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瑟2017-11-07 15:448,406

  近日,京城广临客栈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芸芸绘色。不止有武林各派的同仁,还有不少喜欢独来独往的江湖杰豪。女的只有廖廖数十人,巾帼不让须眉;男的有两、三百个,个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

  以各派持教掌门为首坐在前头,其他的英雄豪杰则分散坐着。

  坐在高座上的冷傲天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保持着基本的微笑,漠不关心地听着底下众人的抗敌大计,心思全系在找尧姬的事上。

  “有了各位的相助,城外的十万精兵根本就不足为惧。”虽然极厌恶这些废话,但他更加享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天下人玩弄于手掌间的快感。所以他需要权力。

  “若是他们有胆进来我第一个劈了他,他奶奶个熊,什么不好学竟然敢学别人篡位,老子最看不起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非宰了他不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开口大骂,那模样就像是老子骂儿子。

  “对啊,杀了那他们那些狗娘养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造反。”说话的是一位书生,手时拿着一对判官笔,读过两年书就是不一样,骂人也好听点。

  两人话一出,大厅上立即又是喧哗一片,个个情绪激昂,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附和。

  “真是一群狗娘养的东西,倭寇不去打,贼不去抓,竟然跑出来造反,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他们活活踹死。”

  “何止,最好把他们劈成几块,晒干后拿去喂狗。”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今晚老子就去烧了他们的军营,抢了他们的粮食,杀了他们的主帅。虽说这样有些不磊落,但总比坐在这,什么事都不做要来得强。”

  “不错,我也赞成,然后再把那个狗屁王爷五马分尸。”

  “对,再煎再炸,再炸再煎。看他下辈子还敢不敢造反。”此话一出引起众人的共鸣,顿时哄堂大笑。

  冷傲天就这样,一脸无聊地听着他们瞎嚷嚷,不过角落里也有人跟他是同一想法。那就是失踪了有些天的尧姬。

  这些人还真是无聊,不过是云南十四王爷造反这样的小事,他们还能从早上谈到现在,商谈了一整天还没有个主意。亏了黑炭头有这个耐心。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尝着杯中酒,深情且怨恨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场中傲视群雄的伟岸男子,水灵的眸子微微泛红。

  都已经被这么伤害了,为什么还是抱着一丝能见到他的希望出现在这里呢?因为决定了离开,思念反而像万箭穿心般四处涌现,深深地扎着她的胸口,让她更止不住的想念。尧姬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自虐。

  “造反虽然大逆不道,但有些人更可耻,竟然背地里跟反贼勾结,几次三番欲将我置于死地,更残害不少江湖侠士。”冷傲天的声音十分严峻,他的话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是谁?站出来,他奶奶个熊,老子要劈了他。”彪形大汉又是第一个站出来。

  随即后面又有几个较为冲动的附和,少林方丈大师除了会转动手上佛珠念阿弥陀佛外,就是南无阿弥陀佛。

  “这些人丧心病狂,据我调查,侠义忠肝的天雷堡的秦堡主就是被这些人设计害死的,身为盟主,我愧对大家,连秦泰这么好的人都未能保护好,使他含冤枉死,我……”冷傲天声音不但严峻,说到最后更是悲痛欲绝。

  坐在楼上的尧姬,发困地听着他左手正义右手毒计地颠倒黑白。像他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不是他当盟主谁当盟主。

  “是谁?”彪形大汉问。

  拿着判官笔的书生微微一思,语出惊人地道:“是天云掌刘成,当初就是他指证秦泰杀人的。”

  “对,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了,奶奶个熊,原来又是个冤案,飞云庄的人肯定也脱不了关系。”四肢发达的汉子挥动着手上的狼牙棒,他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却不见刘成以及飞云庄门弟子等人。“他奶奶个熊,让他们给跑了。”

  “刘成你还想躲吗?”冷傲天沉声低喝,黑眸闪动着杀意。他眼角斜睨右上方的梁角,只见黑衣宛如天降般地出现,手里还拽着一个男子,他便是飞云庄现任庄主云南凤。

  云南凤一见这场面,知道东窗事破,于是抖着身子跪下求饶:“盟主盟主,我知错了,请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机会一会吧,盟主……求求你饶了我……”

  江湖中人最厌恨的便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个个装腔作势要上前宰了他,只是碍于他扯的是冷傲天的裤角。

  面对他苦苦的求饶,冷傲天置若罔闻,只见他冷洌的目光闪过一抹阴辣绝狠的光芒,手起掌落,头顶大穴被掌风重创的云南凤当场口吐鲜血,跪立而亡,大睁的眼眸写着不可思议。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现场顿时被冰雹袭击了般,冷到极点。

