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环我用不起（原著《这个丫环我是用不起了》）第161章：情深意切

　　其实元子浚心里也是想过顾书宇得了那么多银子，会不会私藏些，毕竟是上千万两的银子，再有钱的人，也没亲眼瞧见过这么多银子。

　　这也是托他爷爷的福啊，这几十年来，竟然在元家大宅里私藏了这么多的银子，以前光是听说金山银山的，这一次算是亲眼见识了银山。

　　杨潇和元子浚都吃了一碗饭，顾书宇足足吃了满满三碗，打个饱嗝，这才把空碗放下。

　　孝勇手脚麻溜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撤下去，擦干净，把刚才泡好的水果茶给断了过来，笑着朝顾书宇说道：“天晚了，三位主子喝一杯金桔茶消消食，这是卫虹前些日子和莫婶从别院里的废墟里找回来，秋天的时候酿制，现在喝起来正好。”

　　“我晚上还想着要呼呼大睡一觉呢，茶叶是不能喝了。”顾书宇乐呵呵接过他递过来的蓝底白瓷杯，闻了一下，点点头，“去年秋天，阳山上的金桔丰收，我让人给弄了一坛子，这玩意儿止咳化痰确实是有奇效。”

　　“去年别院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酿制的冰糖都是最便宜的，跟大哥比起来，肯定是……”

　　“你以为我让人给酿制的东西都是好货啊，我自打来孟州，就过上了简朴的生活哪！”顾书宇一摆手，打断元子浚的话，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这样废话下去，什么时候说正事？

　　杨潇喝口茶，轻咳一声，朝元子浚说道：“你顾大哥这个人，富贵人家里出来的刺头，连皇帝都怕他说话不顾情面，可是他，偏偏又可以跟市井混混打成一片。所以，在孟州，他手下有十万大军，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要不是你元家分家产，让他得了便宜，他还得过清贫的日子。”

　　话已经给他开了个头，接下去就看他自己怎么说了，要是由他说出来，也不知道元子浚会怎么想。

　　“子浚，不瞒你说，我没银子的时候愁死，现在有了银子也是愁死，今天中午朝廷来了旨意，把所有残疾的士兵全部清退，朝廷不能养着没有用的兵，节省下来的军饷，全部投入到西境的战事，唉，上头的人就知道省钱省钱，一点都不考虑我们地方驻军的难处。”

　　“大哥的意思，现在你有钱了，不愁军饷了，朝廷要你裁军？”元子浚当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哥是舍不得那些要清退的人吧，要不，你把银子给朝廷送过去，让他们别清退你的人？”

　　“上头的人，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银子的事，就是怕他们在我跟前说得好好的，一旦银子到了他们手里，不定就三五七开的给分了，到时候，最倒霉的还是戍边的将士们。”

　　顾书宇虽然是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但是，还是得听从朝廷的命令，这一点跟江中平原的四大家一比，他的境地确实要艰难的多。

　　四大家族守着江中平原，每年的军饷不会少一分，这点上，顾书宇是不服气的，但是，这是先帝给定下的规矩，他心里有怨言也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

　　江中平原经过几十年的精经营，税收一半作为四大家族的军饷，一半上缴国库，军队实质上就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兵，朝廷要他们服从命令，还得说好话的意思，顾书宇心里对四大家族是十分不乐见的。

　　他曾经好几次在书信中暗示他的父亲，江中的四大家一定要防范，他父亲的回信中暗示他无需担心，皇帝对四大家也是很忌惮的，疑心那么重的皇帝，自然不会完全信任。

　　元子浚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问道：“大哥，小弟能帮上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

　　言语之情是相当诚恳的，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的孟州是太平无事，当然是永远太平无事最好，但是，越国早就对孟州虎视眈眈，两国之间，差的就一个契机，一旦开战，倒霉的还是他这样的平头百姓。

　　所以，现在能为当兵的做一些什么，就当是给自己铺条后路，积点德，以后有福报。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顾书宇激动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情深意切的看着他，“大哥我确实有很为难的事要拜托你，我手底下要清退的人，我能留下来的尽量留下来，还有二十一个人无亲无故，有的是断了一只手的，有的腿脚不利落，有的瞎了一支眼，都是训练新兵的好手，但是，我没有办法把他们留在身边，所以，兄弟，你能帮大哥收留他们吗？”

