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这是……怎么了?”莲歌受到了惊吓,之前与萧长暮商量对策的时候,把采府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了,原本以为暮九这次去,能解决纸鸢的问题的,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夫人也跟着老太太跪在莲歌身边,将采府发生的事情与莲歌说了,莲歌震惊,她自然知道,有可能刘氏也会找医者去看的,不好蒙混过去,因此有可能会提前给那汤药中下一些加剧纸鸢的怒气的药物,可是,下的药物竟然这样凶狠吗?不过莲歌倒是不怨,萧长暮这样做了自然有他解决的办法。
“祖母,您先起来,顾夫人,扶祖母起来吧,我想想办法。”莲歌说道。
可是无奈,不管怎么说,老太太就是不起来,口口声声求着莲歌救救纸鸢肚子里的孩子,采九承本来就不像老夫人那样,为了他的子嗣,可以给他女儿下跪,现在看着他老娘给他讨厌的女儿下跪,心中怒气翻涌,“你还想怎么样?你祖母都给你跪下了!”
“住嘴!”老太太训斥道,本来看着莲歌表情有些松动了,被她这个蠢儿子一句话,又冷了下来。
果然,就见莲歌冷着脸问采九承,“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我最想怎么样都不怎么样啊,可以吗?父亲,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逞当父亲的威风的?要不然你好好想想,你对我,做没做过什么父亲该做的事情,再想想,我为什么要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你给我挖坑我也要跳!”
采九承本来看到莲歌的时候,就与一种深深地无力感,现在,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数落,不管是作为朝廷三品大员的孤傲之心,还是身为父亲却没有足够强大的羞辱的心思一起翻涌上来,看着女儿轻蔑的神色,冲上去就一巴掌打在莲歌的脸上,“逆子!不孝女!”
力道太大,莲歌直接失去平衡,暮十二赶忙上去一把扶住莲歌,并且本能的一脚踹向打了她主子的人,只见采九承直直的就飞了出去,一下子被踢到了墙角,暮十二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一样,还是冷冷的样子,“有人行刺,保护王妃!”
暮十二话音刚落,暮七和暮三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三十二卫来迟,请主子赎罪。”
莲歌稳了稳身子,“无妨。”
暮九赶忙走上前去,查看莲歌的伤势,好在没什么大碍,“将这个给主子敷上,明早就可以消肿了。”暮九一边说着,一边讲一小瓷瓶的药给了暮十二,毕竟暮十二是女子之身,更适合做这些事情。
在场众人很是惊讶,先是采九承发觉了自己做了什么,然后都很惊讶,刚才那两个暗卫说的什么……三十二卫,是她们知道的那个三十二卫吗?靖澜最出色的影卫,本来历来是保护陛下的,这一代的陛下却直接将他们给了他宠爱万分的九殿下萧长暮,而看现在这样子,暮九先生应该是三十二卫的人,他与莲歌身边那丫头说的话,那个女子也是三十二卫的人?这人在莲歌身边时间不短了……
一连串的猜测让众人只感觉如遭雷劈,原来,九殿下一直在为莲歌保驾护航,并不是没有什么表现,只是,他们一众人,都不愿意去想,视而不见,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逼着莲歌嫁给武珣,不敢想象,他们这群人,在那个喜怒无常肆意妄为的九殿下眼中,是多么罪无可恕。
像是要证明他们的猜测一样,下一刻,就见梁夫人和萧长暮一起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出,不过,两个谁都没去在意采九承,而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莲歌脸色有些苍白,白皙的脸上还有红印,萧长暮眼神闪动了一下,立刻走到莲歌身边,“莲儿,怎么了?”
“没什么,无碍。”莲歌回握了萧长暮的手,“暮九已经看过了,明早就没事了。”
梁夫人看了一眼在角落里起不来的采九承,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感觉她从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对采九承这么生气,冲上去指着采九承道:“采九承!你在采府这么多年逞威风还没逞够是不是!竟然跑到我儿子的府中打我女儿,你凭什么!”