  震慑!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效果。

  看到众人眼中的惧怕,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自他的唇边漾开,冷眼傲视着群雄。

  突然,人群中有人影闪动,冷傲天掌风一吸,身子随着跃起,朝嫌疑人飞去。

  是刘成。

  现场顿时乱成一场,以刘成为首的一班人扯掉伪装的外套,拿着兵器站起来,其中各门各派的人都有,差不多占据了总人数的一半。

  “杀!”冷傲天音落。

  顿时,以正邪为准的两班人厮杀了起来,现场陷入了一阵混乱。

  尧姬没想到他们说打就到,正准备偷溜,一个看不出什么班派的小喽啰扑了过来,桌子霎时被撞得稀巴烂,然后又是一个无名小卒飞奔过来,像剁菜一样,看准对方的肚子下去就是一刀下去。血如水注,一小部分喷射到她的脸上,热腾腾的。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杀人,尧姬红润的脸上吓得一片死白,放声尖叫。

  “尧姬?”是她的声音。

  追逮刘成的冷傲天闻声,心中一凛,放慢攻击的速度,辨声寻人。最后视线落在二楼的角落时,此时她一身男儿装,在拼砍的现场东躲西藏。

  他稍一分神,便给了刘成机会,他一眼认出楼上的人是这位冷盟主的新婚妻子,当即耍了个假招式避开他的掌风,然后迅速朝尧姬跃去。

  刚把想要对她不利的人砸昏,尧姬正准备爬窗逃跑,谁知肩膀突然被人扣住,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人带着在屋顶上飞起又飞落的。

  冷傲天暗喊不妙,一个跃身追了出去。

  几个起落,三人纷纷消失在黑暗里。

  另一方面,龙漾山庄内也不太平,既然他们懂得借刀杀人,人家十四王爷也不是傻子,除了派人追杀他们外,同时还重金聘请杀手暗杀他们。

  只不过,他们看上的均是江湖中人闻之丧胆的「灭诛令」,这个暗杀组织里一等一的金牌杀手。

  咿——呀——

  深夜人静时,门后木栓被利器划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霎时,一道黑影潜入,房内光线不足,无法看清床上人儿的样貌。

  抱着宁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信念,黑衣人长剑一挥,手起剑落,一道银光直逼床上的人儿,眼见那人就要变成剑下游魂,一双冷厉的眼眸瞬间张开。

  黑衣人大吃一惊,剑尖一转,指向他的心脏。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直逼心房的剑尖忽地被人以指弹开,气劲逼得黑衣人往房门方向倒退几步,方才化去力道。

  “怜儿,你没事吧?”

  来人是冷御风,此时的他神色阴辣严峻,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他。

  “我没事。”祁依怜镇定地从床上坐起,眨眼的功夫便被他护在身后。

  得知她没事,胸中好像有块东西落了下来,冷御风暗松一口气。若非他方才办事回来碰巧见有黑衣人潜入,只怕……只怕天明他见到的将是一具死尸。一想到这,他的心就不由来得一阵后怕悸痛。

  “是谁派你来的?说!”他冷声厉喝。

  “你才是冷御风?”黑衣人用剑指着他,像是刚看清楚他们。

  “原来你想杀的人是我。”冷御风冷冷一笑,大致清楚来人是谁所派。“是王爷派你来杀我的吧?”

  事已败露,黑衣人顺势出招攻向他的上盘:“少说废话,纳命来。”

  冷御风搂着祁依怜的腰,带着他向后一转,躲过一剑,急乱中没发觉他太过平坦的胸部有什么不对,倒是在漆黑薄弱的月光中看到了一张绝色的脸孔。

  一张与平时不一样,没有麻子,干净得倾国倾城的绝艳容颜。那张脸他曾经见过,好像是在凝月轩山庄,他替大哥提亲的那一天……

  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身形一呆,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

  糟糕!今晚他就寝时卸了妆,方才又太匆忙还来不及补上。祁依怜忙不迭低下头,让黑夜遮住了自己的真实容颜。

  黑衣人突然剑锋相向,转向冷御风,直刺他的心脏。

  只见他左足一点,轻易跃到黑衣人的上方,同时以掌击了来者的肩胛一下。后者踉跄数步,撞到窗框,他灵机一动,转身越窗而出,投身黑暗中。

  心念意转之际,冷御风突然惊呼一声:“糟了,大哥。”

  声音还未落下,他便随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祁依怜神情一变,不过他担心的是另一个人,转身换了件黑衣,也跟着冲了出去。

