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的话一落,那些太医全都面面相觑,甚至还小声交谈起来,而上官浅只是盯着那个花白发须的太医院院首。
“公主,您根本没有资格处置下官!”
上官浅慢悠悠地走近,“没有资格,呵呵,是啊,如果本宫就是一个公主的话,却是没有资格,但是它呢?”
上官浅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金牌,上面只有四个字,如朕亲临。
上官浅把手中的面试金牌在众人的面前慢慢移过,还悠悠说道,“见金牌如见陛下!”
“臣参见陛下!”
上官浅的目光从跪在地上的众人身上扫过,半响才依云淡风轻地说道,“平身。”
若是手里没有这个从开祖皇帝就传下来的金牌,上官浅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
但是此时,她虽然一身少女的服饰,甚至没有过多的点缀,但是浑身那气魄,确实叫人无法忽视,就连老院首在颤颤巍巍地起身之后,也是一脸的恭敬。
但是,仅是恭敬,还是不够的。
“依杉,你来出题。”
上官浅回到座位上,看着已经躬身站到两侧的太医,也只是笑容浅浅地说道,“本宫这里有一道题,知道答案的,可以写出来,然后便是给陛下看诊的人选,若是能治好陛下和皇后的病,就是太医院院首。”
“公主,就凭这手上的面试金牌吗?”
院首还是不服气地说道,而上官浅却也丝毫不生气,“怎么说呢,应该是吧,不过院首大人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免死金牌或许不够,那么再加上一个丹书铁券呢?”
上官浅的话,无疑是一记惊雷,十几个太医,加上一些小药童都盯着她看来,想要知道她话里的可信度。
上官浅由着那些人的打探,勾起了嘴角,“各位大人不要误会,丹书铁券本宫可是没有呢。”
“那公主还说什么?”
太医院首明显松了一口气,而上官浅的目光触及门外的身影时,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离庭将军有啊,而且还把丹书铁券送给了本宫呢。”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离庭将军怎么会这么做。”
“……”
上官浅看着那些即刻反对的太医,脸上依旧是笑意,只是目光触及那个恭敬地低着头,一副置身事外的年轻太医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离庭将军不会这么做呢?”
上官浅突然笑得无害地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
“住嘴!”
上官浅扯出一丝冷笑,终于听不下去了,就急着现身了。
“皇兄怎么来了,不是都说皇兄很忙的嘛。”
看着一脸疑惑的上官浅,上官墨也只能收敛了怒气,淡淡说道,“听说浅儿到太医院给父皇找适合的太医,皇兄也特地过来看一下。”
“哦~那么皇兄想看什么,是不是都看到了。”
上官浅不去理会那阴鹜的目光,还有一直朝上官墨使眼色的院首,只是悠悠地喝着香茶,眼底一片精。光。
“也差不多了。”
上官墨坐到她的身侧,即刻又太监过来上茶,上官浅的神色未变,始终是一副浅淡的模样,但是她的那个浅淡的模样,却能把人逼疯。
“浅儿,一定要到太医院来胡闹吗?”
上官浅吹茶的动作稍稍停顿,眼底一丝冷意,很好,把她行为视为胡闹,那么自己说的话就全都不算数了,这个上官墨,还真是好算盘。
“浅儿哪里是胡闹了,难道皇兄认为浅儿找太医替父皇母后治病是胡闹吗?那么,浅儿还是不要胡闹好了,就由着皇兄看着父皇归天好了。”
上官浅说得一脸无害,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却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语,还未等上官墨说出一些斥责的话,上官浅已经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了。
“皇兄,浅儿就这么几个亲人,浅儿知道皇兄很忙,所以浅儿自己想办法替父皇治病,皇兄不觉得浅儿很乖吗?”
要不是了解上官浅的手段,或许就连上官墨都给她蒙骗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浅,上官墨只觉得额角有些抽搐。
“浅儿怎么能这么认为皇兄呢!”
上官墨也是天生的演戏料,立即做出了一个严厉的哥哥模样,上官浅却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哭哭啼啼的样子,上官墨没有办法,便开始安慰起明知就是装的上官浅。
“除非……除非皇兄让浅儿自己选太医。”
上官浅的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滴,就连上官墨都怀疑她是不是做戏太过了,真情流露?
