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濯的到来,高兴坏了初鑫,缠着聂少濯问这问那的,反倒是谭月媚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谭月媚让小蝶带初鑫去做作业,本来初鑫还想拉着聂少濯的,谭月媚却板着脸道,“初鑫,听话,外婆有话跟你爸爸妈妈说。”
聂少濯拍了下初鑫的头,“初鑫,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原本垂着头的初鑫,立马眼睛灿亮地点点头,“爸爸,我知道了。”
林溪瑶看着这两父子的互动,有点不是滋味,她拼死拼活的保住这个孩子,养育他成长,到头来,他心里念着是他的爸爸。
“男孩子不能总粘着妈妈。”聂少濯见她发呆,笑着对她说道。
“别得了便宜在卖乖,说实话,你跟初鑫有什么约定?”林溪瑶看了下走在前头的谭月媚,好奇道。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聂少濯欠揍地说。
谭月媚端坐在上面,这样的情景让聂少濯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林溪瑶被挨打的时候,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
而此时林溪瑶同样也觉得谭月媚,不是简单的找他们谈话的,更确切的说,应该想惩罚谁。
“三娘,鞭子拿过来。”谭月媚吩咐她身旁的三娘,三娘一听,先是看了林溪瑶他们一眼,“小姐,你这是……”
“别问那么多,让你拿就拿!”谭月媚沉着脸说道。
三娘也知道谭月媚的话是不可以武逆,否则后果更加糟糕。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拿鞭子。
林溪瑶和聂少濯对视了一眼,聂少濯还算淡定,只是林溪瑶有点纳闷,“妈,我承认这次我是犯了错,不该自作主张借钱,不跟你商量。而且差点还让旗袍店关门,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经营。”
谭月媚端着茶杯,抿了口水,“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但是,今天我找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是为了旗袍店的事情,难道还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婚姻大事?
林溪瑶正要开口说话,聂少濯已经上前一步道,“妈,我甘愿受罚,当初是我利用孩子,强迫小溪的。”
“现在初鑫找回来了,你想怎么惩罚就惩罚吧。”好家伙,原来他知道谭月媚是要惩罚他,硬是现在才开口,让她一个人瞎紧张。不过……他为什么说是他强迫她呢?
林溪瑶抬起头,看向谭月媚,正好谭月媚看过来,问道,“小溪,少濯说得是真的吗?”
“妈,你知道小溪性子淳厚,你也别太难为她。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聂少濯还未待林溪瑶回答,他抢先答道。
林溪瑶斜睨了他一眼,当初说要结婚的事情,难道不是谭月媚一手促成的吗?还是他强迫她不成?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她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她就不信谭月媚还真敢打聂少濯。
“枉费我这么相信,以为你和小溪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才答应你和她结婚的。你现在却告诉我,你和小溪是协议结婚的?!”谭月媚心痛得抚着胸口,三娘赶紧帮谭月媚顺气,“小姐,别生气啊。”
“我怎么能不生气?!”谭月媚冲三娘挥了挥手,缓解了下情绪,拿起了鞭子来到了聂少濯的面前,林溪瑶盯着那个鞭子出了一会儿神。就这么一会儿,谭月媚已经把鞭子甩在了聂少濯的身上。
林溪瑶吓得赶紧上前阻止,“妈,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
“小溪,你以为我真的是老糊涂了吗?那天你们俩的对话,我都还记着!”谭月媚握着鞭子,“是妈对不起你,今天我给你讨回公道。”
谭月媚把林溪瑶推开,使出鞭子又甩了聂少濯一下。林溪瑶听着那个声音,都觉得全身都在发疼。正要上前阻止,三娘却抱住了她,“小溪,别过去,你母亲忍了那么久,总得要让她发泄出来。”
夏天穿得衣服本来就单薄,很快聂少濯的衣服就划开了一条条血口子。白色的衬衣上,那斑斑点点的红色看得人眼睛发酸,发涨。
“妈,别打了!”林溪瑶实在看不下去,虽然她不喜欢聂少濯,可是也不能看着对方为了她受苦受难。
“好,我不打,让你打。”谭月媚毕竟年纪上来,就这么几下都把她累得够呛,她把鞭子给了林溪瑶,林溪瑶接过来,直接把鞭子甩到了地上,“妈,不要再打了,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你们不是协议结婚?”谭月媚反问道。
“对,我们的确是协议结婚,可是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林溪瑶双手紧握成拳道。
“难道他没有利用孩子逼你?”谭月媚还是不太相信地问道。
“跟他结婚,是考虑到初鑫,但是他真的没有用初鑫逼我,我当时就是觉得初鑫需要父亲。”林溪瑶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怕谭月媚听不清楚,“而且,妈,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的确是个好父亲,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吗?”