  挟持人质逃命的刘成在几个轻落后便被冷傲天截住,他只是一个轻松的过肩扣加一掌,就把尧姬给救出来,同时将对方打飞出去,摔出几丈远。

  他这掌用了八成功力,刘成重重摔在地上,全身经脉已然全断,只见他吐了好几口血,张口欲言,但道不出半个字,喷出来的全是鲜血,最后带着不甘含恨死去。

  尧姬真的吓坏了,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地抬起头一望,落入眼眸的是冷傲天双眼含怒地瞪着她。

  “对、对不起……”奇怪,她干嘛道歉,要不是他不忠在先,她也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出现在这,还差点丢了性命。想通后,尧姬气也壮了理也直了,含怨带怒地回瞪他一眼后,用力推开他,径直向前走。

  谁知还没走几步,她的手再度被人扣住,重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大到可以把她整个人环住的胸膛。曾经,她只要一贴近这个胸膛,心就会怦怦乱跳;没想到……尧姬苦涩地一笑,眼睛泛酸。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是不是该痛打你一顿,或者把你双脚打瘸,这样你以后就没办法离家出走了。”冷傲天无法克制地紧紧搂着她,他真的太想她,出乎意料的想,像着了魔一样。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尧姬使劲捶打他的肩膀推开他,就差用咬的。

  “不认识?”冷傲天半眯起眼眸,阴鸷的黑眸闪动不善的光芒,他猛地俯下头,以唇堵住这张放肆的嘴,惩罚似地疯狂吻她。“现在还敢说不认识吗!如果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在这撕烂你的衣服,直接要你。”

  尧姬气得差点呕血,但又不知该怎么发作,只好双眸带怨,干瞪着他。

  “为何你会出现在醉红尘?”冷傲天明知故问,声调霎时比平时阴鸷好几倍。“莫非你想去捉奸?”

  尧姬含泪地怒瞪着他,愤然道:“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围着你团团转吗?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没事贴着你屁股咬干嘛!别以为就你们男人可以上妓院找乐子,女人就活该在家打蚊子解无聊,你可以找姑娘,我也可以找小倌,我们各玩各的。”

  “找小倌!?”他没听错吧?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冷傲天当场铁青着脸。

  “废话,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才有权力享乐,我们女人也可以。”尧姬故意说话激他。

  “我不准。”冷傲天被激得青筋暴跳,暴戾的神情犹如要吃人般的吓人。

  “谁管你准不准,脚是我的,你管得住吗?就算你管得住我的人,你也管不住我的心。我告诉你,小倌我是找定了,怎么着,你还想替我介绍?”显然,尧姬已经被妒火烧得快疯了,这才会语无伦次的乱说一通。反正只要能激怒他,能让他怎么不爽她就怎么说,男人都是自私的,只准自己偷腥,不准她爬墙。

  “介绍?”冷傲天被激得满眼冒火,恨不得掐死她,这种事亏她想得出。“如果有人胆敢碰你,我就扭断他的脖子,让他尝尝人头落地的滋味。他用哪只手碰你,我就会废了那只手。”

  “那你最好赶紧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给杀了,不然你这顶绿帽子我是给你戴定了。谁叫你背着跟别的女人鬼混在先,这是我对你的最好报复。”尧姬毅然决然地坚持。

  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

  很好,该死的,跟他一样霸道,善嫉得让他好想狠狠地咬一口。

  “好,我成全你!你想找情人可以,但那个人绝对只能是我。这辈子,无论是相公亦或是情人,你的对手只能是我。”冷傲天冷不防将她紧紧抱住,禁锢在结实的怀抱里。

  “你什么意思?”尧姬怒瞪着他。相公、情人都只能是他?那她还爬个屁墙。

  “我的意思是……”他出其不意地封住她的朱唇,狠狠的一个热吻,霸道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尧姬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很没用地沉醉在他熟悉的热吻当中,忘记了生气,也忘记要反抗。

  冷傲天不停地吻她,直接把她吻得喘不过气,差点窒息才松开口。看着气喘咻咻死命瞪着自己的尧姬,他强势道:“你找男人,可以,但对象永远只能是我。”

  尧姬被他的霸道气得眼睛泛红,喘息未定地低喝道:“你去死吧,我找猪找狗也不找你这个臭男人。”

  冷傲天被她的话气得怒火上升,但对上她大吃飞醋的怨恨目光,心里顿时一凛,清醒了许多。她愈是这样,愈是说明她有多在乎自己。一想到这,他的心情豁然大好,嘴边的愉悦笑容不自觉地逸起,一个想法窜入他的脑中。他决定以毒制毒,利用她的嫉妒之心,纠正她试图不孕的这种不正确想法,也让她明白,成亲生子只不过是人生的必经阶段。