　　“才二十一个人啊？”元子浚还以为几百人的数目呢，顾书宇一开口二十一个人，不由呵呵笑了起来，拍拍他的手，豪气的说道：“我本以为几百个人呢，二十一个人，只要是大哥信得过的人，那就到元家大宅里住下便是，什么时候大哥需要他们，说一声，我立马把他们还给大哥。”

　　不是说是训练新兵的好手吗，这些人绝对是顾书宇的心腹之人，所以，他暂时代为收留一下，给他们吃喝，花不了多少银子。

　　“兄弟，你你能收留他们，那是感激不尽了，这些人退伍后，我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对你效忠，绝不是哥哥想在你身边安插什么人，才恳求你收留他们。”

　　“不，不，不，大哥，我没有那么想，再说了，你想安插人，也不会这么明摆着来。”

　　“你们就不要客气了，这声大哥兄弟的不是白叫的，都坐下来，说说开酒楼的事，还有，师兄，你难道不想跟他说说你弟弟的事吗？”杨潇神情淡定的让孝勇再倒了一杯茶，轻呷一口，瞄了顾书宇一眼。

　　“对，还有我亲弟弟的事。”顾书宇把元子浚按坐下来，自己坐在他身旁，也不怕孝勇知道，挠挠头，不知从何说起，“我的亲兵顾长歌你应该认识的吧，这个事啊，兄弟，说起来话长了……”

　　没办法，话再长，也只有再说一遍，他原原本本的将顾长歌的身世说给元子浚听，没有一丝隐瞒，孝勇站在一旁，倒是觉得自己被他当做自己人了，看了一眼杨潇，杨潇则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让他继续听下去。

　　“杨二哥，你这个苦肉计也太苦点了，那位长歌兄弟还得在街上流浪两天，这不是在大哥心口上撒把盐吗？”

　　元子浚到底是少爷出身，心地善良，内心柔弱的很，听了顾书宇的诉说，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睛眼看要哭出来的样子，把顾书宇给感动的直接抱住了他。

　　杨潇却是给了元子浚一记白眼，管他是真情流露还是假装出来的感动，没轻哼出来，已经是给顾书宇面子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私藏了那么大的一座银山，总有一天会捅到上头去，到时候查下来，如今我们不做的严丝合缝，以后肯定会轻而易举被发现，现在做的天衣无缝，以后查起来才会难上加难。”

　　这倒是实话，顾书宇也只能抹了一把脸，担忧的说道：“我就怕长歌的身子单薄，熬不过两天。”

　　以前他是没亲眼看到家里的姨娘们是怎么虐待他的，把他叫到孟州来，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他是心惊胆颤，自从来到他身边，他这个当大哥，平日里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吃，顾长歌自然也是推辞，到最后，兄弟俩推来推去，一人吃一半。

　　顾书宇也不是不知道将士们私底下在传顾长歌是他的男宠，他的心里一向都是“老子在做的事，你们一帮凡人怎么能够理解”，外人想要传，就去传吧。

　　“大哥，既然这样，我等会儿出去溜一圈，把他带回来得了。”

　　杨潇白了他一眼，沉声道：“要把他带回来，也必须是明天早上去带回来，要让孟州城里的人都知道，顾长歌是被顾大将军给赶出军队的，你怜惜他孤苦无依，把他带在身边，师兄最好也出现一下，演个双簧，不准子浚把人带回去，子浚偏偏要带回去，师兄看在元家给军队捐银子的份上，也只能让他这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少爷把人给带走。”

　　还要这么复杂啊？

　　元子浚一脸苦兮兮的看着杨潇，不禁问道：“杨二哥，要不要这样啊，我要是当众违逆了大哥，是不是会被人认为失去了大将军这个靠山，别人还不得欺负我？”

　　“你心善，看不得人死在你面前，所以执意要救，将军对于你一心要救被他赶出军队的人，自然是恼火的很，但是，你和他的交情，不会因为一个顾长歌而少一分，外人看来，交情都是银子堆砌起来的，浚少爷只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将军足够他放弃顾长歌的银子，外人自然是没有话说了。”

　　孝勇看得最清楚，元子浚是害怕被外人知道失去了顾书宇这个大靠山，还真不能怪他，在孟州，顾书宇可是只对元家的叔侄看得顺眼一些。

　　“做戏做全套，那就这么办，为了我们孟州的未来，委屈长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