看到梁夫人出现的一瞬间,采九承被踢了一脚的疼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了,许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女人,此刻一见,竟觉得自己有过的那些女人之中,原来自己不知道珍惜的正妻,才是最精致的一个。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现实就把他的妄想打回了原形,梁夫人站在他的对面,怒火冲天的指责他,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强硬过,哪怕是离开的时候,现在梁夫人好像是在面对一个欺负她女儿的普通人,这一点让采九承内心很不能接受,“她也是我女儿……”
“不是!”还没等采九承的话说完,梁夫人就出言打断了,面色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我想你是不是还在做梦,自从我和莲儿逸儿从采府出来的那一天开始,莲儿和逸儿就只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孩子,一定要做的这么决绝吗?”老太太再看到梁夫人的时候,此情此景,有些忍不住感慨万千。
“老夫人,我一直很尊重您,到现在也依旧是,只不过我们说好的,和离,莲儿和逸儿是我的孩子,就算,他们骨子里还留着采家的血,但是也不能被你们抽筋扒骨吧!还嫌我的孩子被采家欺负的不够是不是?”离开采府这段时间,梁夫人已经逐渐找回了自己,再也不会任人伤害。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采九承恼羞成怒,“我们只不过是来找莲歌这丫头帮我们一个忙的,她弟弟现在危在旦夕,作为采家人,帮个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采九承义正言辞大言不惭说道。
梁夫人被这人无赖的样子气到,“你是听不懂人话了吗?都说了莲儿以后与你无关,再说了,你们怎么有好事儿的时候想不到莲儿,每次要帮忙就巴巴跑上来,采九承,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别说比姓刘的那三个孩子了,就算是比你身边的下人,你是不是对他们的关注比对莲儿还多!”
萧长暮站在莲歌的身前,也开口道,“采大人,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在本殿下与莲儿定亲之前,她是你女儿,你打骂她,本殿下还没立场管,但是现在,她已经是本殿下的王妃了,你说,本殿下若是和父皇好好说一说,采大人冲到本殿下这里打了本殿下的王妃,你采家这个谋害皇亲的罪名,担待的起吗?若不是看在莲儿的面子上,你猜本殿下现在会怎么做?”
老太太与采九承都愣住了,同时开始发抖,口中只能不断求九殿下开恩,“臣也是一时心急,不是有意冒犯王妃……”采九承终于认清了,现在,他与莲歌身份上有着多么大的差距,不能再肆意妄为。
“你心急怎么不去打我爹呢?”萧长暮打断采九承的话,意味深长说道,只不过更让采九承还怕。
“殿下恕罪,臣万死也不敢犯这大不敬之罪啊!”
看着不断求饶的父亲,莲歌无奈叹息,只不过,现在,她只能看到萧长暮的背影,在这个时候,他将自己挡在了身后,莲歌隐隐猜测出了几分,他们近些日子就要出发离开了,那样的话,只能留下梁夫人一人在凌夷将军府,别的不说,怕的就是采家人会不会再上来纠缠。
怕梁夫人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这种决断,还是要彻底一点的好,莲歌心中琢磨,难道给纸鸢的用药,也是其中的一环吗……可毕竟,她的确是身上流着采家的血,不管怎么与采府闹,都会被指责不认血亲之类,所以现在……莲歌看着身前这个男子,不由得低下头笑了。
他,还是这样考虑周全,把一切都揽了过去,帮自己分担了这么多,害怕自己去做这些遭人非议,可是,他自己那么多次被人误解的时候,都是那样洒脱和不在乎,想到此处,莲歌心头很暖。
“说吧,你们今天来,又要求莲儿帮你们做什么?”萧长暮也没有心思与这群人多啰嗦什么。
经历了萧长暮一番怒火的洗礼,在场的几个人也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心思了,九殿下在场,提醒着他们,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莲歌,还是皇室众人,是陛下最宠爱的九殿下的王妃,老太太和采九承没脸说话,顾氏将此行的目的清清楚楚的说了个明白。
“九殿下,这件事情,虽然说也许很让莲儿为难,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还望殿下考虑考虑。”
“哦?让我们去拿国宝,你们就不怕莲儿说出口会有什么后果吗?况且,来了冲上来就大人,采大人,老夫人,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萧长暮嘲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