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梨子,梨子……”
温莱斯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嘶声地叫喊着。
他想说——你不要走,你要走,也要带上我啊。
带上我,让我存有一丝希望。
因为,我真的不想再被遗弃了!
温莱斯的眼眸中渐渐地露出绝望的淡色星芒。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在他被血族驱逐出种族后,他就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虽然,他被时间所抛弃,虽然,他一再地叫自己适应这种生活。
虽然的虽然……他还是很渴望那种有家的安全,有家的温暖,有家的天伦乐趣。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
就在他渐次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时,梨子出现了。
刚开始,他以为她也是所有虚荣的女人中的一员。
刚开始,他非常歧视人类的自私与渺小。
可是,她毕竟不太一样,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安慰了。
可是,有时候人总是会忘记一种疼痛的——越希望,就会越失望。
希望与失望,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这是一层薄纸,但是界限分明。
梨子那小小的身板,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其它的人,也都走了。
他又成了被全世界所抛弃的那个人了。
他眸中即是冰冷的海水,又是火般的烈焰。
温莱斯望着这个海族的结界,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血液,从他的拳头流了出来……
鲜血如花,绽得异样的热烈。
四周全静了,连风都懒得从他的身边吹过。
他只有他的提线木偶……
不会说话,也不会唱歌,也不会思考的提线木偶……
他安慰自己——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黑土地……
当月华投射下来时,一双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地上,月光如水,莹光轻淌……
温莱斯一时愣住,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主动来理他。
他觉得是自己的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他慢慢地抬头,慢慢地向上看去……
一双小鞋子……笔直修长的小腿……
荷袂般的裙裳……纤细的小身板……
还一张平静而安怡的小脸……
她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是最耐看的。
她纤密的长睫毛,轻轻地像蝴蝶展翅似的扇了几下,而月光如精灵正在睫毛上跳舞……
他张了张嘴,有些出神,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说……如果我救你,你以后能变好吗?”
她轻轻地问,脸上一片莹洁蕴玉的冷静。
对于,做出这样的壮举,让她想了半天。
她必须冷静地考虑清楚,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因为,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但是人人都可以自我救赎。
淡色星芒 (2)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被人剥夺自我解救的权利。
可是,这个机会,旁人必须给他必要的帮助。
“你是说,你愿意带我走?”
他瞪大眼,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他的脸上,从绝望变得鲜亮起来。
好似被冬天冻结的泉水,终于重生地解冻了……
可是,他依旧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呢。
因为,他输不起,他输不起,一次又一次被欺骗,被人无情地抛弃。
他在恐惧,因为,他越充满希望,就会越害怕失望那一刻的来临。
“是的。我愿意带你走。”
她的双眸如月晶亮,顿了顿又说:“可是,提前条件是你以后必须听我的话,不要再做坏事。”
他把手伸了出去,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沸腾的水……
那一刻,乌云尽散,阳光明媚。
有种笑,像绵绵的溪流,一点点的渗透进他的心中。
直至扩散到他的脸上。
云暮合散,天地聚亮。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眸中有若珍珠的璀灿。
“我答应你。可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希望以后我叫你的时候,你能答应我。不要不管我,也不要不理我,更不要不相信我,也不要骗我。如果你骗我,那我终生都不会再原谅你!如果你这次欺骗了我,那我将憎恨这个世界,与所有的人为敌!我会毁掉有你存在的任何一个世界。”
温莱斯很冷静地说。
是的,他无法再容忍欺骗,就像他无法再接受被人抛弃一样。
那是一种致命伤,这种伤,让他痛恨!
所以,他宁愿不再相信任何人,因为他不想再受到伤害。
如果,相信,只是一再地重复欺骗。
那他宁愿成为自私自利的人!
因为,那至少是为自己而活着,即使活得很寂。寞,很孤独,但可以避免伤害!
所以,在别人要伤害他时,他宁愿先举起刀,把别人先杀死!
