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看着他,有些不解,“先不说这个了,依杉我会照顾的,你若是见到欧阳锦,告诉他我再也不欠他了,你的解药,我会尽快配制的。”
上官浅点头,“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吩咐下去的,明日一早我就要随军离开了,依杉就只能由你来照顾了。”
薛玄怔了怔,“你自己小心一些。”
“不会有事的,只是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替你照看宫里一二?”
上官浅点头,有些歉意地看着他,现在她身边可以托付之人,真的没有几个,上官浅也清楚他没有立场帮自己,但是她宁愿交换。
“那个,你可以提自己的条件。”
“欧阳锦的身份我一直都知道了。”
上官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悔心尼姑是他的姐姐,当年我父皇也是前朝的大将,却因为那场叛乱,为救他们而丧生,我一直跟着师父习武,所以幸免一难。等我回去只是,已经改朝换代,而欧阳锦他们却被老毒物从悬崖底救了下来。”
上官浅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了那日自己和欧阳锦跳崖地时候,他紧紧拥着自己是为了什么了,而自己模糊听得的那句是,浅儿,这是我第二次跳崖,哪怕我们死了,也无憾。
“然后老毒物找到了我,说我家门世拥护欧阳家,我也必须完成一眼尽忠,我就和老毒物修习医术,直到和他的医术一样高超了,才进宫做了一个太医,而那个时候,欧阳锦已经是国师了。”
顿了一下,看着上官浅问道,“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欧阳锦的武艺能打到那个非人的地步吗?”
上官浅只是看着他,并不答话。
“原来,当今皇帝早就在他的体。内下了慢性毒,虽不即刻致死,却也是迟早的事情,然后为了快速提高他的内力,老毒物不知道把他泡在了血池了,那里面是天下最毒的药材,原本无事的,可是因为他体。内的毒素,导致了血毒的产生,而就连老毒物也无法解除。”
“可是欧阳锦的武力却当真突飞猛进,甚至到了老毒物的水平,便用内力压制着,也只是一个月发病一次,最后在一些巫蛊的地方,知道了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必须以至阴的处。子之血,才能根治,而你能抵制毒雾气,引起了他的好奇,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上官浅就那么怔怔地盯着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匪夷所思,半响才悠悠地问道,“悔心尼姑不甘心,才吧欧阳锦弄成那个样子?而生鬼应该是……悔心尼姑的女儿?”
看到薛玄点头,上官浅却有些激动的说道,“其实悔心尼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就是明知自己和欧阳锦势不两立了,她也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可是她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把生鬼弄成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来,我给你把脉。”
上官浅看了他一眼,还是伸手,“薛玄,要是以后你和依杉不去其他地方,就留在大沥吧,你们在外面建一座府邸,成婚生子,要比我们都要幸福。”
薛玄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大沥国在这两面夹击之下,还能存在?”
“我会誓死守护的,探子来报,哥申霆并没有同意攻打大燕国,那皇兄还是能守住边关的。”
“可是欧阳锦和李逸尘一同带兵呢?”
上官浅怔了怔,看着薛玄,心里的勇气,顿是退了一大半,“我会誓死守着的。”
薛玄没有继续,只是淡淡说道,“孩子很好,你体。内的毒素也暂时压制住了,只是不要再用内力,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毒素会不会扩散。”
上官浅点头还想说什么,门外就用公公来报,“公主,城门外一男子拿着信物要见公主。”
上官浅蹙眉,想要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薛玄便直接起身,“应该是夜莺,我们去看看。”
上官浅即刻往宫外走去,果真是夜莺,可是没有一身张扬的红衣,而整个人甚至是伏在马背上。
薛玄二话不说便背着他进去,上官浅急忙跟着,看着薛玄把他放下,把脉,喂了一颗药,她便匆忙去打水。
薛玄没有下去煎药,只是看着上官浅给他擦拭,淡淡说道,“你要有心里准备。”
上官浅的动作一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浅儿,我有话对你说……”
上官浅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夜莺,看着他对着自己笑着,突然很想要大哭一场。
“这个,给你。”
也不知道他从怀里拿出什么,只是一株紫色的草,而薛玄接过看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真的,便往外走去。”
上官浅看着突然合上的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浅儿,我见到欧阳锦了,浅儿,你忘了他好不好……”
上官浅怔怔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夜莺,突然不明白薛玄的话。
“浅儿,你就陪我好好说说话行吗?”
