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暮去了凌夷将军府,一路上,想着他父皇那句话,其实,不仅是莲歌想见他,他也很想看看小丫头现在如何了,她的办法,实在是对自己有些损伤,想到这些日子,她本身就身体不好,萧长暮着实是有些担心的。
终于找她不用去那采府了,而是来了凌夷将军府,萧长暮抬头看了看精致又不失威严的府邸,觉得自己父皇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萧长暮报上名姓,果然不一会儿,府门就开了,然后,萧长暮就见到了之前颇有些一见如故的采凌逸,赶紧走上几步,“兄长。”
采凌逸也紧走几步,“见过九殿下。”
萧长暮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兄长就不必多礼了。”
君臣之礼完了,采凌逸也不跟萧长暮客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江御回来一路辛苦,你托我查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人去四处询问了,等到有了消息就告知你,不过,眼前莲儿的事,就不怕我误会?”
萧长暮摇摇头,“不会,兄长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小丫头自己的选择,兄长应该看得清楚。”之前,萧长暮接到萧青阳的传信,说找不到鱼山寺的那位高僧,西南一片都没有踪迹,萧长暮此次去江御,也差人去打探了一番,江御所在的东南一带也没有什么踪迹。
不过,说起来鱼山寺的位置本来离着江御算是比较近,若是那高僧有意避开什么眼线,最大的可能或许是走的远远地,不过,有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萧长暮也没有放弃此次机会,也打探了,但是确是听闻那位高僧之前就云游了,行踪十分飘忽不定。
所以,萧长暮当时就差暮二将消息传给采凌逸,反正此间事情差不多了,采凌逸还是会回到西北的,虽然说,他可以与那个人联系,但是眼下,采凌逸无疑也是一个十分可疑信任的人。两个人说完了公事,也开始往宅内走了。
萧长暮见过了凌夷将军府唯一的长辈梁夫人,寒暄了几句,萧长暮突然发现,小丫头的选择真的是对的,现在的梁夫人与之前自己在采府劝了那么久,却依旧不松口的那个懦弱的女人光彩了许多。
片刻之后,梁夫人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还半躺在床上的莲歌,与坐在窗边的萧长暮。二十多天没有见,此刻再次四目相对,却像是已经物是人非了一样,“还是在这里来找你好,凌夷将军府环境真不错,看着就让人开心,不像采府那样,暗流涌动。”
莲歌笑笑,“恩,是啊,今天这日子是付出了很大代价得到的,虽然我还没有能四处看看这将军府,但是有哥哥和母亲的地方,才更像是家,想一想,外面一定景色很好看,气息也一定很让人愉悦。”
萧长暮道,“还没出去看看?想看看这凌夷将军府到底什么样子吗?”
“恩?”莲歌疑惑看向萧长暮,就见这位一直都自负又邪魅的九皇子,难得的眼神中很是温柔,他走到了床边,将床上的女孩一把抱了起来,在莲歌的耳边温和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也还没有见过,也许以后会经常来,所以,我们一起熟悉一下这里。”声音中饱含的魅惑,让莲歌耳朵有点烫。
不过,害羞只是一点点,莲歌戏谑看向萧长暮,然后,双手环上萧长暮的脖颈,用同样有些挑衅的声音说道,“可是九殿下,这可是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萧长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本殿下什么时候怕过别人的眼光,爱笑笑去啊,更何况,”萧长暮低头,两个人的脸距离很近,眼前的人的脸从没有任何时候像是此刻一样,清晰地印在莲歌的眼眸之中,“更何况,我们已经定亲了,我抱着的,是我的未婚妻。”
好吧,莲歌觉得自己败了,与九殿下比脸皮什么的,不是自己一个小姑娘可以做到的。萧长暮将莲歌打横抱着,出了她的房门,门口,采馨采菱她们看到了,都脸红低下头,毕竟几个小丫鬟还年轻,还没见过这种阵仗,暮十二则是面色如常,多年的磨练,什么场面没见过?