“好。我答应你,我相信你的改过,从今以后,我不会不回答你,我也不会欺骗你,我更不会抛弃你。”
梨子举起手,重重地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答应他的要求。
或许是因为他说的,他请求她相信他。
而她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信任源自于彼此。
温莱斯站起身,他握紧梨子的手,很用力地握紧着:“谢谢你,相信我。”
“你要记住,你刚才答应我的事。从此以后不准再做坏事!”
“我明白。但我的条件,也希望你能遵守。如果你哪一天欺骗了我,那我也将不再是我!”
为了安全起见,梨子带着温莱斯穿过时光之镜时,是被囚禁在海族的结界里的。
流星殒落,银河星空。
当无数颗流星化成一条白链的平面之镜时。
梨子带着他们五个人穿越了进去。
风呼啸,脸上生疼。
星河的碎片,如梦呓中的镜子,照得见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火腾的梦是充满母爱的……
那是因为,他缺少母爱,所以,他所做的所有的梦都与母亲有关。
那种颜色是家庭的温暖黄。色。
银星雾的梦是蓝色的。
那是海洋的颜色,金色的阳光笼罩下来,一位有着大波卷的华丽金发的人鱼正在海中沉睡。
她沉睡在他的内心深处,她紧闭着纤长如扇的睫毛,她金黄。色的鱼尾停止了游动,她美丽的身影,永远停留在他冰封的记忆深处。
她的身上洒满了鲜红色的瑰丽之花……
大朵团簇,玫瑰红绽放艳丽而哀伤……
锦洛的梦是雪白色的。
那是天雾山雪莲的颜色,在梦中,有很小的他和很小的安德烈,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也一起打架。
他们慢慢长大……慢慢的……成。人……慢慢的,心中有了间距……
他与安德烈相依偎,却永远也不能在一起——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于是,梦碎了,雪化了……
安德烈的梦,是紫色的。
一片深迷的紫,那是盛开的薰衣草的颜色……
婉小,零落,却是朵朵雅致。
在薰衣花草的深处,走来一位纤细婉约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是如此的眼熟呢。
在远距离的时候,她有一头金色的垂地大波卷……一条金色的鱼尾正跃出海面……
可是,到了近处……那华丽的颜色,全驳落了……化成段段的丝绵……片片的柳絮。
有泪从他的眼角处跌落……像碎裂的花瓣一般,层层的跌落……
那条金色的美人鱼,在血色的夕阳中,倒在了血泊里……
血迹如泉涌……喷薄而出。
而他只是止不住的想哭,想大声的痛哭。
他听到了人鱼的歌唱,那是神只的天籁之音。
他的心窒息了,沉。沦到了大海的深处……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在汹涌澎湃……
他的心死了,在她掉入海中,就死掉了。
他疯狂地跑着,没有目的地的跑着。
好似要跑到天之涯,地之角。跑到没有尽头的地方,也要把她找回来!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好陪着她一起沉睡,安静地沉睡……等待着另一次的重生。
他抖动着卷曲的睫毛,因为有人亲吻了他……
他醒了——那一刻,他仿佛在浴火中重生了。
他盯着眼前的她——极其普通平凡的人类女孩。
他有一丝迷糊,为什么眼前的女孩与梦中的人鱼重合在了一起。
她如此出神地盯着他。
有一刹那。
仿佛,她就是他的救世主。
温莱斯的梦是一片模糊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生,又是为了什么而活。
其实,很多人都一样。
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目标,也没有要去的目的地。
他们靠别人的意见而活,他们靠别人的施舍而活。
他们也依靠别人的轨迹而活。
他们其实没有灵魂,也没有思想,更没有理想。
这种梦境是悲哀而可怕的。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存时,那是最可怕的。
因为,那只能说明了,你是一个傀儡娃娃。
被时间所遗弃的娃娃……你只是时间的一个不成功的产品。
因为,没有思想的能力,所以,注定被时间所淘汰。
可是,当一束金色的光芒照射进这一片迷糊的森林后。
整片被冰雪盖住的羽林全苏醒了过来。
于是,他看到生的希望,有了求生的渴望。
她有着一头长长的曲卷的长发,一条金黄色的大鱼尾。
她会唱出净化世间万物的天籁之音。
可是,她也成为了战争的争夺物。
最终,她沦为战争的牺牲品。
当人鱼开始落泪,当人鱼开始歌唱,其声如果哀绵,整个世界将会毁灭。
所以,当她离去,当她死亡……
这一切,都将提前结束。
不管多么繁荣昌盛,不管多么的华丽奢华。
高度的文明,都将湮没……
然后,他随着她的死亡,随着她的一片金色鳞片来到了人类的世界。
他等待着她的重生,等待着她的另一次救赎。
因为她的死,与他有关。
所以,他继续躲在时间隧道里,做一个被时间抛弃的人,千年的等下去。
等待她的重生……
等待着她的最终答案。
梨子的梦呢。
她没有梦……
很奇怪的是,她的梦是空白的。
白得就像六角形的雪花一般,飘然而来。
轻飘飘的,悠然然的……滑落……
真的,像一张苍白的白纸一般。
等着人去拿来一支彩笔开始绘画。
所以,时间倒流,一切重来!
