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无赖的公子走远,莲歌这才转身对着周围的人们道谢,“今日真的谢谢大家了,改日我会让他们给大家送些谢礼,虽然我知道各位叔伯婶姨哥哥嫂子们不是图的这个,但是是我一片心意,到时候还希望大家不要推脱了。”
周围百姓都纷纷摆手,都表示是自己应该做的,但是莲歌执意让他们不要推辞,他们也乐得接受。
“那我们就告辞了。”莲歌冲着周围人笑笑,带着暮雨采馨和方才装作纪家军的暮三和暮七一起朝着采府的方向走去,莲歌自然之道暮三暮七这样说的缘由,他们现在还不宜暴漏他们是萧长暮暗卫的身份,纪家军的身份就显得特别好用,又能掩护又能震慑对方。
在转身的一瞬间,莲歌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直到到了青莲院,莲歌脸色阴沉坐在了桌边,“暮雨姐姐,采馨,采菱,你们这几日在和其他人闲聊的时候打探这几日刘姨娘那边有什么异动,暮三哥,暮七哥,帮我查那个武尚书家的公子这几日都见了谁,尤其是采凌云,甚至是……宫中。”
暮三和暮七抱拳拱手之后,就离开了,采菱毕竟是性子直,早些时候已经从采馨口中知道了今日发生了什么,气愤之余,听到小姐这样安排,还是有些疑惑,“小姐怀疑,是刘姨娘那边做的手脚?”
莲歌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怀疑,是十有八九是那样。那武公子一眼看过去就是个与采凌云差不多的货色,附庸风雅,所以多半是采凌云的酒肉朋友,那样一个人,能去我们去的那个小摊,本身就不正常,更何况他去了之后并未表现出对大娘小摊上的馄饨有多么喜爱,完全就是去找茬的。”
莲歌说的义愤填膺,暮雨也想起来一个疑点,“对,我觉得还有一个疑点,我们和小姐本人根本就没有告知小姐的出身和其他的,可是那人却知道小姐是采家大小姐,可见是有人跟他通气,有备而来。”
莲歌道,“正是,而且看他威胁我的那些话,也一定是早早有人教过他,所以他对采府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才会知道我在府中并不受宠,爹爹也可以为了他的仕途牺牲我。”一边说着,莲歌觉得心中甚是憋闷,头也有点晕,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内心难过的缘故。
“小姐别气。”采馨赶忙上前,端上了小厨房给莲歌做的蒸螃蟹,还有蟹黄包,“都是顾姨娘那边送来的新鲜海货,小姐别饿着。”自打顾氏的地位越发的稳固之后,采家与顾家的来往也多了一些,因为顾氏的能干贤惠,采九承也不会对这个岳家再有以前的鄙夷了,也正因为这样,莲歌每次回家,顾姨娘那边总是给她抬过来不少新鲜的海货。
采菱也从门外端进来一碗海鲜汤,“对啊,小姐快写吃点东西,小姐不想嫁,不嫁就是了,就算老爷逼迫小姐,小姐大不了离家出走啊,不管小姐做什么,奴婢都会跟在小姐的身边的。”采菱坚定道。
“你胡说什么!”采馨扭了一下采菱的耳朵,采菱瞬间也就噤声了,委屈巴巴看着采馨。莲歌看着她们这样心中的不快也消散了一些,心底有了些温暖的感觉,事已至此,没时间再去多想什么。
当晚,莲歌的房间里,烛火没有熄灭,等到天亮的时候,莲歌推开了房门,已经振作了起来,“纪安大哥,麻烦你,带着这封信,去暮断城,找到我哥哥,把信交给他。”莲歌对待纪家军的人一直非常尊敬,这封自己再三措辞的信,应该是……不仅仅会帮到自己,还会帮到母亲的吧?
于是,没有人知道,在一个很平常的早晨,纪安带着莲歌连夜写好的信,直奔暮断城而去,而莲歌也托谢婉告知公主,自己家中有些事情,恐怕要晚几日才能入宫,就留在采府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宫中有皇后娘娘的偏爱,这件事也不算什么,莲歌得以接下来的几天都留在府中。第二日的时候,暮雨和采馨她们就带回来了消息,“小姐,我们今日与刘姨娘院中的丫头聊天的时候,其中一个说,前几日刘姨娘打扮的甚为庄重,出了采府,去仁义茶馆见了什么贵客。”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可有探听到身份?”刘氏还认识什么贵客吗?那到底是采凌云认识的所谓的贵客,还是采荇歌认识的贵客?莲歌沉吟着,又或者,两者都有呢?