走出去一段之后,莲歌有些新奇打量周遭的一切,越看越喜欢,也越来越好奇,“是巧合吗?几乎都是按照我喜欢的东西布置的这里呀,而且,这里也有一座石桥,也有小桥流水和竹林……”莲歌看向萧长暮,“陛下赏赐给哥哥府邸是临时的?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喜好……”
萧长暮笑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我出发去江御之前,与父皇提起过我们的事,这是我最近一段日子,渐渐想明白的事情,所以,这道赐婚的圣旨,我是比采大人更早写时候与父皇说的,采将军在暮断城的功绩不时传入宫中,父皇之前一直没想好赏赐,所以我从中,提醒了父皇几句。”
“谢谢……”莲歌真诚说道,这个人,这是多少次了,在默默地为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不提,他也不说,能想到的有一些,可以这人聪明到接近妖邪的样子,或许有更多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
正好走到了一处小亭子,萧长暮将莲歌放在石凳上,现在正是仲夏时节,天气很热,小亭子里可以遮蔽阳光,水边也有微风吹拂送来水汽,并不是很热,但是坐在石凳上,也绝对不冷,这凌夷将军府,的确好看,漂亮,也大气,而且,身处其中,让人感觉很舒服。
“对了,这几日,十二姐姐和小七哥他们开始给我叫什么主子……总感觉有些奇怪。”莲歌皱眉道。
萧长暮倒是对暮十二和暮七他们的表现很满意,“不错啊,回去嘉奖一下他们,你也要尽快适应,既然已经是本殿下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主子,你可以与他们关系好,但是三十二卫从最初接受试炼,一直到现在,恪守在心中的东西,是不能磨灭的,他们会对主子忠心一生。”
莲歌愣愣看着萧长暮,有些震撼,受到了这些忠心不二的暗卫们的认可,算是开始走入九殿下的生活了吗?“我这样,算不算是离你……近了一些?”莲歌有些小心地问道。
萧长暮轻轻敲了一下莲歌的额头,“对,我完全信任小莲儿,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想问我什么,我都会说,之所以只是定亲,是因为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而现在的局面如此扑朔迷离,我也不忍心给你一个这样的婚礼……”
“我知道。”定亲的确是因为自己没准备好,或许九殿下自己都没有准备好,可是自己在采府,就要时不时遭受一些算计,随着自己的年纪快要及笄,刘氏在采九承那里吹几次枕边风,或许事情就会难办许多,毕竟那个人再不好,也是自己亲生父亲,稍有不慎,名声会非常难听。
两个人又一起说了许多话,晚上的晚膳萧长暮都是赖在这里的,吃过晚饭之后,梁夫人让采凌逸将莲歌送回了她的小院,然后,与萧长暮说道,“今日,九殿下过的可还舒心?”以往不想留意,现在看来,这位九殿下心中应该是真的有自家女儿的一席之地的。
萧长暮对梁夫人很恭敬,“谢谢夫人的款待,很开心。”
“留你一刻,是因为,想要跟你道谢,我知道,这段日子,帮助莲儿的人很多,是我这个做娘亲的亏欠她的,却有那么多人温暖她,我很为她开心,在这些人之中,或许不会有人比九殿下做的更多。”
“没什么,举手之劳。”
梁夫人笑笑,“九殿下的举手之劳,或许是别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我深知,莲儿能有今日,或者说,我们能有今日,都要多谢九殿下明里暗里的相助。”
“你之前在采府小住的时候,曾经劝过我一次,那时候,我没有听你的,依旧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就以为什么都不会再来伤害我了,可是,知道莲儿出事,我才明白,那个地方,留下去只有痛苦,而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也甚是可笑。”
这次萧长暮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听着梁夫人的话,看来,她是完全想开了。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求九殿下三件事情。”
“夫人请讲。”
梁夫人道,“这第一件事,现在的局面,对于采府说来是耻辱,所以他们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我想,必要的时候,请九殿下帮忙,不管用什么手段,让我们三人与采府划清界限。”
“好,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求父皇下旨的。”
“多谢九殿下,这第二件事,我的兄长,他在边境几经辗转,我已经半年未曾收到他的来信,虽然是贬谪任职,但是毕竟也还是朝廷命官,所以如果可以,求九殿下对兄长照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