重新来过。重新开始。
也重新空白。
这是人生,没有谁的人生可以从头来过。
只有当时间成河逆流而行的时候,这个才有可能。
人生只有一次,把握了,这个人生才有意义。
并不是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都可以重新抒写。
很多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即使后悔了,也无法返回。
流水易逝,人易老,说的就是这种道理。
梨子,慢慢地收紧自己的手指,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直到疼痛,慢慢渗透到她的心底。
为什么脑子里会一片空白?
她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
这种害怕,是她以前没有遇到过的。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气重新来过。
你敢吗?
你敢说,你重新来过后,最后的结果会比现在更好吗?
不,不会的。
就像机会,永远只有一次一样。
也许重新来过后,结果会比以前的更烂,更叫人心伤!
所以,人必须接受已经发生的,并忘掉已经过去的。
只有往前走,继续努力地往前奔跑,才能找到唯一的逃生缺口。
不知道为什么,梨子的心里会如此的悲伤。
好像这次选择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一样。
他们五个人的梦境力量太过强大了。
间接,把她带回了另一个空间。
他们五个人的意念,让她承受不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痛,这样的凌迟痛哭。
因为,他们的念力作用。
使她如白纸一张的梦境,开始有了色彩。
火红色,天蓝色,雪白色,幽紫色……碧绿色……全绊在了一起。
仿佛有几数条绳子把她捆绑住了似的。
她无法呼吸……只是想哭……
她努力地睁开双眸,却发现他们的身影淡淡的消逝了……
化成了火羽的火,点点星星地消失在了远方。
她只有不停地哭泣,才能止住这种悲伤。
梦,渐次的缩小,再缩小……
到最后,全天暗了下来。
星光密布,月华皎朗。
她晕迷了……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安德烈的脸。
他守在她的床边,安心地等着她醒过来。
三天两夜,她都这样在晕迷中沉睡着。
锦洛坐在旁边,见她醒来,露出了心慰的笑容。
“死女人,你终于醒了。”
安德烈轻声地问。
梨子眨着眼,迷迷糊糊地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的摆设,跟她家里的一点也不一样,全是灰灰的暗色调。
四周虽然布置得华丽奢侈,但是都是以红色调为主。
天知道,她最讨厌红色的东西了——特别是天杀的,红色的食物!
“不要担心,你很安全的。你现在血族。”
安德烈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
血族?
原来是血族啊。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可是……不对呀……
她怎么就回到血族中了?
不是还在穿越吗?就这么快就回来了?
梨子瞪大眼,死盯着天花板——完了,又回到了这个野蛮的万恶的血族社会中了。
梨子闭上眼,又睁开。
很死心地告诉自己——TNND,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55555……认命吧。
“你要吃点东西吗?”
安德烈很体贴地说。
梨子直想摇头,算了,血族的东西,本小姐一向排斥的。
锦洛凑上前也问:“要不先喝点东西,怎么样?”
