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汽车噪音,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但凌若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叶飞桓泛着柔情的眸,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中,像两颗耀眼的星,晶莹的,带着震慑人心的光泽。
手心里的东西,硌得她有点疼,却又带着失而复得欣慰。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一幕曾经出现在她的梦中,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但是,当她碰到它的刹那,那抹心悸又让她无从去否认。
她倏尔无所谓的冷笑下,垂下眼眸,帅气的抽出手,晃晃手心里的东西,“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它干嘛?”说完,对着马路就扔了出去,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度。
叶飞桓瞳孔猛缩,想都不想就直接冲到了公路上。
过往的车子看到突然窜出来的人,吓得马上绕开他。凌若琪怔怔的看着他,看他无视身边一辆又一辆急驶的车,蹲在地上焦急的找着。
她的眼睛渐渐湿润,她宁愿那是被汽车尾气熏的,也不愿相信这是眼泪。
远处,一辆满载货物的货车开了过来,驾驶室的司机似乎没看到蹲在地上的人,一味朝这边开过来。
叶飞桓仍旧没抬头,眉头轻拧着,目光真挚,两手在那里急切的摸索着。当开到眼前时,货车司机好像才发现他,这时踩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了……
车,呼啸着掠过去。
凌若琪紧紧的抱着他,心脏狂跳着,突然抬起头拼了命的挥起拳头捶打他,“你不要命了吗?万一撞死你怎么办?你脑袋秀逗了是不是!”
叶飞桓一怔,唇边的笑意慢慢绽放开,他抱紧她,任她打。
“该死,你这个笨蛋!那么个破戒指,值得你不要命的去找吗?”凌若琪的力道不一般,也不像别的女人只是娇嗔的装模作样的打打,她可是真的下狠手,打起来也着实让叶飞桓吃不消。他闷哼一声,赶紧握住她的拳手,轻笑着摊开自己的手心,那枚钻戒,静静的躺在那里。
“你……”凌若琪望着它,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叶飞桓抓过她的手,再一次郑重的放进去,“我不管你扔到哪里,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找回来!我不求你戴上,只想你保存它,等我做得足够好,不会再让你失望的时候,你再戴上它。”
凌若琪咬着唇,慢慢将手心收紧,“那你就等吧,等到下辈子也有可能。”
迷魅得透出宠溺的眸,锁住了她。这辈子,下辈子,她都是他的,注定的,逃不掉。
开车把她送回公寓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倚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看到她穿着避弹衣,手里还握着那枚戒指,邪魅的笑又散了开。他凝视着她,盯着她嫣红的唇,喉结滚动几下,体内不断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吻她,吻她,她还是你老婆,又替你生了孩子,怕什么,吻她,吻她……”
他像中了魔咒一样,缓缓低下头,目标是那张诱惑他犯罪的唇。
就在他距离她的唇不到零点壹公分时,它的主人条件反射的睁开双眼,盯着骤然靠近的俊脸,浓密的睫翼忽闪几下,接着,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叶飞桓痛呼一声,捂着俊脸,“你干嘛打我?”他叫得的确有够委曲,靠,明明还没碰上,这一巴掌挨得要多冤有多冤!
凌若琪二话不说的翻身压上他,不算顶美却十分明亮的眼睛死死瞪住他,“你要是再敢随便发情,我就阉了你!”
叶飞桓刚想反驳,却在发现两人这样暧昧的姿态后,又偷偷笑了开。他故意挪动下,好让她跨开的双腿更契合的贴上他,很欠捧的说,“我就是想亲你,想摸你,想xo了你!”
凌若琪咬得牙齿“咯咯”声,皮笑肉不笑,“想xo了我是吧!”话音刚落,两只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你再说一句试试!”
“若琪……快放开……我不能呼吸啦……”
汽车内狭小的空间,两个人扭打起来,搞得车子来回晃动。警卫室的人看到这个情景,全都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车震?
叶飞桓终于掰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个满怀。
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理直气壮的说,“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想这些有什么错啊?不想那才不是男人呢!”
“你放手!
楼上,一对深邃漆黑的眸毫无温度的注视着这一切。
凌若琪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摸索着想要找墙上的开关。
突然,她的身子却猛地拉进一个怀抱,夹着出离的愤怒。
“谁?!”凌若琪直接施展擒拿手攻过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避了开。两个人在客厅里交上了手,他好像在故意戏耍她,时不时的不是抱住她,就是进行身体接触。
凌若琪咪起眼睛,彻底被激怒了,“小白!你的手想被剁吗?”
