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这房门,她见这房内一片昏暗,想着早晨,她让雨竹扮成她的样子,睡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兴许现在还在睡觉吧。
“雨竹,我回来了,点一下灯。”
她踏进房门内后,一个转头,将门给轻轻地关上,与此同时,这房间里的油灯也被点亮了。
龙欣月转过身,正想要和雨竹道声谢,然后让她回自己房里去歇着,这话都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男人,坐在那圆凳上,面色沉静,凤眸凝着她,薄唇轻启:“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这语气虽淡淡的,但总觉着有着一丝丝的寒意。
让龙欣月心里寒气直往上窜。
这暴君怎么会在这里?
可……这大晚上的,这男人不在后宫里温香软玉,怎么会跑到她房里来了?
她不会走错房间吧?还是出现幻觉了?
龙欣月转身欲走,想着再出去看看,是不是她的房间,是不是在驿馆里,然后再推门进来一次,指不定,这男人就不见了。
正好抱着这想法,谁知道这男人越发沉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明明当着朕的面保证过,这段时间乖乖呆在驿馆,却私下溜出去,出尔反尔,乃是欺君。”
这句话,把她的小心肝都吓得砰砰直跳。
这种恐怖的气场,除了那男人,没有谁了,这不是幻觉,是真人!!
龙欣月被抓住了,这的确是她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干嘛老是欺君欺君的。
如果要治欺君之罪,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这不会是在暗里提醒她是女子的身份吧,变向威胁她?
算了算了,反正,怎么算,这次也是栽了,被他训一下,说不定等会他训够了,也就走了。
她缓缓转过身来,低垂着头,抱拳行了个礼:“臣参见皇上,刚才呢,是因为臣一时间无法接受,大晚上,一国之君会突然出现在一个臣子的房间里,这明显于理不合。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出现幻觉了,请皇上恕臣不知之罪。”
“呆在明周国几个月,倒是变得越发伶牙俐齿了。”南宫修寒淡声开口,周身的寒气似乎淡了些,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你去哪里了?”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来训她几下,说她的不是。
反而先问她去哪里了。
龙欣月嘴角一扯:“皇上此话岂不是明知故问?”
她再怎么蹦跶,也是在天子脚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去了哪里,只怕早就一清二楚了,还用得着来问她?
“知道朕明知故问,就应该和四王爷保持距离。”南宫修寒抬眼,沉眸望着她:“你明明知道,四王爷因为你的案子,扯入其中,名誉受损,就应该适当保持距离,他是明周国的王爷,和七王爷比较要好,要是他发现你的北冥国送来的质子,又是一个女子,到时候,你又当如何?七王爷如果再次怀疑你女子的身份,你以为还用以前那个伎俩,再蒙混过关?”
龙欣月知道,四王爷和南宫子赢走得近,可是,她参加成衣大赛,加上,之前他又在永安府给她解围。
做了那么多,对她有恩。
她总不能看到人家来了,就把人家赶出去吧。
一想到之前在永安府的事,她的心里就难受得慌,明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出了事,差点被弄死在里边。
他及时出现了吗?
如果不是四王爷出现给她解围,她说不定就给人弄死在牢里了呢。
“四王爷救了臣,臣不可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四王爷要来臣店里小坐一会,臣也不能把人家赶出去不是?”
“小坐一会?”
龙欣月看着男人站起,朝着她走过来,那空气突然凝滞了一般,压在身上,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僵直了身体,看着男人渐渐靠近,缓缓抬起的手。
心里打着鼓,不会吧,他不会是生气要打她吧?
还是要治罪?
就在男人手伸到她脸颊处的时候,她紧闭着眼,本以为他这是要打她的时候,谁知道感觉到男人的手绕过了她头,将她头上的发带取了下来,然后给她绑上了另外一条的发带。
等她睁开眼时,男人正凝视着她。
“以后不准再取下这个发带!”命令强势的语气,不容反抗。
龙欣月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南宫修寒重新走到圆凳处坐了下来。
那模样明显是要等着她自己来交代。
都知道四王爷去她店里的事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鸿德医馆?
真搞不懂这男人的想法。
还是说硬要她老实交代一遍,他心里才觉得舒服?
龙欣月嘀咕了几句,然后上前躬身说道:“臣今天去了一趟店里,后来和死者亲人们发生过冲突,后来,为了找寻证据证明臣的书童并没有杀人,就去了一趟鸿德医馆,臣书童交代,在死者死亡当天,他并没有出过驿馆,这一点,臣已经私下去确认过了,在唯一一次出去的时候,是在傍晚戊时出去过驿馆,给苏大人拿药,就因为这一次,臣的书童没有办法洗刷冤情,臣便想着去找鸿德医馆的大夫,指不定可以找到证词和证据,谁曾想,那鸿德医馆的人已经被杀,证据也被销毁,臣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店里去了。后来,四王爷出现,如皇上所知那样,小坐片刻,就走了,然后臣见天色也不早了,就……”
“溜回来了?”男人接住了她的话。
龙欣月语塞,好吧,她是溜回来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谁让他是皇帝呢,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都能指鹿为马,还有啥理不是他说的是的。
“臣已经交代完毕,皇上有需要下达什么圣旨和命令的,就一并说了吧。”
南宫修寒看着垂立于一旁的龙欣月,勾了勾唇:“朕的圣旨下了,可你不是照样违抗?”
龙欣月愣了愣,这男人所说难道是指她偷溜出驿馆的事。
她上次是答应了来着。
不过……
“皇上,臣上次所说是指臣作为一名质子是不会离开驿馆的,雨竹已经代替臣暂做这人质,臣哪里违抗了皇上您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