梨子也想摇头,算了,血族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都是红色的。
这不是要本小姐的命嘛,这两种选择,有选等于没得选。
梨子拿过一个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
算了,当一会儿乌龟吧。
让我好好想想,在这个与恐龙时代为伍,与血族为邻的地方,要怎么样继续生存下去。
等不到回答,让安德烈和锦洛对视了一下。
“梨子,你怎么了,不能不吃饭喝东西的啊。”
“是呀,死女人,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会饿死的。饿死了,就看不到血族和海族三天后的战争了。”
安德烈这句话刚说出来。
就把梨子咽个半死。
战争?
啊……
梦中,的确有战争啊。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这才刚穿过来,就要开始打仗了。
难道,本小姐这么辛苦地带着这五个帅哥裸奔到这里来,是为了看他们战争的吗?
而且……而且……
我靠,你血族跟谁打不好,跟海族打!
跟银星雾?
梨子,把枕头拿开,死瞪着安德烈,口气凶狠地问:“你在说什么话啊?你说三天后,你要跟谁打仗?”
“跟海族啊……”
安德烈眼不跳,心不乱的回答。
好像这种打仗的事,就跟吃喝拉撒一样的简单。
梨子一把抓住安德烈的衣襟,又大声地问:“跟银星雾战斗?”
安德烈点点头:“是呀。跟海族打仗,当然就是打银星雾了。”
“你,你你!”
梨子气得没话说了。
这群家伙,在搞什么“鸟笼”呀!
简直就是一团的鸡窝!
“你俩为什么要打架啊?”
梨子的鼻孔全喷出火焰了。
倒是锦洛很悠闲地说:“不止是他俩。火族也加进来了。”
锦洛刚说完,梨子就又愣住了。
什么?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好让她这个把穿越当成穿裤子的“穿越人士”能休息一小会儿。
这样上下折腾,是会让她折寿的啊。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火腾小朋友也加入战局了?
他们一定是嫌她命太硬了,命太长了,命太好了!
妒忌她的好命,所以拼命给她制造麻烦!
她冲上前一把抓住锦洛,大声地问:“你说,为什么火腾也加入了?”
“火腾这次是帮银星雾,一起攻打血族。”
锦洛摇着羽扇,还是很轻悠地说。
55555……
梨子真想嚎啕大哭啊。
为什么都要打起来了,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还能清闲地摇扇子啊。
不准摇扇子!
“把扇子放下来。该死的!装什么诸葛亮的孙子!你以为诸葛亮的孙子是这么好装的嘛。我靠,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梨子,急得头发全竖了起来。
“不是告诉你了吗?海族和火族,联合起来攻击血族。”
安德烈拍了拍梨子的臂膀叫她安静一下。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为什么他们要打我们!”
锦洛也拍了拍梨子的臂膀回答:“放心吧,我们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血族和冰族联盟了。”
看着,这两个家伙一脸的什么表情,梨子就想自杀了。
我靠,这两个死浑蛋,一定是故意要气死她的!
回答的话,都说不到重点!
TNND,她想问的是为什么银星雾和火腾要联合来打他们!
这两个王八蛋,回答的话,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难道回到这个世界后,这两个笨蛋的脑子全进水了吗?
梨子把心一狠,用大眼睛死瞪着,大吼地说:“在不给我说重点,一个个全给我去跳楼!跳楼不死,就上吊!上吊还不死,就去割腹自杀!”
安德烈一愣。
锦洛也一愕。
这个女人,虽然晕迷了三天了,不过精神还是百倍啊。
瞧这怒发冲冠的样子,比喝红牛还牛!
“那是因为……”
安德烈慢吞吞地说。
“因为什么?”
梨子怒问。
锦洛摇呀摇扇子:“因为你呀。”
“因为我?”
梨子用食指,对准自己的鼻子问。
这是什么乌龙答案呀。
他们打仗关她什么P事啊。
事实上,她P点事,都不知道。
我靠,不知道,也成了众矢之的啦!
“能不能说清楚点!我不太明白!”
关我鸟事。
这年头,就流行这样,打个仗也要拖个背黑锅的。
而他们拖谁不好。
拖本小姐!
难道本小姐就真的长着一脸——拖把相吗?
