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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俊杰/沈嘉柯2017-11-07 15:592,114

  “北连,北连……”微识一把拉住北连。

  一辆小摩托呼啸而过。

  “啊,什么?”

  “过马路怎么心不在焉,在想些什么啊!”微识吓出一身冷汗。

  “哦,我在想爸爸。”

  “北连的爸爸?”

  “爸爸,当初因为意外事故去世的……我那时候太小,都是听到妈妈和亲戚间接的情况,才有所了解。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外。”

  “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个!”

  “没什么啊,就是怀念一下。”不行,再说下去只怕要惹微识怀疑了。暂时,不愿意她知道。

  “我理解的。”微识还在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我也怀念妈妈。总觉得,妈妈就在身边,没有走远。在我睡觉的时候,还会坐在床头给我讲故事。”

  那张名片,还放在挎包的里层。

  要不要去找这个医学教授?北连太犹豫。如果他准确无疑地告诉自己结果,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北连,我已经选定了,去念艺术专业,学服装了。你呢?”

  “我?”

  “其实我还查了资料,你可以去做平面模特,身高不是很重要,主要是外型要好。北连的外型……很棒!”这还是第一次当面夸奖恋人很帅。

  “我们去吃秋刀鱼吧!我知道在江北区那边,有一家新开的法国菜馆不错。罗象跟我说,他爸爸带他去过。”北连说。

  “现在啊!坐车过去也要1个小时呢!”微识有点吃惊。“特意过去吃秋刀鱼……”

  手机响了,却是微识的。

  “你好?”

  “哦,是阿姨,北连和我在一起,我们准备去吃东西!……好的,阿姨再见。”

  是妈妈的电话。为什么打给微识?夏微识也不解,忽然,她欣喜若狂,像个吃到甜头的小孩子,“这证明,阿姨心理上,已经把你交给我了哦!阿姨说祝我们晚餐吃好。”

  汗啊!北连不得不佩服起微识。“干吗选服装设计嘛!还不如学心理学呢!”

  “我喜欢服装啊!要不,北连去学吧!”

  “算了,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去吃东西,肚子在叫了!”

  一路上,北连时刻担心自己会忽然睡了,抵达商业街,没发生什么意外。

  吃过其实一般的秋刀鱼,已经是8点了。

  出了门,“不如散步消化?”微识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最近有点危险呢!腰围不注意,我怕穿不上好看的衣服了。”

  “不怕,穿什么,微微都好看,是美女!”

  沿着路边走,一抬眼,是医科大学附属联合医院。北连愣住了。医院就在江北区,大概自己的潜意识,还是渴望却见到林教授吧!联系起妈妈刚才打电话给微识,北连骤然一阵焦躁!拉着微识的手,忍不住流汗了。

  微识察觉到。扭头,却不放手。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

  微识笑了,“我们该回去了哦!”

  “微微陪我一起回家吧!”北连忽然不敢一个人独自坐车了。

  “好!”

  放下挎包,就坐到沙发上发呆。一会后,北连回自己卧室。他没心思留意,挎包里的东西。躺到床上,瞬间入睡了。

  北连妈妈拿起挎包,挂到墙壁衣柜上,掉出一张白色的纸片。

  林家常?

  妈妈似乎陷入回忆!

  忽然,她身体剧烈颤抖。第一次没敲门,闯进儿子的卧房。

  北连已经目光炯炯,注视着母亲。

  “小北,是哪里来的名片?”

  “爸爸也有Narcolepsy症吧!”

  母子两人,都愣住了。北连自己也无法相信,会把问题直截了当地抛出。

  事情,当了无可回避的时候。

  “妈妈,告诉我!”北连恳求。

  “好。”心意决定了,不再犹豫,反而没那么痛苦。终有一天要面对,这一天来了。

  北连跟着母亲,进了父母的卧室。爸爸去世后,很久没进入妈妈的卧室了。

  那之后,妈妈也再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尽管北连说过,他不介意有新的爸爸。妈妈太爱自己了,为了自己,舍弃了幸福,情愿一直当单身妈妈。

  “林教授,是脑科和心理学的交叉专家。”妈妈站在窗前,缓缓说,“从前,你爸爸患病,也是去找的林教授。”

  “当初,爸爸选择妈妈的时候,都不知道有这样一种疾症,以为只是日常的个人毛病。直到一次你的爸爸因为出门,昏倒了,险些出车祸。后来,找到了医科大学的林教授,最后确定是Narcolepsy症。”

  “虽然我们都小心翼翼,你的爸爸不愿意因为畏惧出事,而舍弃自由。外面的是世界充满了未知,无法防范,仍然出了意外。”

  “妈妈很矛盾,小北,你能够明白妈妈的矛盾吗?妈妈不可以失去你。”北连听见了妈妈声音当中的哽咽。

  “妈妈希望你去爱,没有顾忌大胆的去爱。可是,被小北爱上的女生,注定要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也许有一天,她会突然失去你。”

  “除非,永远把你囚禁在家里,做一个没有自由的犯人。只有到外面的世界去,就难免有发生危险的几率!”

  小北……妈妈抱紧了北连。泣不成声。

  原来妈妈心里藏着那么庞大的忧虑,但却为了保护北连,从小一直掩盖着。

  “爸爸直到25岁那年,也就是小北3岁的时候,才发病。小北却提前了10年。”

  “妈妈做了学校的工作,也是因为,想要在小北的附近,这样才能够放心!”

  那些过去的记忆,全部找出来,一一对应。

  验证的结果是,这不是一个玩笑。

  也不是荒诞的剧情。北连笑了,觉得哀伤无法克制。妈妈看着北连,张开了双臂,这么多年,第一次他让自己回到妈妈的怀抱,寻找久违的安全感。北连不让自己哭,他只是深深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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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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