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一定要长得跟爸爸一样,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而白拓,总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儿,感觉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跳动了下浓密的剑眉,阴鹜锐利的黑眸,开始四处搜寻。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捕捉到了藏在斜对面大理石柱后的王可……
王可发现白拓瞅见他的那一瞬,立即往后一缩,然后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阿姨说,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让爸爸发现。怎么办,被发现了。”王可毕竟年纪太小,外加打从懂事开始,跟着王安然处处受人白眼冷漠,性子本来就软弱,处处如履薄冰,没有允许就被发现,他整个人惶恐到极点。
苏静雅察觉到白拓目光的变化,扭头顺着看去。
从她那个角度看去,压根就瞅不见王可。
苏静雅很沉默,拿着勺子,缓慢地搅动着咖啡,许久许久,她这才低声说:“二哥,我知道你对安然很有成见,甚至仇恨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样,先救救可乐,然后以前的恩恩怨怨你们想要怎样解决,就怎样解决,我拜托你,不要利用孩子去报复安然,二哥……”
不等苏静雅把话说完,白拓倏然起身,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拂袖离去。
“二哥,你等等,二哥……”苏静雅见白拓态度这般冷漠、决绝,不禁急了,连忙更上前,想要再做最后的挣扎。
从大堂,一路追到地下停车场,不管苏静雅如何苦苦哀求,白拓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再无任何变化。
跟着车子跑到地下停车库门口的时候,白拓突然示意司机把车停下。
苏静雅情绪激动的用皮拍打着车窗。
白拓滑下车窗,眸子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冷冷地开口:“苏静雅,不要仗着有皇甫御撑腰,就可以随便插。手别人的私事。平时,看在皇甫御的面子上,我已经很纵容很包容你了,再得寸进尺,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最后一遍提醒你:我与王安然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要自不量力地插。手,一旦把我逼急了,我管你是苏静雅,还是皇甫御的老婆,激怒我的下场,你是绝对承受不起的。当然了,脱离了皇甫御的庇佑,苏静雅,你什么都不是,懂吗?!”
警告完毕,白拓微微别过脸庞,对着司机低呵一声:“开车!!”
苏静雅傻眼了,万万没想到,在白拓的面前提及王安然与王可,他的反应会这样激烈。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平缓地从地下停车的出口驶出。
长而干净的阶梯,王可乖乖巧巧地托腮坐着。
瞧见黑色轿车钻出,透过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窗,他一眼就看见那个被苏阿姨称为他爸爸的男人的侧脸。
小小年纪的他,显示怔愣了片刻,随即,他不能自控的拔腿追了过去。
年纪太小,外加有心脏病,他卯足全力的奔跑,缓慢就算了,还狼狈,甚至跑步的动作,又丑又难看,滑稽得可笑。
“爸爸……”
“爸爸……”
他一声又一声在心里呼喊。
平日,他根本不敢在妈妈面前询问任何关于爸爸的事情,一旦他询问,妈妈要么脸色苍白,要么偷偷躲起来抹泪。
小小年纪的他知道,爸爸,这两个字,在妈妈面前永远是不能提的禁。忌。
他更知道,妈妈很喜欢爸爸,很喜欢很喜欢,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因为爸爸哭。
今天,他跟着苏阿姨来酒店,真的很高兴很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见到爸爸了。
来的路上,他已经幻想过很多场面,他要告诉爸爸,妈妈很想他,妈妈很爱他。
他要把爸爸带回家,然后想要看着妈妈开心,妈妈高兴。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爸爸,根本不喜欢他,不像妈妈说的那样爸爸很爱他。
王可追着车子跑,拼命地跑,可是车子奔驰得太迅速,不管他如何拼命,如何努力的狂奔,车子最终还是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爸爸,你等等可乐,爸爸!!”
王可,呼喊,却是气喘吁吁。
双腿发软,他一个中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苏静雅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然后去大堂接可乐。
可是在大堂找了几圈,都不见可乐。
那一瞬间,苏静雅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的神经都麻了。
她发疯了一般冲出酒店,却发现可乐摔倒在马路上,一动不动,刹那,苏静雅惊恐得眼睛瞪到最大……
王安然赶来医院的时候,还穿着农庄的工作服,头发凌乱地盘在脑后,而整个人,还是在水里浸泡过,全身湿漉漉的。
“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了?!嗯?!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晕倒?!”
王安然冲到手术室外,苍白着脸色,急迫地询问。
苏静雅咬着嘴唇,坐在长椅上,不敢去看王安然。
许久,在说明王可晕倒的原因后,王安然整个人好似都疯了,血红着眼眶,大声咆哮道:“苏静雅,你到底在干嘛?!我都说了,不要带他去找白拓,不要带他去不要带去,你干嘛非要带去?!为什么不听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的儿子?!如果是,你明说好了!!!!!”
“……”
“……”
苏静雅看着王安然情绪失控,她一言不发,只是缩在长椅上。
皇甫御赶来医院的时候,王安然正在发疯,拽着苏静雅的衣襟,不停地摇晃着,面孔扭曲、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或许是力气太大,苏静雅一个中心不稳,直直重重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皇甫御见了,整张俊脸变得又黑又沉,铁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