安德烈把梨子按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先冷静一下,喝杯水,然后听我们慢慢说,不要着急嘛。乖啦,先喝水……”
梨子非常不爽地瞪着这杯红艳艳的,称之为水的东西——我靠,比血还红。就你也配称之为水?TNND,这是水嘛?连水的表亲也算不上!
“是这样的,我们穿回来后,安德烈第一次醒过来……”
锦洛开始诉说。
但安德烈觉得这家伙太啰嗦,就自己插话了。
“我第一个醒来,当然是先查看你的伤势啦。结果,银星雾就奔过来了……”
“然后,他们两个就抢起来了。”
锦洛摇着扇子说。
“是的,再然后,火腾也上来了……”
安德烈复述。
锦洛点头,“然后,他们三个全在抢一个尸体,而且这个尸体还不知道有没有气。”
安德烈冲着锦洛点头呀点头。
嗯,事实就是这样啦。
一听到“尸体”两字,梨子就老大的郁闷着。
说什么不好,说本小姐的PP小身板是一具尸体。
MD,还让不让人活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吗?
“最后,为了保护尸体,锦洛就帮忙了。”
安德烈又冲着锦洛的方向说。
“嗯,是的。”
锦洛摇着羽扇,继续复述:“然后,我趁这三个笨蛋抢个鸡冻万分的时候,举起了一块木桩。”
“嗯,那两个家伙,就光荣地被打晕了。”
安德烈很满意锦洛的表现。
“最后的最后,当然就是大结局啦。你终于又回到血族了。”
锦洛完结谢幕词。
梨子,很头大地瞪着他们:“没啦?”
“没啦。”
两人对着梨子嘻嘻地笑。
5555555……
人们常说“红颜是祸水”,可是问题是……这祸水也当得太迷糊了吧。
祸水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登上这个历史的“祸害宝座”。
梨子坐在椅子上先喘口气。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没打仗,她就要先气得吐血身亡了。
“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打仗,能不能不要发动战争?”
她拿起桌上那杯血红的水,咭噜咭噜……喝了个干净。
“这个……”
锦洛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摇了下头:“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什么叫不可能!只要你说休战,不去迎战。他们不就不会发动战争了吗?难道你们希望大家全在战场上见面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你才开心吗?你们以前不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吗?为什么一回到这里就全变了?为什么你们要变成这样,变成仇人?”
安德烈凝视着她,紫眸里满是流溢而出的薰衣花瓣:“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
梨子看向安德烈,在一刹那,在他的眼眸中她看到了消逝而去的流水,一去不复返。
“因为,我们的祖先都是这样教育我们的。要想生存,我们就必须得战斗。”
安德烈又说。
“可是,有时候战斗就意为着毁灭,你想过没有。”
梨子绝对不赞同他们祖先的话。
她认为这是好战者给自己的开脱之词。
没有任何一个战争是不需要流血牺牲的。
战争的享受者,永远是少数人。
也就是因为少数人的贪婪,才让多数人去受尽折磨。
“以己之私,去害广大之苦,我不觉得这是高尚之举!”
梨子面色轻寒地说。
“梨子,你误会安德烈的话了。”
锦洛放下羽扇,语气凝重,但说出来却是轻缓的。
他说:“这次的战斗,是以前的祖先约定好的。五百年一战,不可避免。我们必须讲信用,这不是妄自尊大的举动,也不是贪婪之祸。这是信约。还有也不是所有的战争,都意为着流血牺牲。”
奥林匹克?这是什么东西?
“你骗人,哪有战争不流血,不死人的!哼!”
梨子对着锦洛就是怒目而视,对于他对于战争的说法一点也不认同。
“其实,你可以把这种战争看成是一种技艺的表演交流。任何种族要想存活下来,就必须改进自己的魔法,促使自己魔法能力的改良进步。”
安德烈直接替锦洛把这种战争给了另一种解释。
或许,这种另类的解说,更贴切这种战争的状况。
梨子抓了抓长发,想了想,问道:“你是说,这只是竞技比赛。”
锦洛的眸子发出亮光,是的,为着聪明伶俐的梨子,他露出了欣赏。
虽然,有时候真的又凶又迷糊,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都聪明。
而且一点就通。
可以费掉好多唇舌。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喜欢她的原因。
她实在是很善解人意。
“是的,一种比赛的竞技。梨子,你说得很对。我们的这种战争,只是为了加强自己种族的能力,更新一下魔法的种类,并淘汰一些落后的东西。”
锦洛一说,安德烈就很赞同地点头。
这两个家伙,非常有默契。
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话语说到一半,就已领悟到了全局。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搞奥运会!”
