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瑶约了东方礼敬在咖啡厅见面，昨天晚上聂竹婷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跟她说了，大致的意思是东方礼敬喜欢上别人，他不能够跟她结婚。
她思量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找东方礼敬谈谈。就算竹婷不是她妹妹，东方礼敬也算是她朋友。
“等很久了？”正在出神的时候，一道声音插进来，林溪瑶抬头，看着消瘦很多的东方礼敬，所有怪罪的话都咽下了。
“没有，刚坐下不久。”林溪瑶笑了笑，替他倒上一杯热茶，“不好意思，约你出来，希望没有耽误你的事情。”
“我现在不忙，公司的事情现在都不用我来处理。”东方礼敬接过热茶，盯着氤氲的热气，“你今天找我过来，应该是想跟我说竹婷的事情。”
“本来是的，现在不是了。”林溪瑶握着温热的杯身，看向东方礼敬，“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就算我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了。我喜欢景岚，对于竹婷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只是当时，我以为……我以为除了你，我再也遇不到别的人。”东方礼敬抬头看向林溪瑶，“小溪，你懂吗？”
水杯晃荡了下，有热水滑下来，烫的她的心都是热热的，景岚和竹婷都是她的妹妹，她刚开始就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就像聂少濯说的，感情没办法阻止。
“我明白。”林溪瑶忧虑道，“但是你知道这条路，别说聂家不会善罢甘休，就连你的父母估计也不会同意。到那个时候，难保景岚不会受伤。”
“我爸妈那边我已经说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坚持自己的初衷。哪怕就此脱离东方家族，也在所不辞。”东方礼敬坚定地说道，“至于聂家，我一定会登门道歉。”
“小溪，景岚她现在孤身一人，她不能没有我，但是竹婷不一样，她还有整个聂家，关爱着她。”东方礼敬心里涌上怜惜，“每次我难过，她都会不求回报地呆在我身边，这一次我也要呆在她身边，陪着她。”
“我也可以不要聂家所有人的关爱，只求你呆在我的身边。你出国那段时间消沉，不也是我陪着你渡过的吗？为什么你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林溪瑶没想到聂竹婷会跑过来，她忙抱着她，安抚道，“竹婷，你冷静一点。”
“嫂子，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你快点跟他说，让他别犯傻，娶了我，比娶了那个女人幸福得多了。”聂竹婷说着，边往东方礼敬方向扑去。
“竹婷，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反而会耽误了你，没有我，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东方礼敬看着如此疯狂的聂竹婷，劝说道。
只是这样的劝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只会更加刺激到竹婷，林溪瑶用尽全力抱住了聂竹婷，转头对东方礼敬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不能让他走，千万不能让他走，他走了以后就不会回来了。”聂竹婷见东方礼敬真的要走了，情急之下把林溪瑶推到一边。
林溪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逃离自己的控制，往身后的方向倒去。先是碰到了桌子，还没来得及惊呼，头又重重的撞在桌角。
一瞬间的空白，也没觉得有多疼，她摸着后脑，手上黏糊糊，湿哒哒的，摊在眼前一看，都是鲜红的血，她觉得头更晕了，紧接着疼痛越来越强烈。
在她意识越来越薄弱的时候，听到聂竹婷哭喊着呼唤她，她很想说她没有事情，让她别担心。但是她说不出来，觉得全身有什么东西已经流失了。
咖啡厅里的员工也被吓到了，慌忙打了急救电话，一旁的服务员看聂竹婷只顾着哭，也着急道，“快点给她包扎头，否则会失血太多的！”
见她没有反应，服务员直接把她推到了一边，拿出了医药箱里的白纱布，帮林溪瑶简单的包扎了下。
“二少，二少……”阿海汇报工作的时候，第一次发现聂少濯居然在走神，叫了两声才回神扫了他一眼。
“把东西放下，你先出去。”聂少濯心神不宁地看了眼文件，没看进去，给旗袍店打了个电话，店员说林溪瑶下午就出去，没有回来。
聂少濯挂断电话，直接打电话给林溪瑶，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正要质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听到聂竹婷沙哑的声音说，“二哥，嫂子出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聂少濯双手紧握成拳，脸色紧绷地赶到医院，聂竹婷已经哭过了，眼睛红肿，看到他连话都讲不出来。