“这个暂时还没有,只是,在大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庶小姐回来过,与云少爷见过面,还曾经一起在刘姨娘的房中谈着什么,听说当时,刘蕙也在。”采馨将探听到的蛛丝马迹全部都告诉了莲歌。
这件事情说起来起因还在莲歌那一次找采荇歌谈话,选择了在凉薄茶馆,一开始,采荇歌的确听了莲歌的话语之后,对刘氏和采薇歌恨意很深,但是莲歌漏算了一点,采荇歌那人,比她估计的还没有脑子,她顶多就会回家闹一闹了事,若是让她对付外人,她可以,但是毕竟在家里的时候,刘氏和采九承对她还比较宠爱,她也容易被人说服,所以这件事到最后也没有翻起什么风浪。
当时,莲歌还在心里叹气,他真的是高估了采荇歌,但是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已经嫁人的女子,在那个可怕的宅院里,若是夫君一个月一个月的不搭理,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这寂寞了,就无聊了,就喜欢多想一些事情了。
这想来想去,采荇歌就把采府的主子们都想了个遍,莲歌自然也不例外,她还在府中的时候,尤其是莲歌的舅舅梁岐大人获罪之后,她采荇歌与莲歌基本天天见面,天天她都可以欺负那个以前她们觉得遥不可及受尽宠爱的大小姐,这种转变让采荇歌觉得非常爽快,现在想起来都很爽。
“可是,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是从九殿下入府中吗?”采荇歌喃喃自语着,想起九殿下的天人之姿,再看看自己想争夺几分宠爱而不得的所谓的夫君,采荇歌顿时觉得自家夫君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了,谁稀罕他的宠爱,整个人比不得九殿下万分之一。
只是,采荇歌突然想起来了那天莲歌找她去的拿番交谈,“那个凉薄茶馆,也算是近些年帝京出来的非常出色的商铺了,可是我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那掌柜似乎对那个死丫头十分的恭敬呢!这是为什么呢?”采荇歌一直不愿相信莲歌还有什么本事,只是这件事却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后来,她终于见到了沉迷新抬入府中的一个妾室的庄其的时候,将自己心中的这番疑惑与庄其讲了出来,谁料,庄其却连想都不想,“这个事情不是秘密了,可以说你们家那位大小姐在采府实在是不受关注,那个凉薄茶馆幕后的掌柜正是你家大小姐,真正的所属是九殿下,你也可以认为,那个茶馆就是九殿下送给你家大小姐的,所以采大小姐绝不像表面上那样落魄,明白了?”
真是可笑,采府之中,一众人,甚至是那个小丫头的亲爹都不觉得那个小丫头是个宝贝,但是她背后做的这些事情,甚至是她本人的财富,或许可以买下整个采府吧?真是一群瞎了眼的把珍珠当鱼目,庄其在心中惋惜摇摇头,虽然现下两人立场敌对,但是庄其无法真的讨厌那个丫头。
可是,采荇歌就不这么想了,庄其这句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不管怎么样,她对莲歌的恨意深入骨髓一样,就不希望莲歌能过好,自己仓促出嫁之后,想着至少自己那个娘亲在府中还可以虐待她一番,竟然没想到,这小蹄子竟然还能迷惑的上九殿下!
采荇歌思量了几天,很快就想到,莲歌这眼看着也要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那九殿下看上去那么好的男子,不能就被她那么厌恶的死丫头霸上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萧长暮对莲歌还是有些特别的,采荇歌心中特别害怕莲歌回嫁给九殿下。
这种想法一旦出来,在采荇歌的心中成了一个心病,没过几天,她就迫不及待回了采府,将之前自己被自己娘亲害的出丑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她们还是有同一个目标的,就是让莲歌不好过不是?
“娘,你可要想想办法啊,不能让那个死丫头过的那么逍遥快活吧?而且你想想,一旦她夫家显赫了,那这两年在咱们这里受到的气,她还会不报复回来?娘,你仔细想想啊!”采荇歌着急说道。
刘氏这段日子本来自顾不暇,来不及找莲歌的麻烦,却被采荇歌给提醒了,“是啊,那个死丫头,就要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