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一直奇怪，萧迟说他跟了夜子言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又不是二十多天，就算石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他跟宇辰能有什么交情？就算有交情，能胜过夜子言吗！
“你是双面间谍。”夏小绵咬牙切齿的说，“你利用我，引出顾宇辰，这样你就能回去向夜子言汇报他的行踪了！”
萧迟不置可否。
该死！是她太大意了！
不得不说这个萧迟真的很恐怖，他先取得宇辰的信任，让宇辰以为他是自己这边的砝码，让他帮忙监视夜子言，实际上萧迟是夜子言的人，利用宇辰的信任反过来监视宇辰！
“我只问一句。”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你什么时候和宇辰认识的。”
“曾经在意大利，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交谈过，比较聊的来，答应过他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替他监视夜子言，结果被你反过来利用了。”
“老大对我的感情没人能够替代。”萧迟缓缓说，“纵然是再交心的人，也不及如此。”
游轮事件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端倪，她就不信夜子言不知道，可对于内部出现奸细这种无比重要的事情，夜子言竟然显得淡定很多，连他二哥都不止一次问他关于奸细的事了。
她当时就有些疑惑，按照夜子言的性格不可能那么淡定，现在总算知道了，敢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奸细！全是他在自导自演的戏！为的就是让宇辰和齐昊跳进他设计的坑里来！
“现在你是要去跟你老大汇报吗？”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夏小绵冷冷的问。
“对。”他看看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还能有什么想说的。”夏小绵自嘲的笑一声，靠在座椅上，“夜子言的性格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万倍，你这一跟他汇报，我和宇辰还有活下去的生机么？哦，也许我可以活下去，但也生不如死，还能说什么，总不可能阻止你去告诉夜子言吧，我也不可能阻止的了你。”
萧迟神情有些复杂，沉默了半响，才说，“这次事情，我对老大说的是你要去见齐昊。”
“你说什么？！”夏小绵瞬间弹跳起来，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满脸警惕，“你什么意思？”
“就如同你所说的，老大的性格我很了解，虽然我不能背叛他，但还顾宇辰一个人情还是可以的。”萧迟淡淡的，“我可以对老大说你今天见的人并不是顾宇辰，而是齐昊，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
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差别有多大！
齐昊是齐昊，夜子言虽然同齐昊打架，明令禁止她和齐昊来往，但毕竟在夜子言心中，齐昊只是一个她的追求者。
可顾宇辰不同，顾宇辰是她的青梅竹马，也是三年前那件事的起因，更和他妹妹……如果提到她去见顾宇辰，夜子言是绝对会杀了宇辰，把她禁足的。
“你如果对夜子言说我见的是齐昊，那便是欺骗他，你不是对他很忠心么，我不相信。”
“信不信你没有选择，虽然我没有叶凡那么多愁善感，但至少……我不想把人逼入绝境，更何况对方是你。”萧迟也知道，如果夜子言杀了顾宇辰，恐怕面前的女孩不会再那么轻易任由他们摆布了，老大把她捧作心尖宠，她要是真逼极了轻生了，老大怕也是伤心浴绝的。
但马上，萧迟话锋一转，“不过，我有条件。”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夏小绵心中千思百转，嘴上问道，“什么条件。”
“我可以放你和顾宇辰一马，不过同等交换，你不能以任何方式向顾宇辰报信，告诉他我是老大的人。”
“呵，你这条件说的……跟之前直接告诉夜子言有什么区别吗？你继续在顾宇辰内部当双面间谍，这样夜子言随时掌握顾宇辰的信息，不同样随时能置他死地吗？”
“有没有区别你最清楚，如果你认为没区别，我就如实上报吧。”萧迟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
夏小绵沉思了好一会儿，没其他办法了，只能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上报今天宇辰的事，我就不会对宇辰说你的身份。”
至少现在如果不告诉夜子言实情，事情还并没有那么糟糕。
至于不告诉宇辰萧迟的身份，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她一定有办法的！
萧迟遵守了约定，先送夏小绵回了兽医店，他再向夜子言进行了报告。