  “你这个小醋坛子,我去醉红尘找别人还不是你逼的。你呢,坚决不肯生,我呢,也有我的传宗责任。既然你不肯生,我惟有找别的女人帮忙,但是你心里应该清楚,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论美貌论脾气,谁能跟你比,动不动就放火烧我,也就你这只小辣椒才对我的胃口。别的女人,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这话说得既真情易切,尧姬都被感动了。

  看着无可奈何的他,她红着眼,心里激起一阵巨浪。

  其实事后等她心情平静下来,他方才说的,她都想过,心里也清楚,传宗接代在他们这个封建的年代可是比命都重要。她知道黑炭头跟那个欢场女子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爱,或者该这样说,他表面上是在看那个女人,实际上,他都没有打正眼瞧她。不像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深邃又复杂,又好像很兴奋,色彩斑斓的。以前她不懂,也没有去注意,但这几天他的身影老在她眼前晃悠,使得一切突然间明朗了许多。

  可是,爱情并不只是这样。无论他的人还是他的心,她都一样在意。

  多日来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暴发,让尧姬忍不住流下滚烫的泪珠,使劲捶着他的胸口出气,又哭又骂:“狗屁,这全部是你们男人给自己找的借口。我接受你的说辞,也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我接受不了一个嘴里说爱我但身体对我不洁的丈夫,既然爱我,为什么又要让你的身体出轨呢!为什么?你不觉得那样很脏吗?不止是身体,就连你的心,还有你给我的爱情也一并脏了。爱情并不是这样的,它需要彼此都忠贞。生活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享受着一夫一妻的专宠,提倡着男女平等的荣耀,对我来说,真正爱一个人,不止灵魂,肉体同样要为对方守节。”

  冷傲天身上的旧伤未愈,被她这样用力捶了一阵,伤口好似又裂开般,一股痛楚快速地朝他袭来,疼得他措不及防闷哼一声,微蹙眉尖,禁不住强行握住还在行凶的双手。

  尧姬哭得几乎断肠,愈想愈不甘心,用力板着被禁锢住的双手,似自语又似对他说的咆哮:“你这个破人,又坏又自私,曾经我羡慕你的霸道,喜欢这样自私的你。可是……可是我受不了!当我看见你跟那个女的挽着手出现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狠不得冲进厨房拿把菜刀把你们给剁了,男的阉掉,女的发配边疆,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冷傲天:“……”

  “我应该恨你的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哭,空荡荡的心除了痛还是痛,爱情果然是令人费解的事,我真的好后悔竟然会对你这个自私的破人动了心。”说到最后,尧姬伤心欲绝地掩面呜咽。

  这番肺腑的刨心之言,深深地震慑着冷傲天的心灵,让他的内心一阵翻搅,好像有人把酸甜苦辣这四种滋味全部搅拌在一块,分不清。

  “我……”

  声音刚起,黑幕中霎时出现两道黑影向他们逼近,剑锋直取他们的要害。

  “小心。”冷傲天连忙推她,但自己的左臂硬生生受了一剑,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裳,再加上之前追杀刘成时动了真气,旧伤复发,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来。

  眼见他流血,尧姬心疼得又要落泪。他身上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如今又添新伤,她曾听御风说过,若他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特别是胸前贴近心脏位置的那一剑伤,后果将不堪设想。

  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长剑来势汹汹,冷傲天空掌对敌,应付自如,他抽空道:“躲起来。”

  自知自己的魔法不行,不想当拖油瓶的尧姬马上躲了起来,只是一双眼睛仍时时刻刻紧锁冷傲天的身影。只要确定他平安,她就安心。

  黑夜人的武功看似简单但不平凡,招式独特,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招招凶狠无比,直攻要害,见此,冷傲天也不敢轻敌,仿如虎啸般的掌风直刷得身边的小树摇尾乞怜。

  只是随着黑衣人的增加,几道身影在刀光剑影中变换着,几十招拆对下来,就算他的功夫再厉害,再强,也是难敌车轮战术,冷傲天应敌时已稍感吃力。

  一旁的尧姬看得心惊胆战,双手的指甲随着她的握紧,早已陷入肉里,泛着丝丝血水,但她浑然不知。

  这是什么鬼杀手,这般厉害。心里虽然骂着,但久无敌手的他打得可是暗爽。

  蓦然,从前方的来路冲来一道黑色的闪电,又有一个蒙面客加入。对方没有往他这边袭来,而是直奔躲在暗处的尧姬。

  说不害怕是假的,此时的尧姬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但她却死咬着下唇没有出声,双手背向交叉,十指伸开,一声“透”,她的四周出现五条水矛,随着她的指示刺向敌人。