只有依杉注意到上官浅狠狠地掐自己的手掌,不疼地掉眼泪是不可能的。
“可是浅儿说的丹书铁券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浅抽抽搭搭地看着他,一脸的无辜,可心里却忍不住地冷笑,“是离庭将军临死前给浅儿的。”
依杉只觉得眼皮直跳,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呢?
“那现在在哪里?”
上官浅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一副被上官墨给吓到了的样子,而上官墨只能忍着,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这,他一定要撕下她的面具。
“浅儿也不知道,好像在离庭将军的府里吧,浅儿还没有来得及去拿。”
明知道上官浅是在说谎话,可是上官墨却还是拧着眉,一脸的凝重,沉声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上官浅拿着巾帕拭泪,然后又是一副回忆的模样,半响,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林太傅吧,浅儿和自己的婢女她们在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林太傅也是在场的。”
上官墨微眯着眼看着上官浅,而上官浅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上官浅甜美一笑,“皇兄自己觉得,不过,这个丹书铁券是皇爷爷赐给离家的,所以浅儿也没有办法,只是离庭将军的遗憾,把这个拿回来罢了。”
“呵呵,浅儿,你难道忘了皇兄和离庭的关系了吗,挑拨林太傅,也不能用这么简单的手段吧。”
上官浅撇撇嘴,“皇兄你不相信浅儿也就算了,哼,浅儿反正要自己选太医。”
说着,便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过那些太医,最后随便指了两名,全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太医,但是没有包括了方才那个置身事外的人。
上官墨看着她嚣张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些不悦,目光看着上官浅选中的那两人,越发的有深意。
“浅儿多谢皇兄成全,如果这两名小太医出了什么事情,浅儿会再继续找的。”
说完,还走到了院首的身侧。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他,“院首大人,浅儿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可不能怨恨浅儿啊,浅儿确实很担心您也和父皇一样,‘积劳成疾’可就不好了。”
上官浅说完,也不去理会此时的他面色有多么的难看,笑呵呵,慢悠悠地离开了。
“皇子,下官……”
“院首确实是年老体迈了,告老还乡也不错。”
太医院的院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刚想说什么,却见他也优雅地起身,“本皇子最不喜欢看到有人自作聪明了,还请大人回去颐养天年。”
院首木然地看着上官墨离开,心里暗道,完了,全都完了……
他不过和林太傅有私交,而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给上官浅知道了,方才她虽然说得话叫人听不出头绪,但是上官墨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自己给皇帝下药的方式虽然很精妙,但是皇帝身边可是有人试菜的在,正因为如此,必须从皇帝身边的人动手,而自己在听到离庭把丹书铁券给上官浅时候的那个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有在提到林太傅是自己变了的脸色。
明明就是他们三人的关系,都是不简单的,而上官浅选中的,还都是自己的徒弟,如此一来,依着上官墨的性子,一定会细查的,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被他怀疑了?
上官浅挑拨的根本不是上官墨和林太傅的关系,而是自己和上官墨的关系。
“皇子,您找属下。”
“去查一下院首和林太傅的关系。”
上官墨一脸的阴沉,方才他不过是随意一瞥,就看到了院首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是他多疑,而是真的很可疑。
上官浅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而对于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却全然不知,依杉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现在就说出来。
“父皇的病,可是一直由院首诊治的?”
上官浅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而方才那么一折腾,还有些迷糊的两个年轻的小太医都纷纷说道,“全都是师父一人诊治的。”
“那院首还真地该问斩了,看来本宫叫他告老还乡还是太便宜他了,这么久都查不出一个究竟,哎,只可惜院首是皇兄的人,本宫也没有什么办法。”
上官浅毫不在意地说道,而身后的人却冷汗淋淋,这么明显的话,他们还是听明白的,若是他们查不出一个究竟,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了,而他们还没有皇子的庇护,这位公主千岁一定会往死里整治的。
上官浅虽然没有回过身,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自己的目的是答道了,原本冰冷的笑意,也多了一份真意。
终于到了皇帝的寝宫,那些侍卫也没有再烂他们,屋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上官浅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在看到皇帝依旧躺在床。上,而且,面色也不再是那么青灰色的时候,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二位大人诊治吧。”
上官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父皇的身子,想要恢复到生病之前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能多活几年是几年。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上前诊脉,只是他不明白了,为什么上官浅这一个等于和离回来的公主,竟然有如此的手段,就连皇子也那她没有办法。
“你们最好给本宫专心有些,否则就是有是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上官浅淡淡说道,目光触及那个有些颤抖的手,还是冷哼一声,貌似不在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