蛮越心中一凛,莫非那人就在这里?蛮越四处查看一番,却不见任何可疑之人。顿时颓然,想那人心狠手辣,神出鬼没。儿子的手臂被他斩断,他也不能将那人怎么样,况看眼下的情景,此人深不可测,他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刘赟说的话俨然已经犯了众怒,族民口中骂骂咧咧的,要求李华族长严惩刘赟。
李华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清理门 户,说道:“来人!将罪人刘赟带至地笼,押回绿洲之后再行刑。”
刘赟被人反剪了双手,依然在哪里哈哈大笑,忽然口中喷 血缓缓倒了下去。
见此情景,刘珂先是一呆,继而凄厉的叫着,软着腿爬了过去,哀恸大哭起来。她幼年丧母,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今日父亲殒命于此,她痛不欲生。
族民皆知此事应该与刘珂无光,她若清楚,又怎么会当中戳穿她的父亲。
桃蹊平日里对刘珂虽无好感,然此时此刻,刘珂那恸哭心伤的模样也让她颇为动容。
刘珂几近昏厥,双手扯着刘赟的衣服上的流苏带不放。
李华怀疑刘赟身上的蛊瓶里装了一些厉害的蛊虫,命令人将刘赟身上的蛊瓶尽数解下,刘珂哪里肯依,哭哭啼啼的将上前来的人推搡着,让她终究是女子,怎么能够抵挡的住男子的力气。最后,刘珂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刘赟的尸首被人拖走了。
刘珂止住眼泪,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闵昊看着。桃蹊站在一边,被那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寒。就在桃蹊认为刘珂要扑上来的时候,刘珂站起身子不发一言的走出了人群。
族民们觉得她可怜,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刘珂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人群。
闵晟见此光景,说道:“既然已经转出这幕后搞鬼之人,想必这族长选举的大会便可以继续举行了。本皇子昨夜听闻你们和外土族的桃蹊打了一个赌,不知是否有这件事。”
桃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个闵晟大抵是要公报私仇了。
族民纷纷说道:“不错,本来我们今日是打算和她比试一番的,然出了变故,不知何时能够兑现赌约。”
桃蹊忽然想到他们虽然打了赌,却没有彩头,于是说道:“我们虽然打了赌,然没有彩头,不如我们想个彩头好了。”
打赌之事莫林涛略有耳闻,只不过是体能而已,他对桃蹊还是有信心的,便没有说什么。
耶加和李华被闵晟连番掣肘,焦头烂额,并不清楚此事,此刻问起,方知是族内族人不满莫林涛的体能比试,于是和桃蹊打了个赌。
李华说道:“不知桃蹊姑娘打算要什么彩头?”
桃蹊看着眼前白蛊族和本土族的族民,想起那日在小花园中和银杏说的想要自己强大的话,于是说道:“若是我赢了,那就请这些族民每人教我识一种蛊草。”
“那若你输了呢?”有人问道。
桃蹊看着你提问之人,她认得这个人,正是今日早上被自己蛊虫追着跑的那位女子。
桃蹊微微一笑,“若是我输了,便给你们当一年的奴仆,任劳任怨,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君延觉得桃蹊的这个彩头要的很不划算,她若想认识蛊草,他可以教她,何必要打赌呢?若是输了,在这蘅洲给这些人做牛做马,委实不划算。
族民一听桃蹊的这个要求,纷纷偷着乐。若说识蛊草,《花草大全》里面就已经非常详细了,让我们每人教她一种也不会有《花草大全》里面的种类多,况且难免会有重复。
但若桃蹊输了,给他们做牛当马,倒也是一桩美事。
族民几乎一瞬间就同意了。
莫林涛心知不好,立刻提醒桃蹊,“你可想清楚了?”