梨子笑嘻嘻地说。
“搞奥运会?这是什么?”
锦洛不明,实在是没听过奥运会啊?
这是什么新鲜词汇。
早知道,以前在梨子的世界里就要跟银星雾一样,天天没事,就盯着个电视机。
这样子,就能了解到了她所有的词汇了。
安德烈看到她笑了,也乐呵呵地说:“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搞联体的奥林匹克……”
锦洛一愣,看着安德烈,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
奥林匹克?这是什么东西?
安德烈一看锦洛的模样就知道了个大概,他俯在锦洛的耳旁说:“那就是一种全球运动。”
“你哪学的新鲜词汇?”
锦洛眨眼。
“嘿嘿,电视上说的。”
“哦,了解。”
了解了解,那时候安德烈和死鱼就是挤破了头也要在电视机上争个你死我活。
梨子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喝,没办法,一听到奥运会,她就来兴致了。
“那个有什么奖品啊,有什么幸运吉祥物吗?一定很好玩吧。”
梨子,她总关心的就是这些。
“奖品?这个嘛。”
锦洛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看向梨子。
然后,两大帅哥的手齐齐伸向了她。
“什么?”
梨子瞪大眼,一时迷糊。
我靠,这群不是人的东西,果真没有人的道德同情心!
“指什么指!不准指我!再指我,我也不会帮你们出主意的。哼,不要以为你俩指我,我就愿意答应帮你们设计奖杯和奖牌,不要以为你俩用电眼,就可以逼我答应你们设计幸运吉祥物!哼……”
梨子打了个大呵欠,虽然自己是很那个聪明能干,又是那个很心灵手巧。
但如果他们不贿赂贿赂一下她,她是绝对不会揽这种重活的。
锦洛摇了摇扇子,安德烈也摇了摇头。
这一下子,把梨子蒙住了:“怎么啦?摇什么扇子,摇什么头啊。难道你们不是请我帮你们出主意的吗?”
安德烈说道:“不用做这么多活的,你就是一个最好的奖品啊。”
锦洛呵呵地笑。
“我?奖品?”
我靠!
梨子把眼珠子都瞪圆了,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这群家伙果真不是人,根本没有人品!
传说中的全球运动的奖品,原来就是奖大活人一个。
本小姐这条香喷喷的人命,原来这么值钱。
“我成了这次战争的奖品?”
梨子歪着头看着安德烈。
“不,是最高奖品!”
安德烈很骄傲地说。
梨子一脸的黑线条直刷……
“你们真的就这样把我卖了?”
“不,这是银星雾的要求,不是我们的初衷。”
安德烈又说。
“哼!不准跟着我,谁敢跟着我,我就揍谁!”
梨子扒了扒嘴,跑出门外散步去……
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不多,就蝙蝠多。
所以,梨子有了一只蝙蝠宠物。
没事,就带着蝙蝠去散心。
“喂,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要把我卖了!”
她冲着蝙蝠吡牙咧嘴地说。
小蝙蝠冲着她就是一顿嚎笑……
总之,只要谁的笑容最不雅观,最狰狞的,都被梨子统称为——嚎笑!
