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的店员都知道自己家老板和掌柜的在楼上打起来了,听那架势,估计又要买一批家具。
墨霖喘着粗气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红烛,“我说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力气。”
红烛倚着桌子俩腿打颤,“你、你当我那些年牵线是为了好玩的?”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喘着气互相看着对方,墨霖叹了口气,“你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还竟然想着去找忘川找忘川水,你当她那地位是这么好动摇的?”
红烛喝了口茶,“不用商量了,我决定了。”
墨霖淡淡的倚着桌子喝茶,眼神横了她一眼,撇撇嘴,“我看你是想要搞事情。”
说罢他伸出手右手捏了个法诀,然后红烛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房间起了一层粉色的结界,她缓缓站起来张大嘴巴指着墨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直到墨霖给她关门她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响彻玲珑阁喊声,“墨霖,你这个杀千刀的!”
大树的茶盘差点掉了,他咽了口口水,戚戚然的看了眼楼上,笑着跟正在往下走的墨霖说道,“掌柜的又在调皮了?”
墨霖叹了口气,大有孩子不争气他跟着上火但是又不忍心下手的怜惜感,一张脸可以说是神情万种了,“你也知道你们在掌柜的为人处世不厚道,这次真的是有些过分了,所以我就把她关了禁闭,你们不要放出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可是不消半日便有人敲门来找人,指名道姓的说要见红烛,墨霖单手一挥,红烛闷着头就想要冲出去,结果被他顶着头推了回去,“墨霖,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说你这人怎么好坏不分呢!”墨霖挽着袖子抄了鞋底就准备给她,“我告诉你,处理完这事立马给我滚回来不然我让你红线爬满身。”
这招……真狠。
红烛乖乖的下楼,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敢问客官求亲还是寻人?”
那公子一身绸缎,见着红烛后啪的一声将扇子打开在胸前摇了摇,先是将打量了一番店里,而后挑眉侧目道,“老板娘可曾知道一位姑娘名唤苏婉儿?”
红烛两只眉毛上下挑了挑,笑呵呵的做了请的姿势,“感情您这是看上了苏姑娘那,得了咱楼上好好谈谈。”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正愁着怎么把这两个孽缘鸳鸯劈开呢,这老天爷就给哐当一下送了一把斧头下来,看这把斧头的模样很是值钱,应该是富家子弟,这次她可赚大发了,哈哈哈哈。
那公子提着秀袍一屁股坐在位置上,“老板娘,我很忙,我听说是你给她赎身又葬父了,那咱们不要客气了,你直接说多少钱吧。”说着朝后面的小厮招招手,一个钱袋直接扔到了红烛的面前。
我的个乖乖,她真的越来越俗了,见到钱就开心。
红烛矜持了一下,将钱袋子推到中间,“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李响,是那苏婉儿的未婚夫。”这李公子啪的一声又将扇子合上,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回答。
未婚夫……
红烛在心里默默的给他和苏婉儿上演了一场大戏后点了点头,她很认同这对佳偶,古人有云,富贵配美人,这苏婉儿相貌端庄秀丽,这李响肥油满面一看就是富贵相,这是什么,绝配呐!
想到这儿她咳嗽了一下,“敢问公子见过苏姑娘吗,是如何跟她求亲的呢?”
李响拍了一下桌子,理直气壮的喊了一句,“她爹把她卖给我了还求什么亲?”
红烛愣了,这年头怎么求亲都流行金钱交易了么。
接着她就听到了一个古老又俗气的卖姑娘故事。
这苏婉儿的爹原来是青草县的县令,后来这青草县发了洪涝,她爹为人清廉没有办法就去找了当地的李员外,求他开粮仓救人,结果这李员外忽悠着他签了一份卖女儿契,说如果不能再规定日子交还银两和粮食,就自动卖女儿,这苏县令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日子到了,结果就要卖女儿了,这老人叫一个急火攻心咯嘣过去了。
当然了,这些可不是李响说的,是红烛根据他的说法推测出来的。
说起来这姑娘也算是跟她有些道不清楚的缘分,脸长得像。
红烛看了眼墨霖,后者在扣指甲。
她又看了眼后面的大树和阿如,正在柜台腻腻歪歪。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楼上,好家伙,唐慎微脸色苍白的站在楼梯口,那只扶着扶手的手用力的都骨节发白,似乎听不到声音手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
摸索着摸到了李响的衣角,朝着他作揖,“敢问公子多少钱能够替婉儿赎身?”
要不是墨霖拦着她,红烛差点一个火球丢到他身上。
那李公子估计也是被吓了一跳,想个肉球一样弹了起来,绕着唐慎微转了一圈,趾高气扬的问道,“我凭什么让你给她赎身,你是她什么人。”
眼盲的人就这点好处了,不用看辣眼睛的东西,所以他很淡定的继续作揖,“在下唐慎微,跟婉儿一见钟情,还望公子能够成全。”
李响愣了愣,看了眼红烛,后者脸通红,看着他拼命摇头,他眨了眨眼睛哈哈大笑,“就凭你,行啊,明日拿出一万两我就让你给她赎身。”
“好,还望红烛为我作证。”唐慎微一口应了下来,还顺带将红烛拖下了水。
红烛这下子是眼眶通红了,她捅了捅给她施法封住她嘴的墨霖,后者正在出神,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好的,没问题,欢迎下次再来。”
红烛彻底泪流满面,果然是猪队友啊。
墨霖打个响指,看着红烛的眼泪很是诧异,“你这是激动的还是感动的?”
红烛擦了擦眼泪,“我养了一条白眼狼就不说了,你说我怎么还养了一头猪,你说我是不是命太苦了,司命这画本子是不是写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