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三九和于大人谈的越来越合拍,那边莲歌和萧长暮见完了于大人,莲歌歪着头问,“就这样就好了呀?”
“嗯,好了,主要是,于老头对自己和谁合作有了个了解,估计,这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吧。”萧长暮说道。
“目的?长暮哥哥之前不是说,于大人是最终于父皇的,但是赤教是反靖澜的,按理说,不管三九是谁的人,只要他做的事情是为了靖澜好,那么,不管怎么样,官府都要出动配合去捉拿赤教的匪首的不是吗?”莲歌听的有些疑惑了。
“你还真的以为这些清流的老家伙对将来谁登上那个位置一点都不在意吗?”萧长暮笑的邪气说道,“忠于帝王,是最稳妥保险的选择,但是同样的,忠于帝王归根基地是忠于靖澜江山社稷,那将来的君王对于社稷的安稳,是再重要不过的了,他们怎么能在心里没有一番计较,只是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也就是说,他这次来,第一是给他自己吃一颗定心丸,第二是来看看是谁对靖澜江山安稳贡献大?可是,如果他猜到了是兄长或者三皇子两边任意一边的人,他应该想也知道是兄长这边吧?萧长天好像没做过什么好事啊。”莲歌想着,萧长天虽然也在极力的表演,迷惑一些不知情的臣子和学子,但是于大人这种人精没道理看不出来的啊。
“你别忘了我们的行踪现在还是保密的,迷惑老三他们的,所以不会有人以为我们在胄城,除了我们自己人,而于老头,他或许猜到了一二,但是太过不确定的事情,他还是要来亲眼看看才会放心,对于他们这种人精来说。”
看着萧长暮着重强调了一下人精这俩字,莲歌也发自内心感叹,“好吧,的确是人精,这下他该放心的配合三九了。”
那边于大人吃饱了喝足了,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心满意足从那个小房间走了出来,之前的小美人也很是配合,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不少胭脂水粉,看上去艳若桃李,一看就让人会多想,不过,来这种地方不这样反而不正常了。
于是,当天胄城的市井巷陌,于大人就又多了一桩风丨流韵事,传闻总是想着容易被人喜欢的方向发展,而他本人和知道实情的人,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他们都觉得,越多人这样想才好呢,于行事更加便利。
水云天的后院,其实并不比绮云楼干净多少,紫悦说是卖艺不卖身,其实只是穷书生们这么认为的罢了,对于有钱有势的公子王孙,水云天是不拒绝的,所以在水云天的后院,有专门接待那些赤教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的小院。
此刻,紫悦就一脸笑意的送走了于溪公子,两个人情意绵绵在门口缠绵了一阵子,难舍难分,于溪特别舍不得走,但是今天他父亲出门,他好不容易能在严厉的读书教育之中脱身出来,就迫不得已来了这里,想来他父亲快要回去了。
于溪就算是不舍得,也不得不走了,要告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紫悦姑娘,过几天除夕,我有些东西要东给姑娘,还望姑娘能给一些时间。”于溪说完,一脸期待看向了紫悦,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忐忑等待紫悦的决定。
“好啊,那到时候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可以差人来告诉小女子。”紫悦不胜娇羞脸红低头,看的于溪心神荡漾。
但是尽管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美人在前,还是不得不走,于溪咬咬牙,转身离开了,剩下紫悦在于溪的身后,等到对方走了之后,紫悦原本的纯情与娇羞全都消失不见了,转而患上了一脸的嫌弃,转身毫不留恋走进了小院。
易虢端看到女儿脸色黑着走了进来,也是有些烦躁,“快过年了,不要哭丧着脸。”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晦气。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要再做这些风尘女子做的事?每天卖唱还不够,还要接客。心情再不好,也要赔笑。”紫悦恼火说道,自打小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她本该是个公主,她身边的人,也都是这么称呼她的,可是,她做的是什么事?
卖唱赔笑,听着人尊称公主,实际上全是被踩到了泥土里,没有一点的尊严可言,就比如那小摊子上的老太婆,再怎么样,她都能从那个人眼中看出来对她的鄙夷,那些说着喜欢她的人,肯定也是发自内心觉得她只是个玩物吧?
