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逍把蓝心玥抱出来的时候,她只剩下一丝淡泊的意识,而这淡泊的意识,她却生生地吐出了两个清晰的字:“学长……”
他会意错误,只道她在思念二少,正欲说话安慰,约翰忽的跑到她身旁,一边掏出手帕给她压住胳膊上的伤口,一边急忙解释:“我怕她失去意识,我就骗她,说二少被人围着,要她去救命。她就记住了,一直不敢昏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快点进去让贝羽查查伤。流了好多血,看要不要输点血,要的话,抽我的。”不待冷慕白强自镇定的眸子,碎成一片一片,欧阳雪又机灵的给出了安排,语气火急火撩,满满的担心。
鲍逍忙忙点头,抱着蓝心玥冲向房间:“心玥,撑着点,二少还在等你,你要撑着点。贝羽,你快点跟上来!”
“来了。去后面的别墅,那里安静,她最近也一直住在那里。苗沁沁,你把笑笑抱远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靠近半步。”贝羽拎着医院箱,紧跟其后,转弯消失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你们都不要靠近,等我的消息。”
眼睁睁的,一行人就算再胆战心惊、心急如焚,也只能止住客厅,看着他们三人消失。
刚才还喜庆的别墅,此时已被一股悲伤和恐惧笼罩。
欧阳雪牵着冷慕白坐下,怕他手抖,不敢给他倒水,只是扣着他的手,望着对面由米尔扶着坐下的约翰问道:“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心玥的身手极为了得,她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是你开车回来,司机呢?”
约翰拢了拢头发,余惊未消,他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从机场到公司,从公司开会到强行拽着她离开,最后到开车,迷路,下桥遇车遇匪的事情一一说了一个遍。
最后才长喘气息,不安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出来的,Sophia为了保住我的安全,从车上跳下去。他们好多人,人人都有刀,她一个人寡不敌众。”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冷慕白已经尽量放松,可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咬牙切齿,约翰,约翰,最好不是你……
约翰擦了一把脸:“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情,慌了手脚,冲出去后,又急着回来救她,我忽略了报警,也想着报警一时也赶不到,靠他们不如靠自己。”
哼,好听,说得真好听!
冷慕白不由疑心更深!
明知道今晚有接风酒,明知道是米尔好友过来,可为什么他叫蓝心玥下班,就不能早一点叫,非要等到天色黑透才叫?
为什么他要夺走司机的钥匙,他开车回来真的只是想赶近路,只想显显自己的车技?
为什么车上有导航,他还会走错路,而走错的路,又刚刚是那样的好,会是一个死角?
为什么那些人只攻击蓝心玥,明明他也是个活口,一个会透露消息出去的活口,他们又为什么不攻击他?还让他有机会择路带人逃跑?
他们带了那么多人出来,又都拿了武器,这种架势明明是想置对方于死地,可为什么,蓝心玥还能活着出来,他的返回去营救又为什么会出现的那样的及时?这一路,他逃开之后,又为什么不帮蓝心玥止血?
……
约翰,约翰,粗粗一想就想到这么多的疑点,你让本少爷还怎么相信你?
欧阳雪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松放松,她则接着问约翰:“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有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约翰捧着米尔新倒出来的水,手抖得厉害:“都一样的面孔,都一样穿着黑衣,拿着大刀,我不认识,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欧阳雪点点头,继续主持大局:“二少,约翰吓坏了,不如让他回房先休息休息。一会儿等贝羽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去看心玥。”
冷漠地看着约翰,冷慕白缓缓地点了点头:“米尔,麻烦你送他回一下房,安抚安抚他。一会儿给你电话再下来。”
“OK!你们也不要太担心,Sophia很坚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妮可,你也不要太担心,她不会有事,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她再替你担心。”米尔吻了吻妮可的额头,妮可也点点头,她现在有孕在身,情绪不能太激动。
米尔扶着约翰上楼,刚一消失,冷慕白就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举起就要摔。
又是欧阳雪及时拦住,板着脸小声训他:“你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呢?你非要告诉别人,你还爱着蓝心玥?你非要让别人知道,你们还是一条心?不可攻破的一条心?二少,这是他们的计,试探你们之间感情的计。你如果这时失控,你就更抓不到那个人。他用计,我们也用计,现在拼的就是心理,看谁能忍。”
苗沁沁抱着笑笑坐到他身边,也小声说:“是啊,小雪说得对。这个时候你越冷静,越不当一回事,他们的行动就会越快。你不也想快点终结呢?”
妮可觉得自己也该说上一两句,抚着肚子,轻声说:“来之前,见过了小杰。小杰让我们给二少带话,他说不管面前是火海还是刀山,你都要先扛住。只有你先扛住,这戏才能往下演。苏乞的命已经不久了,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否则,他也担心,苏乞的噩耗会让蓝心玥再次一蹶不振。”
拳头握拳又放松,放松又握拳,冷慕白仰起头,痛苦的把眼泪逼退。
好,我忍!
心玥,对不起,不管是我冷漠,还是我无情,我要做的,我要表达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冷慕白安静下来,约翰平稳情绪再次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普通情绪的担心,不似恋人,只是朋友间的常理关怀。
几人坐在客厅,默默无语地等了大约两个小时,才见贝羽和鲍逍一起出来。
贝羽说:“对方刀法不怎么样,但下手却很重。如果不是她躲得快,不是她穿得厚,后背上的那一刀就足矣了结她的性命!她脸上的伤,不重,也不会破坏容颜。胸前有刀痕,好在没有伤到。她身上最重的伤,还在胳膊上,削开一块肉,深度可见骨头。缝了四十一针,虽能保全形状,但肌体功能会有所影响,遇到下雨天或者受到刺激,那块伤处还可能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