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稻谷刚拔出穗儿,夜风袭来,泛起阵阵清香。路边的菜地里,密密地插着削尖了的竹条。进村的路上,每隔三米就是一个陷坑,有的放着捕兽器,有的插着菜刀,有的倒了大粪。
最安全的就是稻田了,但是当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一片片稻田的时候,走近了是等待着他们的弓箭、大刀、长矛。
眼见遭了埋伏,元兵也开始点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前进,兵分数路从不同的方向进村。
刘文背着箭,活动在村子周围,首先射掉拿火把的元兵。
杀不过就撤,撤进村子里,躲在预设的位置。有的在经过围墙的时候,被头顶抛来的砖头、石头砸破了脑袋。后面地人冲进院子,又被推开门的土灰迷了眼睛,还没睁眼,肠子已经被挑了出来。
这一簸箕的土灰,就是容心和雪雪准备的。她们还把镰刀绑在长竹竿上,元兵一进门就被镰刀勾住了脚,然后被准备好的砖头拍死。
逃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术,那一刻没有人会嫌钻狗洞委屈,只要钻出去是生路而不是死路。
说到狗,也是战术之一,平日里兢兢业业地看家护院,都只能趴在屋檐下或者院子里,这一刻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有的元兵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折腾着,突然一条狗蹿上来咬着屁股,再回头逃窜,门已经被锁上了,窗子是好的,但是一推开,等待着他的是锋利的长矛。
那一仗打得是酣畅淋漓,意犹未尽,大家充分利用了有利的条件,以极小的伤亡,重创了元兵。
“雪雪,你没事吧?”封长山看见正在和大家一起欢呼的女儿,赶紧过去查看。
“爹,我没事,我和姐姐还杀了三个元兵呢!”封雪雪骄傲地说。
容心也冲刘文得意地笑了笑。
“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刚才逃走了几个元兵,他们一定会回去通风报信。赶快点着火把,把陷阱先恢复了,而且我们还要多准备几个。”刘文道。
“大家都听刘大夫的啊,赶快行动,等平安渡过了今晚再说!”
经历了这一仗,大家对刘文这个年轻人更加信任了,所以老村长一吩咐,二话不说就开动了。
又是漂亮的一仗,浣溪镇的元兵,怒火被彻底激发了。守将随即又拨了一千人,带足了家伙,准备强攻。
“将军,属下抓到几个人,或许有帮助,带进来!”
“几个不中用的汉狗,能有什么帮助?拖出去杀了!”守将不屑一顾。
“大人息怒,息怒!我爹是村长,我早晚是要继承他的位置的,到时候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求您饶命啊!”封二哭喊着求饶。
“哦?这个有点意思,你爹是哪个村的村长?”
“小阳村!”
“将军,强攻最后也只剩下一片焦土,谁来给咱们种地纳粮?所以属下认为不如用计,让他回去杀了他爹,继承他爹的位置,和咱们里应外合。”
“可是万一他耍滑头,怎么办?”
“属下早就想好了,这里有几颗毒药,让他们每人吃一颗,如果三天后还没动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好计!”
于是封二几个被喂了毒药,放回去。
“二哥,咱们真的要杀了老村长吗?”
“二哥,你还有个大哥,都说传长不传幼,万一到时候老村长不把位置传给你怎么办?”
封二不回答,他很想当村长,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杀了父亲才能当,这种天打五雷轰的事,真的能做吗?
四人见封二,沉默不语,懊悔起来。
“早知道就跟二牛一起守在外面,干嘛一定要往里面钻!”
“是啊,肠子都悔青了!”
“三天,肯定办不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要肠穿肚烂而死了!”
“吵,吵,就知道吵,他说给吃的毒药,就是毒药啊?再说咱们村子里不还有个大夫吗?”
封二脱口而出的一句,似乎为自己找到了灵感。
“那大夫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一会儿回去都不要乱说话,听我的,尤其是你,小毛驴!刚才要不是你说漏了嘴,咱们也不会被抓。”
“那要不是你,一定要去找那个小茴香,咱们几个都不会被抓!”小毛驴辩驳道。
“你还有理了,等我当了村长要你好看!”
“二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别跟我一般见识!”
天亮了,封二一行才回来,一眼望去,田地里,草笼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人。
“喂,都醒醒,都醒醒……”封二若无其事地高喊道。
大家被惊醒,领着他们小心地穿过陷阱。
“老二,你们怎么才回来?”封长山责备的语气,难以掩饰眼神里对儿子的关心。
“爹,我们这不是深入进去,细致地调查了一番才回来了嘛!”
“那镇上元兵的兵备情况如何?”一身的酒气里还夹杂着脂粉味,他知道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