“什么时候,朕的江山重新拿回来了,你才是真正的公主,现在,你即便是金枝玉叶,也只能为复国大计付出全部,这才是你身为易家的血脉,最应该做的事情。”易虢端看着疲惫的女儿,身心俱疲不耐烦说道。
紫悦放弃了挣扎,反正从小,易虢端一直对她都是这么说的,她就算是再怎么反抗,都是这种结果,不过,在内心深处,紫悦也是极度的向往着梦想之中公主的生活,生长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一举一动被人珍重,衣食住行被人侍候,整个人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然后等到及笄了,会嫁给一个世家公子,美满富贵的度过一辈子。
可是她这个公主,却是受尽了那些贱民的白眼,没有人看得起,稍微有权有势的人,就能践踏她的尊严……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紫悦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以靖澜的国运和天子的英明,她深深地感觉到了百姓对于靖澜的拥戴,想要过上她想要的日子,恐怕穷尽此生都不可能了,所以紫悦有时候在想,自己这个公主,是幸运还是不幸……
是不是她,还不如长在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快乐,她有些时候,也很是羡慕那些小女儿态的娇羞和无忧无虑的,可是被深深地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她无力,却也不得不继续。
这边紫悦怎么想不知道,于大人那边回到家之前,于溪早就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严厉的父亲还没有回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父亲是圆滑而精明的,再加上在文坛的地位威望,让于溪从小就有些惧怕他的父亲,此番也是怕受到苛责。
于大人还没有回来,府中上街采买的丫鬟下人们就早已经回来了,于大人去了绮云楼的事情早就飞快传遍了胄城的大街小巷,有于夫人的心腹丫头在听说之后,赶忙回来跟夫人说了,于夫人面上很是无奈和难过,却在丫鬟下人们都下去之后,脸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与他相守这么多年,他肯定是有事情才去了那种地方的,她再了解不过了。
于溪在回来的路上,一路看到百姓们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想想于溪就知道,父亲肯定是又有什么风流才子招了什么桃花的传闻了,因为这种经历,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一次,说起来,于溪都快要习惯了,却忍不住为母亲打抱不平。
果然,渐渐地,于溪在路上就听到了百姓们小声说的话,是他父亲又去了绮云楼,绮云楼是什么地方,于溪很清楚。
回到府中之后,于溪果然首先就去找了于夫人,看到母亲的神色一如往常,看一眼周围没有下人在,于溪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母亲就这么隐忍父亲吗?成全了他的才子之名,却苦了母亲每天面对这些传闻。”
于夫人见四周没人,儿子又是第一次这么心疼自己,直接出言指责父亲,也忍不住笑了,“哎呀,这是听哪里胡说的啊,这么多年了,你父亲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母亲不比那些外人清楚吗?他啊,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于溪有些疑惑,从记事开始,他与他父亲之间的距离就有些远,“是吗?难道外人都冤枉他了?”
“那可不,你父亲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去做,所以才想起来用这种方式来掩饰目的,很多次他都这么做的。”
于溪听着母亲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看着母亲一脸自信和了然的样子,罢了,到底他们是相处多年的父亲,她是最了解他父亲的人了啊,母亲说得对,不信任家人,难道还能去信任外人不成?
转眼间到了除夕之夜这一天,每年的这一天,于大人都是要与胄城官府的人们庆祝喝酒,之后才是回家与他们母子一起守岁,所以,在深夜来临之前,于溪是有时间去见一见他朝思暮想的姑娘的。
早在昨天,他就让他的书童去告诉了紫悦相见的时间和地点,因为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所以书童对方也认识。
两个人到了相约的一个小巷子里,这里离着绮云楼并不算远,一顿尔侬我侬之后,紫悦开玩笑道,“今晚于大人不看着你了?”
于溪有些尴尬说道,“你也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他都是与衙门中的人在一起过的。”
“大过年的,会找几个陪酒的姑娘同乐吗?上几天,我可是听说于大人又去了绮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