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的命数现在是连在一起的,他昨天受了伤,所以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怎么办?不知淮东的饥荒现在怎样了,过了江一切可能会更难,我怕会拖累你!”容心此刻对刘文还是很感激的。
“你还是为自己担心吧,省点力气,多走几里路!”刘文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他很享受地坐在船头吹着风,心里也很懊悔,怎么就忘了淮东的饥荒,应该带些钱粮再上路的,不过好在随身带了药箱,有手艺就有饭吃,也没什么可愁苦的。
船到通州码头时,夜已经深了,两个士兵向岸边的士兵做了简单的交接,刘文三人终于上岸。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来到驿站,又困又饿,自报家门,没想到竟然因为粮食的缘故,被待为上宾。
第二天,还借到了马车,真是意外之喜。
“江北的人真热情,看来咱们在平江路的这一年,没有白忙活!”容心道。
“也要分人的,不是每个人都惦念这些情义!”刘文又泼了她一盆冷水。
“喂,你们不是说过了江就把我放了吗?都过了一夜了,到底说话算不算话?”卫温道。
刘文把马车停下,银针刺穴后,才给他解开绳子。
“鬼心眼真多!”
“别吵,再吵不给你饭吃!”
刘文继续驾车,为了赶时间,结果疾驰了一天一夜,马累死了,三人从马车上摔下来。
“马大哥,你撑不住就吱一声嘛!”刘文是跳下车的,没受伤,但是另外两个就伤上加伤了。
“刘先生,现在怎么办?”容心爬起来,舒展了一下痛苦的身体。
“凉拌,还有八十多里路,只有走了!”刘文道。
“啊?这么远,以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一天能够走二十里算是极限了。”容心道。
“尽人事,听天命吧!”
刘文折了两根树枝,给二人当手杖,前两天每天还能走将近二十里,后两天能够走十里已经很不错了,到第五天才走了不到五里,二人就趴下了。
带的药都用尽了,没法抑制他们伤势恶化,溃烂的疮口,已经蔓延到肩膀,连人扶都不行。
刘文只好将二人藏在路边的草丛,独自背着药箱行医,赚了些钱,凑合着身上不到十两的银子,买了一平板车,推着二人往前走。
走了两天,终于到达凤栖山脚下,二人已经是深度昏迷,靠银针吊着一口气。
刘文擦着额头的汗,叹息道:“怎么就忘了,还有十里的山路呢?”
时间不等人,他只好咬咬牙,一个个地往上背,还好两人都比较瘦,合在一起也就两百斤。
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刘文背着卫温走到一半,碰见了半山采药的师父。又折回去背容心,多一个人帮忙,总算在天黑前,把二人安置到了屋 里。
“阿文,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吧?”
刘文打了一盆水,浸湿汗巾递给师父擦汗,“太难了,师父,你看他们还有救吗?”
“难,拖太久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那心法,为师不是传给你了吗?怎的,下了山就疏懒了?”
“不敢,弟子下山后,跟随师兄南征北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他们这伤,倒像是你师伯的手笔!”
“师伯?可是师父,你不是说那是一套正宗的玄门心法吗?”
“心法没问题,但人心就有问题了。我擅长医术,他精研毒理,他这个人呐,做事总是求速成,结果不小心走火入魔,他们这伤便是后遗症,至多也就能活两年。”
“算算时间,还真的差不多是两年。难怪他们的身体里总是萦绕着一团邪气,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宁可慢,也要循序渐进,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刘文见证了他平生以来最奇妙的事,两个灵魂在自己面前对调了。
“师父,咱们的祖师爷,不会是神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