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一脸懵逼,相应的,也并没有听他的话直接躺下。
什么鬼?
她本来就没病的好不好,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让我躺我就躺,那我成什么了?
润生如果是那种柔顺的人,当初也不会不听家人的话,径直过来阳城报仇了。
见她这样抵触,陆明谦摇头失笑,一张俊脸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一样,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润生很生气。
这是什么态度哦?
以至于她杏眼睁的大大的,一瞬不瞬地瞪着他,浑像个炸毛猫一样,模样十分的可爱。
见此,陆明谦竟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她发顶,轻轻抚了抚。
什……什么鬼?搞什么这家伙?
润生愈发觉得这儿图谋不轨,亏得她刚开始还因为他对自己坦白的缘故,对陆明谦很有好感,现在一看,分明都是假的。
不由得更加抗拒了。
软发在手中消失,陆明谦心里没由来涌上一股失落,不过看润身那一惊一乍的表情,这丝失落便又被好笑取代。
他跟润生见面的机会不多,仅有的几次,她都是成熟稳重的模样,十分的老成,甚至在自己向她坦白真相之前,这小女孩还对他十分的防备。
却没想到,她也会有表情这样生动的一天,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喂,你笑够了没有?”
见他越笑声音越大,润生渐渐从最开始的防备,变得羞恼起来。
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
好一会儿,这人才缓过神来,终于是不小了,不过眼角的笑纹还在,看向她的眼睛里,亮光也越来越盛。
不知怎的,被他这样看着,润生只觉得脸越来越热,慌忙移开视线,四下乱看,心里却想,一定是这屋子太封闭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热。
笑了一会儿,陆明谦才说:“你不用防备,我就算自己不要面子,我这个事务所还要面子呢,可不敢在事务所里面对你做什么不轨的事。”
被他揭破的心思,润生脸上的恼意更加明显,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
陆明谦也不恼,摆手让她坐下,说:“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话吗?有关于你的病?”
润生有心想说你那是胡说,可真实情况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陆明谦能一眼就猜透她的状态,可见是有真本事的。
无奈,她只能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陆明谦这才说:“回国之前,我叔叔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寻到你,好好照顾你,那天在电视台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特别的眼熟,最后跟手里陈姨的照片一对比,果然没错,所以你放心,哪怕是为了叔叔的承诺,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
润生听了他的话,既感动于陆亮对母亲的真心,对自家的关心,又觉得脸热。
有心想说,她不用他照顾,毕竟从小到大,她就独立着过来了,可想到陆叔叔的殷切嘱咐,润生就觉得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想了想,只能嗯了一声。
陆明谦见她老老实实听话了,从刚才的炸毛猫,变成了乖巧可爱的小猫咪,立刻就笑开了。
“那么,现在请躺下吧。”
他伸了伸手,指着面前的器材床说。
润生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只能躺了上去,望着头顶朴素的天花板,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脸更加热了。
一定是这房间太热,一定是的。
陆明谦并没有注意她的情况,更无暇去猜测她心里怎么想的,他抬手打开了手边的器材,温和的光线照在润生脸上、眼皮上,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陆明谦开始问她一些症状:“平时的失眠,是怎么个情况?仔细跟我说一说?”
闭着眼睛,脸上的热度逐渐下降,润生觉得浑身熨帖极了,听到陆明谦的问话,她仔细想了想,才回答说:“失眠也不是每天,而是断断续续的,忙起来的时候没什么,一旦闲下来,整个脑袋就完全是放空状态,却完全睡不着,我尤其喜欢抬眼瞪着灯泡,看着看着,要看好久,才能慢慢睡过去。”
听到她的回答,陆明谦沉默半晌,没有说话,而此刻的润生已经完全被暖光照的懒洋洋,那种浑身的烦躁感都没了,也无暇分身去催促陆明谦说话,索性就闭着眼不去管他,一个人闭目养神。
“那会不会夜里做噩梦呢?半夜惊醒什么的,会发生吗?”
听他问起这个,润生点了点头。
从懂事起,甚至说从明白家里发生的事情真相开始,润生就很少再睡安稳觉了,一幕幕可能发生过的东西,不断闪现在眼前,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表现在其他方面,就是持续不断地噩梦缠身。
对此,润生已经习惯了,尤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远,而她也越来越大,这种经历渐渐地少了。只是想到刚开始时的不适应。说不难过是假的,润生心里一滞,好半晌才说:“各种各样古怪的梦,我都做过,以前经历过太多,不过自从来了阳城,也不知是不是距离那边近了的缘故,心里宁静不少,这样的噩梦也少做了。”
不过,每每与那家人,尤其是李琰接触后,润生仍旧是会做梦。
听她这样说,陆明谦无声地叹了口气。
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可见那件事对她的影响有多深,也是,从小到大身边就无父无母,那件事的传播又那么广,想必没少挨欺负,怎么会不留下心理阴影呢?
想必她现在这么深的执念,想要彻底打垮李琰一家,也有这个原因在吧。
陆明谦对此倒是很理解,别说是她,就是他这个置身事外者,听了之后都很替润生愤怒,所以她会做出现在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