夏小绵一个人在兽医店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大概下午五点多点的时候夜子言来了，怒气冲冲的，一进门就砸了两个水杯，把二哈吓得跑到水池底下蹲着去了。
夏小绵早就意料到了他这样的反应，头都没抬一下。
“夏小绵！”他冲过来将她正在看的书一把拽了撕成粉末，“告诉我，你今天去见谁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她抬抬眼，神情懒洋洋的。
“我知道什么！嗯？！”一副你要发火就发吧我无所谓的样子，气死他了，拽着她衣领把她拽起来，“夏小绵我发现你是从来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让你别和那该死的小白脸靠近你就是不听是不是！”
“所以你又要把我抓回家折磨吗？”她目光冷淡望向他。
夜子言狠狠一窒，他没想对她怎样，他发发脾气吃吃醋不行吗！好歹她也给他解释一句，解释一句会不会！
“夜子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去见齐昊你就那么反感，要说你喜欢我，人家也喜欢我，凭什么你不准人家见我，你这不是霸道，你这是霸权。”
“踏马的老子就是霸权！他喜欢你怎么了！老子不允许他喜欢你！更不允许你对他有任何心思，你听到没有！”
他声音大的她耳朵都要震碎了，任他抓着自己，夏小绵掏了掏耳朵，实在不想跟他吵了，“哦，知道了。”
夜子言瞬间一股气不上不下卡在那里，“我并不是想怎么样你，你去见他也不是说不可以，你就不能对我讲一声？”
“我对你讲你会让我去？”她一脸蛇精病的看向他，“再说了，这不是你的计策么，我怎么知道是齐昊找我，我怎么知道你在利用我。”
“我……”夜子言顿时无话可说，乌鸦已经跟他汇报了所有情况，包括她知道了乌鸦身份，“我不是利用你，我只是想试探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去见他，你到底会不会先提前告诉我一声，万一对方是个圈套呢，你就这样跳了进去，夏小绵，我怎么不记得你是那么莽撞的人。”
“就算是圈套，你派在暗中跟踪我的叶凡和黎澈是摆设么？”
被她反问的再次哑口无言，他悻悻的松开她，“我不是派人跟踪你，我是派人保护你。”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想和他争吵，蹲到地上把他撕碎的书的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他垂着眸子注视了她好久好久，看着她去倒纸屑，他才说，“你对那小白脸有动心吗，绵绵。认真的告诉我。”
夏小绵的动作停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如果她说动心，那他的注意力就会从顾宇辰身上转移到齐昊身上，那么她就能够保全宇辰，但她怎么能这样做，齐昊对她有大恩，怎么能出卖？
可如果说不动心，他就不会再在乎齐昊，所有的注意力又会全部压在宇辰身上……
她到底该怎么说？
“绵绵，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从后面走上来。
“没想什么。”夏小绵将纸屑倒尽，“齐昊如同我至亲的亲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了，语气里隐隐透出火气，“每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都要深思熟虑一番，选择最恰当的回答我，而不是最真实的。”
夏小绵抬头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这都是你逼我的。”
“死女人，你！”差点没被她气死！他逼她他逼她他逼她，她就知道什么都是他逼她！那她知不知道还有一种是他喜欢她！
这次夜子言出奇的没对她怎么样，夏小绵不知道萧迟对夜子言说了什么，只知道必定是按照约定没有说出顾宇辰，否则夜子言不会是如今这般不动她的。
今天的事情很乱很乱，她也没心情再待在兽医店了，对夜子言说，“我要回家了，你要还想待在这里就待着吧。”
“想不想去酒吧喝酒。”他忽然开口问她。
夏小绵看着他眼睛，寻思着他这句话背后有什么含义，他却看穿了，走到她身旁，“没什么意思，你不用多想，就纯粹想喝酒，找个人陪。”
“你完全可以找你的其他几个兄弟啊，我又不会喝酒，你找我去做什么。”
“不会喝酒？我怎么记得在这座城市遇见你的时候，你是在陪其他男人喝酒呢？”
夏小绵，“……”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他还提起来做什么，如果那天她不去喝酒，也就不会再遇到夜子言，不遇到夜子言，她现在的生活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哪有那么多的破事！
“走。”他二话不说，拽了她胳膊就走，“陪爷去喝酒。”
他心情不好。
她顿时感觉出来了，不吭声了，坐进他车里，这种时候脾气还是不要太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