“但是,小溪,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啊。”三娘这个时候开口了,“重要的是,他对你一定要好。你母亲辛辛苦苦生养你,可不是让你跟着别人受罪的。你现在有了孩子,若是再离婚,以后可怎么办呢?”
林溪瑶沉默了下来,谭月媚准备捡起鞭子,林溪瑶赶紧上前拦住了她,“妈,其实少濯对我很好。虽然刚开始我们是协议结婚,可是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丈夫对待的。也许……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吧。”林溪瑶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心虚。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离婚吗?”谭月媚皱着眉头,“小溪,你实话跟妈说就是,不用帮着他隐瞒。”
“没啊,我……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对我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林溪瑶移动了下脚步,特意踢了下聂少濯,“少濯,我们有说过要离婚吗?”
“妈,如果你觉得我对小溪不好,我可以明天跟小溪办理离婚手续。”聂少濯忍着疼痛说道。
林溪瑶看到谭月媚变化的脸色,立马开口道,“妈,你不要误会少濯的意思,他是说他绝对会对我好。”
“小溪,你确定你们的婚姻还要继续?不后悔?”谭月媚在林溪瑶面前踱了几步,最终停下来,问道。
林溪瑶看了眼聂少濯的伤口,点了下头,“是,我不后悔。”
“好,既然这段婚姻是你决定要的,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动不动说离婚,知道吗?”谭月媚松了口气,“还有少濯纵然有不对,但是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不闻不问,也是不对的。”
林溪瑶低垂着头,一副乖巧接受批评的样子,让谭月媚很满意,她看了下还跪在地上准备受罚的聂少濯,“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林溪瑶目送着谭月媚和三娘离开,盯着那个鞭子发了一会儿神,才呢喃道,“聂少濯,你不会跟我妈合伙来坑我的吧。”虽然受伤的是聂少濯,可是挨批却是她。还有谭月媚最后的叮嘱,不应该对着聂少濯说的吗?为什么对她说?
“说话啊!就挨了几鞭子,能有什么事情?!”林溪瑶不满意聂少濯装傻充愣,用脚踢了他两下,没有人应她,反而看到他倒了下来。
“二少奶奶,原本有些话我不该问的,但是我不明白,二少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害,我还以为他可以回家休养呢。”阿海脸上既着急又生气。
林溪瑶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谭月媚做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太认同,但是她不会跟外人说。
“阿海,对不起,我以为少濯只是疲累过度,没想到会有内伤。”医生刚刚说扯动伤口的时候,还把她吓了一跳。
“二少都是为了救初鑫才……”阿海适时闭上嘴巴,“二少不让我说,是怕你担心。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二少奶奶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二少由我看着就行了。”
林溪瑶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我……要不还是留下来?”
“二少奶奶,明天应该还有事情忙,就不用留了。”阿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换做平时,他不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
林溪瑶见此,也就作罢,“那好,少濯就麻烦你照顾,有什么你打我电话。我明天再过来看看他。”
半夜,聂少濯痛醒过来,阿海赶紧过去,“二少,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聂少濯视线在病房里环视一圈,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二少奶奶本来想留下来,我让她回去休息了。”阿海话刚落,聂少濯就睁开眼睛盯着他瞧,也不说话。
“二少,我做错了吗?”阿海迟疑道。
“说说看,我进了医院,你跟她说了什么?”聂少濯继续盯着阿海看。
阿海只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看聂少濯脸色都变了,垂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当时太紧张,才会说出这些话。”
“阿海,她是我的妻子,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的不敬!明白吗?我只说一次。”聂少濯严肃地说道。
“二少,我明白了,下次一定注意。”这个时候,阿海才意识到,林溪瑶的存在,不仅仅是二少奶奶,而且还是他追崇之人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