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雅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别墅顶楼的露天阳台上,看着皇甫御和韩亦他们,驾着跑车离开,她不知是夜间太冷,还是什么原因,脸上,硬生生扯不出丝毫情绪,哪怕是……悲伤。
这是他们来法国小镇一个月零三天里,他第一次撇开她,晚上出门。
僵硬地站在护栏前,许久许久,她这才挪动着早已冷透的身体,往一旁的软榻走去。
法国的冬季,尤其是夜晚,特别寒冷。
苏静雅觉得,她跟皇甫御认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像正常的情侣那样,有过热恋,没有做情侣之间最浪漫的事情。
所以,她刚搬来这里,硬是要求皇甫御,让人在露天阳台,安置一张软榻。
她说,这样晴朗的晚上,可以躺在上面看星星。
皇甫御不乐意,他说:要看也是夏天看,现在大冬天的,晚上看什么星星,不怕冷死么?!
虽说,他嘴巴上这样讲,但是,他还是让人做了一张软榻,而且,还花高价购买了一个毛绒绒、特别保暖的睡袋,缝制在上面。
还在软榻上方,修筑了一个精美的玻璃水晶亭子,他说,这样哪怕下雪,下雨,她兴致高昂,也可以看看。
安装好的当天晚上,她就拉着皇甫御躺在上面看星星。
睡袋里,很柔软,很舒服,人刚钻进去,就非常暖和。
那天晚上,她钻在睡袋里,透过水晶玻璃,从来没有觉得天上的星星这样明亮闪耀过。
她兴奋得直嚷嚷。
皇甫御却有些兴意阑珊。
只是搂抱着她,犯困,时不时附和一句:“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虽然很敷衍,但是苏静雅却觉得很幸福。因为她知道,皇甫御的性子,本来就很沉闷,嘴巴虽然恶毒,但是男人的花言巧语,却不擅长。
他愿意竭力配合她做些在他眼里很无聊的事情,她已经很感激很感动了,并不奢求,他能像她想象中,做出让她浪漫得头晕目眩的事情。
跟他来到法国,这有花有阳光,美好得就像画卷,如同童话一般的地方,她以为……这就是幸福,,他们能在这地方,一同绘画谱写出他们一直努力追求向往的幸福。
可是——
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晚上十一点,保姆打扫好清洁,上来此行时,见苏静雅蜷缩在睡袋里,她有些担心地说:“太太,外面冷,你是不是会房间睡觉?!”
“……”苏静雅没反应。
保姆,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结着说:“小公主已经喂奶了,尿不湿也换了,并且睡着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家了。明天早晨九点,我再过来。”
苏静雅,仍然没反应。只是,眼睛都不眨地望着满天的繁星。
保姆知道晚上两人吵了架,她心情不好,也没再多啰嗦什么,轻手轻脚离开。
凌晨二点,天空,突然飘起小雪。
露天阳台,寒风呼啸。
苏静雅蜷缩在睡袋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觉得冷。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睡袋被人揭开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寒风,凛冽灌入。
她眉头一皱,来不及睁开眼睛,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掺和着寒风,灌入她的呼吸里。
附带,还有浓浓的酒味。
苏静雅,眉头,顷刻间皱到最深。
“怎么不回房睡觉,这里,这么冷。”皇甫御也钻进睡到,从苏静雅背后抱着她,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苏静雅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还在生气呢?!”皇甫御喑哑着磁性的嗓音,低低的询问,与之同时,他将自己微微泛凉的俊脸,往她脖颈间的发丝里钻。
“今天是我不对,老婆,我跟你道歉,行么?!嗯,圣诞节,咱们就结婚,还不行吗?!不要生气了。”皇甫御说。
苏静雅听着,仍然没有反应和表情。
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说:“不用了。”
皇甫御闭着眼睛,贪。婪的深嗅,弥漫着她秀发上的洗发水香味的气息,他含糊不清地说:“看吧,看吧,女人,就是小气……”
苏静雅,不知道为什么,怒火,宛如火山爆发,没有丝毫的征兆,她抓过他搂着她脖子,紧紧扣着她的手,大力就扯开,同时,大声咆哮:“不要……”碰我。
却,不容她咆哮完,皇甫御吃痛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刺耳的在耳边响起:“嘶~……”
“怎么了?!”苏静雅神经一麻,紧张地问道。
皇甫御,却突然变得像个还没完全成熟的大男孩,一脸委屈地望着她,说:“疼——”
苏静雅闻言,低头去检查他的那条胳臂。
本以为,他今晚跟韩亦他们出去,又满身酒气,估计是和别人打架了,受伤了,才会喊疼。
结果——
当目光落在他所谓“疼”的源泉时,她的眼泪,差点飙出来。
露天阳台,昏暗的白色灯光,在簌簌落下,越来越大的鹅毛大雪映衬下,愈发的昏暗不清。
可是,苏静雅却看得很清楚。
他左手的无名指上,纹着跟她无名指上匹配成一对的男士婚戒刺青。
还没消肿,伤口,高高的红肿起来。
苏静雅咬着嘴唇,盯着他的手指发呆。
皇甫御却说:“这个地方,真的太小了,连一家技术精湛点的刺青店都没有,还是我开车开了三个小时,去巴黎找的人纹的。”
苏静雅一听这话,立即反驳:“你个骗子,又骗我。这里到巴黎三小时,来回六小时,你九点出门,到现在才几个小时?!骗子。”
“嗯,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蠢嘛。”皇甫御笑道,幽深的黑眸,都满是笑意。
“你满身的酒气,你真把我当成傻瓜?!”苏静雅不服气。
皇甫御却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然后笑得很匪气:“本来,想让你对我感激涕零的,结果……却没唬弄住。好吧,我承认,在隔壁镇纹的。”
苏静雅翘了翘小嘴,幽怨地瞪着他。
皇甫御挑了挑眉头,低声问:“最后一遍,到底要不要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