梨子黑着脸又说:“哎,这群不是人的东西,真的不能跟他们用正常的语言沟通,如果你同意我的话,就嚎笑一下。”
小蝙蝠乐着脸,继续嚎笑……
梨子自言自语:“安德烈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人情味,最没有原则性,最没有温度的吸血鬼。如果你同意我的话,就再嚎笑一下。”
小蝙蝠冲着她的黑脸,拼命地嚎笑。
梨子摸了摸它光溜溜的小脑袋又说:“我觉得应该跟星雾说一下,叫他们停战。我是去劝说,并不是去偷。情,如果你同意我的话,就大声地嚎笑一下。”
小蝙蝠还是欢天喜地地嚎笑ING……
“宾果!你太对我口味了,既然,你全同意了,那我们就去海族逛一下。”
梨子举起V字型的手势,也冲着它嚎笑了一下。
嗯,其实这只小蝙蝠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会嚎笑……
但只要有这个优点就可以了。
也只有这个优点,梨子才选择它当她的宠物。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要的只是一种赞同……无限的赞同……
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水见水喷…
有时候,人只是需要一个认同,认同至少证明自己存在过!
人家是带着蜗牛去散步,今天本小姐是带着蝙蝠去溜哒——今年就流行另类!
梨子头顶上吊着个蝙蝠就出门了。
安娜和桑梓,在楼梯口处堵住了她。
“嫂子,你真的回来啦?”
安娜冲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个拥抱太突然了,把梨子电击了一下。
这可把她吓的,虽然,她经常是对可爱的小朋友辣手摧花。
可是,这么主动过来要求蹂。躏的水晶娃娃还是第一个。
梨子张大嘴,口水差点掉下来。
哎,安娜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太可爱了,不摧残她,实在是太对不起她长的那张脸了。
当梨子准备摊开魔爪对准她粉嫩嫩的小脸一顿蹂。躏糟蹋时。
咚,一声。
桑梓也奔过来,对准她就是一顿的狗啃……
这一下子,可把梨子惊傻啦。
最近是不是桃花运太强了,连这个冰冷的小帅哥都主动投怀送抱了?
嘎……嘎……嘎……
梨子兴奋得想大叫。
不过!还是先把他的脸移开点好。
要知道,安德烈这家伙吃起醋来,也是很恐怖的。
这不,以前她才多跟锦洛说一句悄悄话,就让安德烈记恨在心了。
没事,就老拿这件事,说她移情别恋!
“桑梓……你……你想干嘛……”
“亲你呀,祝贺你醒过来了!”
桑梓一点也不害羞地说。
梨子可是有点脸红了。
难道说,以前这个冰冷的小帅哥一直暗恋着自己?
所以,自己迷晕的时候,他在担心,以至于,担心到人品大爆发,现在跑过来向自己告白啦?
梨子小脸通红地说:“虽然,这暗恋很不好受,但是有时候不让对方知道,偷偷暗恋着喜欢,也是一种对爱的享受啊。”
梨子纤长云密的睫毛冲着桑梓就是眨呀眨。
这一眨,可把桑梓眨晕了。
“啊?你在说什么?暗恋?谁暗恋谁呀?”
桑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梨子。
有点明白过来了,他问道:“你是说我暗恋你?”
梨子一看,好家伙,一点就明了,不错嘛。
所以,她很自豪地点头呀点头。
没办法,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
美丽的锋芒可真是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水见水喷!
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水见水喷 (2)
梨子摇头晃脑地说:“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呀,桑梓,暗恋虽然不好受,但是暗恋本小姐也是你人生中最伟大的荣幸。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像本小姐这样的人,可谓是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水见水喷!百看不厌,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倾心……倾心不如美观……美观不如……”
还未等她发表完自己的感慨。
安娜就听愣了,原来……原来……有人的脸,可以厚到子弹也打不穿,不但打不穿,还能弹回来!
桑梓一脸的黑线,马上制止她的花痴行为。
“梨子,你搞错了吧。我从没暗恋过你……”
梨子扯着嘴角:“我靠,你没暗恋我,那为什么把我抱这么紧?”
“那是在欢迎你回来。”
“哼……你一个男人抱我,就是心里有鬼!”
“我不是男人啊……”
桑梓瞪大眼,抗议呀抗议!
这下换成梨子瞪眼了。
“你不是男人?难道你是人妖?”
桑梓白了她一眼,生气地说:“难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把我当成男人了?”
梨子也回敬她一个白眼球:“你本来就是一男人,一脸的男人相!”
“哼,我是女人!绝对的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