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万俟重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在原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后,这才起身。
红曲连忙上前扶着他。
两人往前走了不少距离,这才看到了刚刚已经走掉的一群人。
那群人自然也看到了万俟重,连忙围了上来。
“主帅,你没事吧?”
大家的脸上都有些担忧,不过看到旁边的红曲,又觉得惊奇,红曲小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顺着这里一直往前走,会有一条河,沿着河就能走到北城的外面,走吧,别在这里耽搁了。”
万俟重说了这么一句,看了红曲一眼,一群人马上起身,向着前方走去。
“北城怎么样?”
他低头悄悄的问红曲,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等你回去,大家都很好。”
万俟重有些心安,觉得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一些。
陈卫的人没有再追来,因为没有人知道万丈悬崖下面是什么,也没有知道可以下去的路,他们更不可能像万俟重那样,从悬崖上跳下去。
毕竟万俟重能活命,不代表他们能活命。
经过一天的时间,万俟重一行人总算是到达了北城外面,大家都松了口气,缓缓进入城门。
他并不知道万俟府上已经有个自己了,所以在府里看到另一个自己后,脚步直接顿住,他扭头看了旁边的红曲一眼,除了红曲,他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办到。
红曲的手掌一摊,另一个万俟重瞬间变成了一张纸片,朝着她的手心飞来,并且抱着她的手指开始撒娇。
“好了,你辛苦了,现在好好去休息吧。”
那纸片人点点头,瞬间飞进了她的衣兜里。
“你不在的这两天,都是他在替代你,百姓听说你坠崖了,都以为你死了,北城民心涣散,我不得已,这才让它帮忙。”
万俟重点点头,脚步一抬,朝着里面走去。
老爷子看到他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只是这惊喜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厨房做好了晚餐端出来,这两天万俟重在外面没睡过一个好觉,所以吃完饭后,马上去了自己的院子。
墙上的那把剑静静悄悄的挂着,看到他来后,连忙破窗而出,飞了出来,围着他开始左摇右晃。
万俟重摸摸他的剑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好了,我没事。”
那剑这才听话的跟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睡着以后,重新挂到了墙上。
这几天淑妃很乖巧,没有来找万俟重,同样也没有找红曲,她和红曲的三日之约,早已经被忘了个干净。
红曲一直想要找到对方,然而每次她刚刚赶过去,淑妃就能马上消失的没了影子,像是在和她玩捉迷藏似的,久而久之,红曲也不再去管了。
北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下的暗潮涌动,没有人清楚。
莫华这次没有成功,一直在找机会重新下手,张家和李家自然跟在他的后面,三个家族这次是铁了心要一直走下去。
很快,陈卫就把韩阳派来北城了,让对方密切监视北城的动静。
韩阳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凭着当初和万俟重的交情,对方不会做得太绝,毕竟两人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大清早的,他就跪在了万俟府外,态度诚恳。
“你这是做什么?”
万俟重的眉头蹙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人如此轻易的下跪,当初的那份血性,果然被磨灭的干净。
“上次你是该责怪我的,你把北鸣山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我,我却培养了兄弟们的惰性,幸好这些年北城太平,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他声音沙哑的说了这么一句,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你能不能原谅我,可我这大半辈子都在部队里混的人,你突然让我做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
万俟重没有说话,嘴唇一直紧紧的抿着。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以后跟着秦易吧。”
韩阳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秦易是这个人的左膀右臂,他要是能监视秦易,不就间接的监视了万俟重么,陈卫那边一定会多多提拔他的。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态度更加诚恳。
早上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万俟重忘了,他以为韩阳是军人,两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次战斗,就算那人有了阴暗的一面,也不会阴暗到哪里去,所以他才那么放心的把对方交给了秦易。
红曲也不知道这个事,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制止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把人心这个东西看得明明白白。
韩阳是什么目的,看到对方的眼睛,她就能猜出来。
年关已经过了,街上的人虽说依旧很多,却没了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万俟家的酒坊又开始采集应季水果来酿酒,并且牢记红曲的那些步骤,水果汁儿多,则适合酿酒,若是汁少,那便只适合泡酒。
但凡是应季的水果,万俟家都会采回来,酿好几个月的新酒才作罢。
老爷子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万俟府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红曲去自己的那个茅屋,将埋了一百多年的酒拿了出来,有些心疼的拍拍酒坛,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被她挖出来了。
万俟家的府上来了很多人,包括陈卫和秦海也过来了。
众所周知,西北军阀和北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敢来,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上次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那是他们做的。
“老爷子,恭喜恭喜啊。”
陈卫拱着手,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了一旁的管家,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去休息。
三大家族并没有和万俟家翻脸,这次老爷子的寿辰又怎么会不来,哪怕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笑嘻嘻的带着礼物上门。
万俟书今日是真的高兴,因为红曲的那一坛酒,他隔了这么远都知道那是一坛好酒,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因为此前北城遭遇过变故,一百年的好酒几乎看不到,所以他只能猜测那是五十年的珍酿。
想到这,他的嘴角便缓缓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