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常常冷冷清清,可看阿溯的样子一点也不会为生意着急,好像开这家咖啡馆的意图根本不是为了盈利。
更多时候,阿溯就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上,自己看书、听音乐或者忙自己的事,根本没有一个老板的样子,而方希丝则常常和安安一起待在吧台里,充当好自己服务生的角色
可这样的清闲并不是方希丝想要的,越是没事干,越是会想起程安;越是想起程安,就越加的自我折磨。
“阿溯,你安排点事给我干吧?”闲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方希丝实在受不了了,求助于阿溯。
“你可以干的事很多啊,实在不行就学调咖啡吧,没有人限制你。”阿溯平静地说。
就这样,方希丝开始捣鼓起了她最不擅长的咖啡,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让自己忙碌,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程安”这个巨大的漩涡。
方希丝是什么时候开始适应咖啡的味道的呢?应该就是开始学习调咖啡之后,为了尝自己磨的咖啡,方希丝才在一遍遍的尝试里,接受了咖啡的味道,并且觉得咖啡的味道,越喝越香。
方希丝习惯在咖啡里加很多糖,直到完全喝不出苦味才会满意。
为了学习磨咖啡,调制咖啡,方希丝浪费了不少咖啡豆,但是阿溯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准备了充足的咖啡豆让方希丝折腾。
悬在门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起,又有客人来光顾了,方希丝连忙过去招呼。
走进来的是这家咖啡店的常客,甚至算得上是超级VIP,他每天都来,每天都坐在靠角落的位置,每天都穿着白衬衫,带着笔记本,然后一坐就两三个小时。
这期间,他不会刻意找人聊天,甚至不需要人打扰,但是每一次来和走,都会礼貌性地对方希丝笑一笑。
“嗨!”衬衫男笑着冲希丝随意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自己的专座走过去,摆上电脑,插上电源,一气呵成。
“老板,美式特浓冰咖啡!”方希丝对阿溯喊道。
方希丝对白衬衫先生熟悉而陌生,陌生是因为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甚至称得上是一无所知;熟悉是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男人开口,方希丝就会知道要给这个衬衫男上什么咖啡。
咖啡馆这样一个清静的地方,似乎最适合观察和思考。
以前的方希丝倒不会刻意去揣度别人,只是在咖啡馆的时候太清闲,以至于她养成了习惯,去观察每一个进门的客人,去猜测他们的职业和口味,但是这样的揣度只是无聊时瞎想而已,方希丝不会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方希丝唯一可以揣度并且证实的,就是安安了,阿溯说安安很喜欢自己是真的,因为方希丝再也没见过安安像当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那么热情地去迎接过别的客人。
阿溯会在帮白衬衫先生泡好美式特浓后上楼休息,方希丝并不知道阿溯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把咖啡馆完全脱手给自己,但是他就是这样的随心所欲。
这种时候方希丝就会抱着安安坐到座位上,也常常对着安安说话。方希丝有些纳闷,虽然阿溯说安安是自己女朋友养的狗,但是这么多天下来,方希丝却从来没见过阿溯的神秘女友。
“安安,你妈妈是谁啊,怎么从来没看到她来看你呀?”
“是不是你妈妈和你爸爸吵架了?”
“你看起来很小,是老板娘么?”白衬衫先生突然开口。
这还是白衬衫先生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聊天,所以方希丝有些惊讶,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个暑假工,员工而已。”
衬衫男笑了笑,没再说话,又一次专注到工作里。
午后的时光有些无趣,不过最近陈睿瑾知道方希丝在咖啡馆打工之后,几乎每天会跑过来陪着她。
方希丝抬头看了看时间,2点45分,果然陈睿瑾就随着门口的风铃声走了进来。
陈睿瑾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随意,走到方希丝对面的位置坐下:“今天,我要一杯咖啡!”
方希丝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走进吧台里倒来一杯果汁:“今天给你换蓝莓的。”
陈睿瑾看着杯中的蓝色液体,略显无奈:“喂,你调杯咖啡给我喝吧?我的心脏病没那么严重。”陈睿瑾几乎是乞求的口吻,因为来咖啡馆这么多次,方希丝从来没有调过一杯咖啡给他喝。
“不行!”方希丝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陈睿瑾的请求。
或许以前小时候并不知道心脏病是什么病,但是现在方希丝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关乎的就是性命。
陈睿瑾看方希丝不容动摇的样子,只好作罢,乖乖地接受方希丝给他递上的蓝莓汁。
“我明天要走了哦。”陈睿瑾喝一口蓝莓汁说道。
“这次又去哪?”
“海南。”
每个假期出去旅行一趟,就像陈睿瑾的家族传统似得,方希丝记得去年寒假的时候,陈睿瑾就在广州呆了整整二十多天,没想到这次又跑到了海南。
“什么时候回来?”方希丝边摸着安安,边问道。
“十五到二十天吧,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陈睿瑾每次旅行回来都要给方希丝带一份小礼物。
“给我带一只海螺吧。”方希丝说。
方希丝从来没有看过海,但是她知道大海一定很漂亮。
“好呀!”陈睿瑾爽快地答应。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陈睿瑾的表情突然变得心事重重,这样的表现让方希丝隐隐感觉到压力,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上次说的秘密……是不是跟程安有关?”陈睿瑾问得小心翼翼,身怕自己不小心触到了禁区。
方希丝的表情呆愕了几秒,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却在自己的心里问了自己好几遍是不是该承认。
方希丝有些后悔上次让陈睿瑾帮自己取了愿望牌,当时看到那棵树,竟然没有做任何的思虑就让陈睿瑾帮忙取了,现在要怎么和陈睿瑾解释自己要拿那块愿望牌的事呢?
“是!”
方希丝来不及过多思考,却也没办法对陈睿瑾说谎。
陈睿瑾满足的点点头,刚想再追问些什么的时候,方希丝却伸出手制止了他的继续提问:“不接受追问,我不想说。”
陈睿瑾怔了怔,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追问?”
“因为你是陈睿瑾啊。”方希丝理所当然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