“哎,”对面一声叹息,接着,屋子里的灯亮了。
娄子烨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完美如雕塑的面容,实在太过耀眼,在灯光照亮的刹那,仿佛这间房子里的发光物体只有他,娄子烨。
他在笑,愤怒的余温却还滞留在眼底。
“你今天做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你知道吗?”声音冷静,还是让凌若琪听出了一丝波动。
她踢掉鞋子,换上舒服的拖鞋,拉开冰箱门拿出一听可乐,拉开后大口的喝着。打了个气嗝后,才坐在他对面,“知道。”转而一笑,“不过,严诗诗那女人又被关进去了!”
“哦,是吗?”娄子烨挑下眉头,从身上掏出一叠照片丢在桌上,撇了下嘴角,“请问你说的严诗诗,是这个女人吗?”
凌若琪的目光一紧,忙放下手里的可乐,一把抓过那叠照片,仔细的一张张看着。眉头越拧越紧,“她被放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叶飞桓明明就答应过我——”
娄子烨不屑的别开脸,“叶飞桓不是神,这个世界还要遵循它的法则,不会因为某一人的承诺就改变的。”
凌若琪听出端倪,甩开照片后,盯紧他,“你知道什么?是谁救走的严诗诗?还有,严诗诗怎么会有胆子设圈套引我和叶飞桓?是因为安尼斯的支持吗?”
她的问题如珠似炮,娄子烨无奈的耸了耸肩,倏尔轻笑着调整坐姿,离她更近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凌若琪蹙蹙眉,“玩什么游戏,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不理,自顾自地说,“我们来交换问题,你问一个,我就要问你一个,我们来交换答案怎么样?你只有三次机会。”
“问我?”凌若琪瞄他一眼,“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啊?这有什么好玩的?”
“呵呵,”他倚靠在沙发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那么,你是不想知道有关严诗诗的事喽。”
看他一副吃定她的表情,凌若琪恨得牙直痒痒。这个臭小子,越来越成精了!
她盘腿坐到他对面,“成交。”
娄子烨轻笑,“你问第一个问题吧,想好了再问,我的答案很值钱的。”
凌若琪想了下,问,“谁救走了严诗诗?”
“欧洲方面的贵族,势力很大,黑白通吃。”
她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严诗诗的后台会这么硬,随即又不满的说,“这个答案算是在敷衍我吗?”
“没办法,真正的幕后我还没有查到,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见她还要再问,娄子烨微笑着坚起中指摇了摇,“该我了。”
“OK,你问。”凌若琪很大方的看着他,“不管是胸围还是大姨妈的日期,我都会告诉你,问吧。”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叶飞桓?”他紧盯她,没有丝毫让她喘息的空间。
凌若琪眉间的褶印慢慢加深,半晌,也没回答。
娄子烨一笑,“OK,沉默也算一种回答。”只因为,答案他再清楚不过,问出来,不过就是奢望她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哪怕这只是欺骗。可笑的是,她不屑欺骗任何人。
凌若琪抬头看着他,“第二个问题,那个人,我是说救走严诗诗的人,针对的是叶飞桓吗?”
娄子烨抚摩了下光滑的下巴,嘴角看好戏的扬了起来,“是。”
她的心头一颤,表情立即严肃起来。照这么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严诗诗因为之前那点事想要兴风作浪,其实,真正要对付叶飞桓的另有其人,她不过就是幌子而已。到底是谁呢?
她把这些疑问暂时丢开,很有玩家风范的说,“好了,该你问下一个问题了。”
娄子烨深邃黝黑的眸,泛出神秘带有侵略性的幽光,颊边的笑还是熠熠生辉,“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会恨我吗?”
凌若琪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小白了,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总是不断的挑战着她对他的信任。
喃喃的,她无意识的问,“是你吗?”
他挑下眉,“这算你第三个问题吗?可是,你却没有给我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她咬着唇,“会。”
那一瞬,娄子烨听到了心裂开的声音。他却是笑了,唇畔好像噙着一抹娇艳的玫瑰,绽放着眩然欲滴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