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天地万物,宇宙星辰,每一件事物,都比你说的那些有趣!背好我的药箱,别再出岔子!”刘文拄着竹竿,走在前面,容心背上药箱,赶紧跟上去。
二人走了两个多时辰,穿过一片树林,看见了火光。
“是元军的营帐,没想到竟然如此近!”容心感叹道。
“是啊,就在这草堆里休息吧,天亮了再说!”刘文怡然自得地躺下,裹紧衣服,呼呼大睡。
容心捡了一些干草铺上又盖上,裹紧棉衣这才睡着。
啪!一鞭子抽在身上,刘文从梦中惊醒,看见三个戴帽子的鞑子骑在马背上,正冲他吆喝,容心听见响动也被惊醒。
“喂!你们两个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
刘文摸了摸旁边的竹竿,站起来,指着旗子上面的四个大字,念道:“悬壶济世,我是个游方郎中,这是我的跟班!”
“郎中?你还会治病?正好我的马腿上受了点伤,如果你能立刻将它治好,我就饶你不死!”
他观察这人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两个都不敢插嘴,估摸着这是个很大的官儿。“这是刀伤,如此顽强的毅力,应该是匹战马吧?”
“废话!如果你不能立刻治好,我就把你们剁了当草料!哈哈……”那人一笑,旁边的两人也跟着大笑,并拔出了刀。
“呵!小事一桩,它的伤口本来已经结痂,只是因为运动又裂开了。阿兴,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刘文打开药箱,也不知给马用的什么药,那马竟然一动不动地让刘文给它缝合了伤口。缝好伤口,又上了药,血就止住了。
“没问题了!”刘文关上药箱。
那鞑子溜了一圈又折回来,乐呵呵地感觉还不错,但随即对旁边的两人使了个神秘的眼色,驰骋而去。
“汉狗,快走!走!”两个鞑子,冲他们挥舞着马鞭,又指着军营的方向。
于是刘文和容心被意外地带进了军营,二人把他们和马安置在一处,敢情是让他们去医治战马!
这些士兵,基本上都被汉化了,所以语言上并没什么障碍。
刘文可不舍得用自己的药治疗敌人的战马,他就地取材用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
“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跑了很多次茅厕了!”容心望向一个喂马的士兵。
“别急,他长得那么壮,再等他多跑几趟!”
于是等到那人出了茅厕没多远便瘫软在地,未几又腹鸣如鼓,又想往茅厕冲,刘文上前一把拉住他,他竟没有力气推开他。
“兄弟,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那士兵已经迫不及待,刘文一松手他便箭步冲了进去,须臾又出来,软软地说了句:“救我!”
于是刘文给他喂了颗药丸,又施针扎了几个穴位,他瞬间觉得缓和了许多,接连道谢。
“你腹泻的厉害,为何不吃药呢?”
“军营里缺医少药,我只是个马夫,是没有资格用药的!我叫阿来夫,我们蒙古人是有恩必报的,我会报答你的!”
看他一脸的憨厚,如果没有战争和压迫,或许真的可以做朋友。
容心扶着他到一旁休息,因为茅厕附近真的很臭!
阿来夫看起来是个热心肠,自从亲自体验了刘文的医术之后,他便陆陆续续地带着他的朋友来找刘文医治。
一时间,刘文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越来越多的元兵找他看病,马棚里排出了长队。夜晚,白日里那个鞑子又回来了,将那些元兵全部轰走,并高呼道:“汉人只配给牲畜看病,滚,都滚!”
语毕举起手里的鞭子,对着刘文还有容心狠狠地抽了几鞭子,哼唧了几声大摇大摆地走开。
“巴特尔不喜欢汉人,你们的运气已经很好了,可以保住性命!”阿来夫小声地说着,并给他们安排了一处稍微干净些的木棚。
“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一直给这些人治马吗?”容心小声问。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阿来夫就带着一个蒙古鞑子来找他们,将刘文带走。
刘文被带到一个帐篷,里面一个汉人的高官正在看书,“参议大人,人带到了!”
那中年参议放下手中的书,“你就是给那些人看病的郎中?”
“正是在下!”刘文一揖手。
“听说你医术不错,不知你可能治好我的病?”那人伸出一只手来,刘文上前把了把脉,“大人身体可有不适?”
“胸闷,入夜后心慌、头晕!”
这时,有士兵进来,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那参议离去。不多时又折回,面色愁苦,见着刘文还在,又收敛了回去。
“怎么样?诊断出什么了吗?”那参议戏谑地问道。
“大人无病!”刘文走到他的近前,“此乃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
一语中的,那人惊讶了片刻,笑道:“如何治这心病?”
“静水流深,静观其变!”
“妙,妙!”
“小人还会测字,不如大人写一个?”
那参议于是写了一个“嶽”字,刘文掐指算道:“亥时三刻,乌云闭月,此乃大凶之兆,大人可是为自己所测?”
参议出帐一看,果然乌云蔽月,装作从容地走回来,“非也,继续!”
“本是高山仰止,却奈何英雄末路。嶽字,上面是山,下面是獄,可是大人在写这山的时候,却少写了一画。”
“是吗?”那人定睛一看,还真的少了一画,“这又如何?”
“獄,乃强煞之气,负有高山,方才显得恭顺,山既崩塌,彼必骄横,物极必反,终招大祸!”
“有道理,有道理!”那中年参议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脸上的阴郁之色消失殆尽,刘文察之,明白自己都猜中了。
“大人没事的话,小人就告辞了!”
“慢着,你这个江湖郎中不简单呐!如此聪明,不会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大人说笑了!”刘文表现出些微地胆怯。
“今晚的话,不许跟任何人讲,否则当心你的小命!出去吧!”
“是,是……”刘文喏喏地退下。
刘文的离去让容心很不安,见着他回来,立刻站起来,“先生,他们找你何事?”
“没事,看病而已!”刘文坐下,冲容心招手,“机会来了,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周围都是元兵,我们如何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