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她挑了挑眉头,不屑得有些冷漠地回复。
王安然倏然从沙发站起身,目光凶残的狠狠剜着她:“苏静雅,你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你搬出我和王勃的过往,就能击败我吗?!呵~!!!与其拿我和王勃说事,还不如聊聊你那爱你如痴如狂的老公吧!!!苏静雅,我不得不说……皇甫御真的爱惨了你呢!!!”
最后一句话,单看句子表面,没有什么,就是字句的意思。
可是,配上王安然那嘲讽诡异的语气,竟然……赤。果.果成了否定句!!!
“什么意思?!”什么皇甫御真的爱惨了她?!
苏静雅低声询问。有些茫然。
王安然冷冷一笑,突然很大方承认:“其实,你猜想的没错,我跟皇甫御的确没什么,肚子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我自导自演了酒店一幕,故意让你看见,无非是用你抢走王勃的手段报复你,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老公……真的爱死你了……”
最后一句话,依然是抽风挖苦的语气。
苏静雅很是不解。
在苏静雅追随不放的目光下,王安然走至LED前,将一枚微型的记忆卡,插。入电脑,然后连同LED。
“给你看一段视屏……”王安然动作麻利把记忆卡内的视屏点击出来。
一段足足有二十分钟的视屏,看的苏静雅有些茫然。
一个漆黑的滂沱雨夜,一名中年男人,被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活生生杀死。
而中年男人倒地之后,艰难爬着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手工水饺。
鲜红的血,从他胸口淙淙流出。
他却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只在意地上的水饺。
只是……
中年男人受伤太过严重,他捡了一些水饺,想要放进便当盒里,他的动作,就像设置了特效,故意放得极其极其缓慢,而且,他的每个动作好似拼了全力。
苏静雅看见那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捡了些水饺在便当盒里,在吃力想要站起身的时候,最终……停止了心跳,倚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而手中的食盒,最终“啪”的一声甩在地上,里面那些他好不容易才捡拾起来的水饺,又散落了满地……
苏静雅不明白王安然给她看这段视频做什么。
她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巨大的LED,目光落在中年男人,一动不动却被暴雨疯狂冲刷的脸,明明,她不认识他,可是……一股很莫名很强烈的悲伤情绪,陡然浮上心间。
那一刻,她心酸难受得要死。
王安然静静站在LED旁,看着苏静雅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
见她只是愣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她皱了皱眉,随后,她扯唇质问:“苏静雅,该不会,你连被杀的这个人,你都不记得了吧?!”
“……”苏静雅迷惘地看向王安然。她应该记得些什么?!
应该知道些什么?!
王安然缓步上前,走至她的面前,弯腰俯身,直直盯着苏静雅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我来告诉你,死者,名叫郑君南……而你苏静雅,本来姓氏,也该姓‘郑’……”
轰——
苏静雅脑子一片空白,她呆呆冷冷地望着王安然,半晌才摇头。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嗓子好像被什么给死死掐住了,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难受得疯狂摇头。
滚烫的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急速往下滚落。
她蜷成一团,死死缩在沙发的角落。
王安然看着她受伤的样子,却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去看LED,同时冷声道:“你看清楚,仔仔细细看,那个被人杀死的可怜人,你真的没有丝毫的熟悉感吗?!苏静雅,你别逃避了,那个人是你父亲……而,杀死他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爱到死的皇甫御……”
深怕苏静雅不会相信,王安然索性折回身,将视频后退,直到定住一个画面:黑衣人行凶之后,仓促而逃时,不经意回头瞥了狼狈摔倒在地的郑君南一眼。
而不偏不倚……黑衣人的脸庞,正好捕捉到了,虽然融在黑暗里,特别模糊很不清楚,但是从那轮廓,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就是……皇、甫、御——!!!
雨夜,冰冷,落寞,凄厉。
滂沱大雨中,皇甫御依然宛如石雕般,保持着求婚的姿势,一动不动跪在神像面前。
韩亦和白拓几人,撑着黑伞站在台下,担忧地看着全身都迸射着倔强的男人,他们不约而同,集体深深蹙起眉头。
金鑫担忧地出声:“大哥,二哥,你们上去劝劝三哥吧,他已经跪了一天,又下这么大的雨,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说这番话之前,他和木森他们没少上去轮流劝说皇甫御。
可是,皇甫御反馈给他们的讯息,要不就是沉默,永无休止的沉默,要不就是干干脆脆赏他们一个字——滚!!!
无疑,皇甫御是倔强的。
但凡他决定做的事,没有达到目的,绝对不会放手。
也就是说:苏静雅不来婚礼现场,恐怕他就算跪死在神像面前,他也不会起身。
韩亦和白拓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白拓说:“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可是……你们老大是什么性。子,恐怕比我们更了解。你觉得,我们去劝,有用吗?!”
一听这话,金鑫立刻噤声了。
一群人,再次陷入沉默,一言不发站在台下。
不知过了多久,水淼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扔了黑伞,几个箭步就冲上台,站在皇甫御的身边,大声说:“三哥,你起来吧。你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苏静雅是不会来的。你跪再久,也无济于事,你懂吗?!苏静雅如果要来,她早就来了……”
说着,水淼蹲身就要强行把皇甫御搀扶起来。
可是,皇甫御依旧僵硬跪在那里,比雨水更冰冷,更寒冻刺骨的声音,徐徐响起:“我的话,不喜欢讲太多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