  黑衣人轻易地躲过了水矛,离她最近的其中一个蒙面者,右脚轻点一下旁边的树,疾速朝她冲去。

  “大嫂——”像算好时辰般,追捕黑衣人而来的冷御风适时替她挡下这一剑。

  尧姬刚刚惊呼完,冷御风便将玉扇收起,抽出腰间软剑,打开击向胸膛的利刃,然后扑上去,双方又厮杀在一起。

  只是,不知是谁的掌风,突地把尧姬整个打飞出去。

  “啊——”冷不防一记尖叫划过了长空。

  “尧姬——”冷傲天心急如梵,却分身无术。

  “大嫂——”同样参战中的冷御风也是无法抽身。

  就在他们以为她会重重摔落在地上之际,黑暗中突地又出现一个蒙面人,只见他伸出手接住她,几个旋转翻身,化去了坠落的强劲力道,两人平安着地。

  不明不白被一个黑衣人抱在怀里,尧姬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反抗了。

  “英雄饶命啊!黑炭头,救我啊!……”她除了求饶外,则像个泼妇一样,捉挠对方的脸,捶打他的胸口,就差用膝盖骨顶他的老二。如果不是脚被对方快一点夹住,她真的会这样做。

  “我是怜。”黑衣人的声音在耳后轻柔地响起。

  “怜?”尧姬微一愣,然后差一点激动地抱住他,可是冷傲天在那边打边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她才稍微打消这个念头。

  祁依怜朝她淡淡轻笑,随即放开她,射出暗器,把双方纠缠在一起的刀剑震开。

  双方都发出了疑问的声响,心思不知他是敌是友。只见他全身包裹得跟黑夜一样,只露出一对星辰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的璀璨。

  这眼神——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太像某人了!冷傲天冷御风兄弟俩满腹疑云。

  蓦地,他扣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右肩琵琶骨,飞向墨黑的天空,二三个起落,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其他的黑衣人见眼前局势不对,也跟着一个闪身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来去匆匆,摆明是来杀他们的杀手,怎么被另外的蒙面黑衣人带走了?

  “看他们的身手,应该是‘灭诛令’派出的暗杀杀手。”冷御风总结结论。

  冷傲天颔首道:“既然我们可以找人杀他,他当然也可以找人杀我们。有点阴谋的游戏,那才有意思。”他的嘴角下意识勾起,逸着阴狠毒辣的冷笑。

  回庄后,冷傲天又走了一趟醉红尘,此刻他身上还多了一些东西——黄金!

  当他再次出现在花魁影儿的房内,她依然坐在窗台边抚琴,幽幽的琴声带着一种缅怀的感伤,让人冷不防便陶醉在荒芜的世界里。

  “这是你要的东西,何时交货。”懒得多费唇舌的冷傲天,简明扼要地道出目的。

  “明日。”影儿背对着他,说话的口气犹如谈天说地般无关紧要。

  冷傲天阴鸷道:“希望明早我一觉醒来便能听到好消息。”

  “我保证。”花魁手一拔,音一落,锵锵有力。

  待冷傲天走后,窗外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如清风拂过,在心中掀起一片涟漪。

  “飞影,谢谢你。”

  原是男扮女装的伪娇娘神情一变,一把男性的声音豁然响起:“不用谢,城外的那厮出万两黄金杀两个武林高手,冷傲天出同样的价线只杀一个莽夫,怎么说也是接这桩生意划算,我想楼主不会说什么的。”

  飞影,「灭诛令」暗杀组织的头牌杀手,他男扮女装混在醉红尘里,一方面是收集情报,另一方面也做这接洽的工作,负责与金主联系。他不常出手,单看任务的重要性与困难程度。

  他方才所指的教主,便是这组织的最高领导人。江湖传言,他是个无情杀人不见血的恶魔,无半点恻隐之心,对待背叛他的人更是杀不赦。

  这次,他派出的杀手未完成任务之所以肯罢休,全是因为祁依怜。只因他与他们的主子曾有过一段缘,楼主欠他一条命,因此才会卖他这个人情。

  “不管如何,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祁依怜道。

  “既然要谢,可不能光靠嘴上说说,下次再来,记得带两坛凤仙酒肆的女儿红给我解解酒馋。”飞影笑眯眯道。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窗聊着天,直到外面的声音消失了,里面的人这才褪去一身飘逸的纱裙,还复成原先黑色的装束,朝黑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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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小姐代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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