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静静静吸着烟,哼哼唧唧地说:“看你和皇甫御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咱们就应该看苏静雅和皇甫御斗,既外伤,又内伤,多精彩绝伦啊!!!”
法国的医院。
皇甫御渐渐转醒,睁开眼睛的刹那,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送到医院。
脑子胀痛难忍,昏昏沉沉的,万分的难受。
耳畔,有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太好了。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叫医生。”
说着,护士转身跑出vip病房,拉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口的韩亦他们说了一阵,转身又急速回到病房。
皇甫御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全身又酸又痛,还使不上力,却挣扎着要坐起起。
护士正要帮他换一瓶点滴,见他伸手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她顿时急迫起来:“你高烧一直不退,好不容易退烧了一点点,还必须继续输液。”
皇甫御完全不理会护士在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然,脚刚落地,一阵眩晕就袭来,他晕头转向的站不稳,摇摇晃晃便要摔倒。
护士连忙搀扶住他高大的身躯,担心地说:“你身体现在很虚弱,还在低烧,还是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皇甫御按了按刺痛难忍的太阳穴,舔了舔干裂的薄唇,没好语气地说:“滚开,不用你操心——”
说着,他一把甩开她,连病服都没换下,直径往外走。
刚出病房,韩亦他们便迎了上来。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去哪里?!你还生病呢!!!”韩亦皱着眉头,第一次拿出威严,怒呵出声。
皇甫御却好似没听见,完全不顾他们的阻挠,执意走向电梯。
形色匆匆间,他忽而定住步伐,胡乱摸遍全身,转而急切大吼道:“我的戒指呢?!你们谁帮我收着了?!快,拿出来——”
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只要皇甫御认定的事,十万头牛都拉不回。
而执意阻止的后果是:所有人,集体挂彩。
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站在婚礼的台子下,看着穿着病服,刚睁开眼睛,又回到神像面前跪着的皇甫御,他们又气又急,但是更多的是……难受心疼。
韩亦抽搐了下乌青的嘴角,询问金鑫:“怎么样?!你去跟赵毅沟通了吗?!他还是一口承认,没有找到苏静雅吗?!外加,你派出去的人,还没苏静雅的消息?!”
再这样折腾下去,皇甫御绝对会被他自己折磨得挂掉。
金鑫手里拿着一颗刚刚煮好的白蛋,不停滚着眼角的瘀伤,他吃痛地回复:“已经沟通了,但是……赵哥什么都不肯讲。外加,苏静雅是不是死了?!怎么两天了,完全没有音讯。”
白拓揉着鼻子,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他说:“你去把赵毅从医院给我拖出来,让他来看看,我就不相信,他嘴巴还能那么严实。”
昨天,一天的暴雨。
今天,太阳却炙热得好似火球。
赵毅被抬来婚礼现场时,一眼就看见脸色奇差,嘴角干裂得都流血的皇甫御,满身大汗,一副虚脱得马上就要再次晕过去,却依然强撑跪着,他的眉心禁不住深深拧了起来……
从担架下来,赵毅拄着拐杖一步步艰难走上台子。
而皇甫御,之所以选择一直坚持,一方面,他想要心灵救赎,另一方面,他是舍不得离去。
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耳畔总是会响起一个声音:万一苏静雅想通了,赶来婚礼现场,却不见他,怎么办;万一,他信念不够坚定,再次错过她,又怎么办?!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几年,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一个几年,甚至再几个几年。
从寥寥黑夜的滂沱大雨到漫漫白昼的炽热艳阳,也不过一天一夜,他从来不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居然这般的难受、难捱,漫长又煎熬。比起曾经她等他的二十年,这……真的不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苏静雅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一天一夜,受了多少的委屈煎熬。
她二十四岁那一年,独自一个人参加婚礼的所有感受,他三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深深刻刻体会到了。
那种受伤与痛楚,无法用言辞形容。
内心空荡荡的,连灵魂都找不到寄托。
而等待,无疑是既可怕,又微妙的东西。让人无法猜测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害怕的同时,又隐隐期待。
很犯傻的期待。
期待对方够爱自己,会在下一秒奇迹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畏惧下一秒的到来,只是空盼一场……
“三哥……”赵毅在皇甫御侧身止住步子,出声时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喉咙好似被什么狠狠掐住,连纤细的闷哼都分外艰难的发出。
见皇甫御的汗水,络绎不绝滚滚下落,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赵毅在心里狠狠挣扎迟疑片刻,最终说:“三嫂就在别墅不远的酒店里,我给她订了一间套房……”
皇甫御听了,完全没有多余的表情及表现,依然僵硬地单膝跪在那里。
赵毅见他没有反应,浓密的眉不由得深深一皱,以为皇甫御没听清楚,刚要出声再次提醒。
然——
皇甫御却有了新的动作:宛如猎豹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就停在不远处的私家车跑。
由于长时间跪着,他左膝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没有给膝盖和酸麻的腿的缓冲时间,突然这样狂奔,后果是:一向高贵优雅的金贵男人,狼狈地摔倒在铺着红艳名贵地毯的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