“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妹妹，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了！”聂少濯压抑着自己要冷静，但是他没办法冷静，因为聂竹婷，林溪瑶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如果昨天他告诉林溪瑶所有的事情，也许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说到这里，他更恨自己。
第一次面对那么冷漠的聂少濯，聂竹婷的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感觉心被人用力抓握，喘不过气来，就连平时惯用的撒娇也不敢用。
但是，她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无心造成的。聂竹婷把脸埋在腿间，呜咽地哭了起来。
“你走吧，在这里，我守着就可以。”聂少濯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心软。记得刚来聂家，只有聂竹婷拿着布娃娃欢迎他的到来，并冲他笑得时候，他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妹妹，他会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保护的妹妹，居然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毫无顾忌的伤害他心爱的女人。他可以不计较她对他的伤害，但是他不能看着他心爱女人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
“二哥，我错了，你让我留下来，我想知道嫂子……”聂竹婷哑着嗓子说，聂少濯却扭过头，“从你伤害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的二哥，你也不配叫她嫂子。她真的当你是她的妹妹，可你对她做了什么？！”
聂竹婷不敢置信地看着聂少濯，她有想过事情会有暴露的那一天，她还想过在事情没有暴露前，跟林溪瑶坦白，求得她的原谅，但是……没想到已经被发现了。
“这件事情我永远不会跟她说，我会在国外帮你联系好学校，你就当出去散散心。”聂少濯不容商量的说道，“如果这些事情，被东方礼敬知道了，恐怕他做得会更绝。”
急救病房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外面焦急等待，他努力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林溪瑶就算舍得离开他，一定舍不得离开初鑫的。
从阳光洒入走廊，一直等待外面天色暗沉，走廊亮起星光，但是急救室的房门仍然是禁闭的，他心里焦虑得恨不得推开那扇门去看看。但是他害怕，聂竹婷说林溪瑶的脑袋流了好多血。
隔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向他走来，他没有理会，因为不是从急救室出来的。
“二少，你放心。二少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吃点东西。”阿海急匆匆赶来，还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
“没胃口。”聂少濯抿了抿嘴，嘴唇干裂，动一下就像有只手在两边撕扯着他的嘴唇。
阿海见了，忙拿出牛奶，插上吸管，“二少，你现在是二少奶奶的支柱，千万不能倒下，不吃面包，至少喝点牛奶。”
这一次聂少濯没有拒绝，喝了一口，想起林溪瑶每次来书房，最喜欢给她泡牛奶，说是牛奶营养健康，还有助于睡眠。
“阿海，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因为自己的私心，硬是让林溪瑶留在金城陪着他。如果林溪瑶好好呆在林湾村，就不会三天两头受到伤害。
阿海侧着头，第一次觉得他家二少也会露出如此迷惘的神色，他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急救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他家二少，以前做事，都没有瞻前顾后，但是自从认识二少奶奶后，生怕二少奶奶受伤，很多计划都没有再实行。
这样的聂少濯，远比只会工作的聂少濯，真切了很多，阿海低头想了下，“二少，你为什么不把心里的想法跟二少奶奶说呢？”
“说了，会改变什么吗？算了，等她好了，就让她回去吧。”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强行把她留下来。
阿海看着聂少濯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明明灭灭。他能够想象若是二少奶奶重新回林湾村，他家二少又会恢复成以前那样，完全是一个机器，只为利益而生。
“你没跟小蝶说吧？”聂少濯突然这么问，阿海反而愣了下，很快回道，“没有，就算告诉她，她也只是担心，帮不上什么忙。”
“二少，为了我的幸福，你也不能让二少奶奶离开金城啊。”林溪瑶要走，小蝶说什么也不会留下来的。他总不可能抛弃他们家二少，跟着她们回林湾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