上官浅回神,见他要挣扎着要坐起来,赶忙扶了他一把。
“我会忘了他的。”
上官浅淡淡说道,见他一脸欣慰,还是不由得问道,“是他伤了你?你去大燕国是为了……拿到刚才那一株草?”
夜莺都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模样。
“浅儿,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一定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夜莺,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还伤得这么重,你不要命了是吗?”
上官浅的声音带着哽咽,原本的慌张更甚。
“看到你为我担心,浅儿我真的好开心,只是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了,说好守护你的,又要食言了……”
夜莺说着说着,嘴角就露出了乌黑的血液,上官浅准备去找薛玄,却被他给抓住,“浅儿,不过你放心,你讨厌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可是你讨厌的其他人,我去没有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我求求你,夜莺你不要在说话了,叫薛玄看看,他会有办法救你的。”
夜莺只是摇摇头,突然笑了一下,那是不带丝毫杂质的笑意,“浅儿,好像抱抱你。”
上官浅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便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突然,也伸手紧紧地回抱着他。
“答应我,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官浅突然哭了起来,一个劲地摇头,“夜莺,你不要有事,我会找到解药的,你坚持一下……”
“浅儿不要哭,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哭的样子,会叫我难受,我要看着你笑离开,浅儿,答应我,以后不管怎样困难,都笑着……”
上官浅突然止住了哭,却有些怀疑地问道,“夜莺,是不是那个红楼的诅咒,你告诉我是不是?”
“不……不是,哪里有什么诅咒之说。”
上官浅却不再相信,她特地向上官墨问了红楼诅咒的事情,才知道,红楼少主的面具是不能拿下的,还是被一个女子拿下,而自己心里有欧阳锦,那岂不是害死了夜莺?
“夜莺,你听我说,只要你好好地……”
“不要说,不要说,爱情永远都不能成为你交换的筹码,我希望你幸福快乐,这样我也就没有遗憾了。”
夜莺嘴角的乌血就没有断过,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上官浅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背后的人却没有了动静。
“夜莺,夜莺,夜莺!”
上官浅看着一脸安详的面容,突然对着外面喊道,“薛玄,你快来,赶快!”
薛玄推门进来,就看到夜莺死在上官浅的怀里,原本冰冷的面庞上多了一股不可道明的东西、
“不必看了,他已经走了,这个毒凶险,又过了两日,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可以救他的,一定可以……”
上官浅拼命地摇着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
薛玄坐到她的对面,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官浅,你要是不想夜莺枉死,你就好好活着,不要这个模样!”
上官浅怔了怔,红着眼看着他,“为什么叫他去偷药材,为什么?”
“对不起。”
薛玄也不曾想到欧阳锦竟然会如此看着药材,否者他也不敢叫夜莺冒这个险的。
上官浅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觉得头很疼很疼,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她原本只是把夜莺当做自己的朋友,却叫他因为自己丧命。
明知自己不可能给他自己的爱情,却要他替自己完成一件又一件事,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要不是因为自己……
“上官浅,你听我说,和你无关,你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夜莺这么做都是出于自愿的,你要是再继续自责,而不愿意好好活下去,你对得起夜莺吗?”
而现在上官浅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住地摇头。
薛玄无法,只能拿出一枚银针,在她的睡穴上刺下,见她瘫倒在自己的怀里,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屋里。
又派人把夜莺的尸首处理好,等忙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只能再次回到上官浅的屋里,她今天要随大军一起出征的。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的上官浅,低垂着难带,贱。人看不出她此时所想。
“上官浅,你怎么……”
“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却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都是因为我……”
上官浅没有哭,只是两眼无神地说道,却叫薛玄不由得心下一沉,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官浅,你这样还想要多久,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就要出征了吗?”
上官浅突然回过神来,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扯出一丝笑意,却带着无尽的苍凉,“是啊,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我需要撑着出发,我必须撑着。”
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付出,薛玄连忙给她把脉,见脉象正常,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战场上受伤难以避免,你又生怀有孕,这个是安胎药,你照顾好自己,哪怕只是为了依杉,为你皇帝和皇后,还有为那么多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