桃蹊大力点头,“我想了许久,这个彩头最好。”
耶加和李华相视一笑,觉得桃蹊这个女子太过武断了。他们若知道桃蹊真正心中所想,想必早就要更改彩头了,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闵晟心中暗道一声蠢货,觉得自己昨夜挺可笑的,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子还是留给三弟好了,她越愚蠢,三弟就越会被她拖累。
言漫暗暗思索,不知桃蹊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闵昊微微想了想,大抵猜出桃蹊想干什么了。微微笑着,感叹好一个狡黠的女子。
桃蹊见大家都同意,又说道:“既然是体能的比试,你们可不能用蛊术作弊,这可不是蛊术比试。”
族民说道:“这是自然。”
这些参加选举的大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他们见桃蹊年纪小,又是个女子,大多都不相信桃蹊可以拔的头筹,况且,他们早就打听过了,知道莫林涛第二关是什么,这个桃蹊一定办不到。
天色渐晚,在族民们的心中,这白蛊族的疑云已经是解开了,只要安心参选族长选举就可以了。
往生堂内,李华、耶加、言漫、闵昊、闵晟俱在,看着从刘赟身上解下来的蛊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李华奇道:“刘赟身上既然没有特别厉害的蛊虫,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闵晟不解:“何事?”
李华说道:“如若他能够炼制血蛊,想必就能够炼制其他的凶恶蛊术。然此刻我们都查看了一番,却没有,说明刘赟并没有炼制血蛊的本事,想必是有人给他的。”
言漫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李华族长是怀疑黑蛊族的蛮越吗?”
这话一出,李华顿时惊觉起来。闵晟已经找了由头收了她和耶加的族令,莫非还想乘着采摘节刚过去没多久,将五族令搜罗起来?
李华立刻说道:“黑泽地大物博,只要有心,任何人都可以炼制特别的蛊术,想必刘赟胆子小,并不敢多炼,只炼了这血蛊。况且,黑泽族民人尽皆知,我们本土族和黑蛊族泾渭分明,断无可能。”
耶加附和道:“不错,想必他怕炼制的多了会被人察觉,所以只是炼制了少许,白日里听闻他在别苑种了不离草,不知情其中还有有旁的什么?许是这旁的蛊草炼制的血蛊也是可能的,不如我们去查看一番也好。”
闵昊虽然人在往生堂内,但始终不发一言,他心中早有定论。
耶加如此提议,众人觉得在理,打算移步到刘赟的别苑,忽有一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不好了,族长,刘赟长老的别苑起火了!”
众人纷纷互相看了看对方,知道应该有人毁尸灭迹。
李华素来都知刘赟是何人,刘赟骨子里瞧不起外土族的人,今日居然会说外土族最厉害,这本身就值得令人怀疑,看来刘赟背后是有推手的,李华不禁担忧了起来。
闵晟看出李华打算岔开话题,又想着族令已经得到了两枚,其余的也只是时间问题,便不再发问。
李华和耶加希冀可以在刘赟的别苑找出蛛丝马迹,然但他们赶至的时候,别苑早已成为废墟。
刘珂素日里与李华族长最为亲近,此刻李华有些担心刘珂,知道里面并没有人死亡,李华的心才稍微放下。
……
桃蹊本就警觉,今日白日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总觉得她的房间里面好似多了个人。
桃蹊的感觉一向很准,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察觉到有人慢慢接近他的床沿,右手高举,霍然就往下挥舞了下来,桃蹊一掀被子,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上,只听到“当”的一声,利器落地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女子痛叫着,桃蹊听出了此人的声音。
“刘珂?”
刘珂怒骂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爹也不会死!”
桃蹊苦笑不得,她知刘珂失去父亲,心中哀伤,然她却是非不分。
桃蹊怒道:“你父身为本土族长老,不好好想着如何壮大本土族,却别有肺腑,想着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得到族长之位,且你父是自己寻死,与我何干?”
刘珂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不是你将不离草的事情说出去,我爹有怎么会被怀疑?若不是你和那个三殿下勾勾搭搭的,他又怎么会为了你诓骗我,让我当中说出那解药不是我爹炼制出来的?”
桃蹊简直无语至极,“如此说来,都是旁人的错,你爹一丝错都没有了?他拿不离草控制他人,没有错。他意图贪了君延的功劳,没有错。他那血蛊害人也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应该乖乖地让他杀才对对吗?”
刘珂哪里听得进桃蹊的话,发疯般的冲向桃蹊。
黑暗中,有一亮光照了进来,那亮光在半空中,桃蹊以为闵昊来了,心中欢喜,然等到那亮光绕过屏风,桃蹊才发现是银杏回来了。
银杏听到动静,便进来查看,发现刘珂与她家小姐纠缠在一起,顿时怒不可遏,白日里她为了锻炼体能,不在府邸,回来之后便听说了这件事,却没想到这个刘珂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那地上的白刃发着寒光,将银杏的怒气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