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韦伦的眸中惊现一丝杀意,火魁和冰白魄见状,忙上前,“伦,你不能……”
“让开。”他冷冷地,指节已然扣在板机上,随时,都会一颗子弹了结掉这一切。
“只做我的哥哥,不好吗?”一直偎在他怀里的夏君兰,转过身,清澈的目光直视对面的人。费韦伦低下眸,心疼的望着她。
韩子曦苦笑了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可是,你说得对,我没办法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夏君兰点了点头,“我懂了。”
走上前,伸手接过来费韦伦的枪,握在手里,朝他走近。
“小兰!”费韦伦吃了一惊,随即,上前拉住她,“你……”
“我不想脏了任何人的手。”她的声音,冰冷,无情。
韩子曦笑了,“小兰,谢谢你,能让我死在你的枪下。”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兰!放下枪!”费韦伦想要过去,可夏君兰将枪对准自己,“伦,呆在那里,不要过来!”回眸,凝视着韩子曦,“我不是你,我没办法伤害我的家人!所以,我只能一而再的伤害我自己!”
“小兰!不要逼我!求你,不要逼我!!”韩子曦崩溃得跪坐在地上,双眼弥漫一片雾气,渐渐迷失了他的视线,他的心智,令他再也分不清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对的。
“韩子曦,你不是喜欢打赌吗?好,那我就再跟你赌!”夏君兰反手握枪,将枪对准胸口,逐字逐句道,“赌我敢不敢开枪!”
“不!”费韦伦脸色泛青,双眸迸发出狂炽的火焰,扭头,对着韩子曦怒吼一声,“该死,你真的想逼死她是不是?!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哥哥?更有什么资格爱她?爱她,不是令她难堪,不是让她痛苦!”
“追魂!”火魁走过来,狠狠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随即,揪起他的衣襟,怒道,“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只为了一个执念,你连我们这帮兄弟也不要了吗?!”
“魂!”冰魄急道,“连我都可以放弃,你有什么不能的?”
夏君兰的手指已经轻轻搭上了板机,“做回我的哥哥,好吗?”
韩子曦双手猛地捶地,发出困兽一样嘶吼,“啊——”
冰魄冷漠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动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良久,韩子曦抬起头,望着她,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滚下来。嘴角轻扯,露出一个用情至深的微笑,“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我会……做回你的哥哥,永远,永远都做你的哥哥。像哥哥那样,护着你,守着你,宠着你……”
火魁和冰魄全都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追魂,欢迎归队!”
夏君兰垂下眼眸,掩住那里的泪,费韦伦忙来到她身边,抢过她手里的枪,“该死,真不应该教你用这东西!”
夏君兰越过他,来到韩子曦跟前,直视他的强颜欢笑,抓住他的手,字句灼心,“别让我再对你失望。”
他的笑愈发明艳,同时,泪水更加肆虐……
目送着费韦伦将她带走,他落寞的转过身,火魁走过来,面具下的那张脸,永远让人瞧不清情绪,“你的心情,我懂。”
韩子曦一怔,“魁,你是说……”
火魁轻轻的提唇一笑,“过去的事了。”
这时,冰魄在后面招呼道,“喂,我们也该走了。再不走,老头子会发飙的。”
“嗯,就来。”火魁看看他,“不管她在你心里的定位是什么,通通都把它埋在心底!那些,只能成为回忆!”
“回忆……”韩子曦垂眸一笑。
“走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就这样回去,老头子免不了要发顿火。过些日子我再去跟他负荆请罪。”
深深看他一眼,火魁淡淡地说,“你应该了解伦,他能放过你一次,却绝不会有第二次!”
韩子曦挑起一侧眸,“你怕我再去找他?呵呵,”他轻笑,笑容之中,沉淀少许疯狂,“你也应该了解我,我从没有怕过谁。可是……”瞳仁中现出一丝眷恋,随即,又似繁花落尽,空留寂寥,“我答应过小妹的事,我绝不会食言!”
火魁点头,“好,我们约柜见!”
“嗯。”
……
望着湛蓝的天空,韩子曦倏尔释然的笑了,“anne,舅舅是坏人吗?”低下头,看一眼婴儿车里的小女婴,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用指腹摩挲着她粉嫩的小脸蛋,逗得小婴孩“咯咯咯”笑个不停。
“小anne,舅舅很好奇,为什么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哭过呢?”无视路上行人诧异的目光,他就像个十足的傻瓜,对着婴儿车里的anne喃喃自语。
望着她,他怜爱一笑,“不要怪舅舅好吗?”伸手抱出她,放到自己的跑车里,他戴上太阳镜,发动车子,侧眸,对着副驾驶座的anne挑起薄唇,“舅舅向你保证,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车子轰鸣一声驶离,划出一道诡谲的弧度。
狭小的空间内,夏君兰只觉得氧气不足,真想打开窗户呼吸下新鲜空气。当然,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现在可是在几千英尺的高空上。
终于,她忍无可忍,微笑着说,“你可以把目光调整45度角吗?”
对面那个始终目不转睛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满满都是愠色,“为了那个混蛋,你居然做傻事,难道,连我和儿子都不顾了吗?”
想起她当时的举动,他就不寒而栗。
“我有把握,”夏君兰淡淡地说,“至少,他没有真的做出伤害我的事。”
“还说没有?”费韦伦压下怒气,却是咬牙切齿,“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害你整整消失一年,这难道不是伤害吗?”
夏君兰缓缓敛下眸,“当时,我的脸受了伤,必须要做整容手术。我不否认他有私心,想把我变成另一个人。可是,我的命却是他救的。”
费韦伦拧紧浓眉,闷声闷气的说,“看在他救你的份上,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他计较。”
对他来说,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只要她还是夏君兰。
“对了,andy怎么样了?”夏君兰急问。
“放心,九方茗会好好照顾他的。”
“他?”夏君兰表示怀疑,“那家伙看起来冷冰冰的。”
“呵呵,那是你不了解。他执着起来会吓死人……尤其是,当他爱一个人的时候。”
夏君兰挑挑眉,突然来了兴致,“他也爱过人?”
说那个冷淡的男人会那么深刻的爱一个人,这的确有点像在听故事。
费韦伦捏了捏她的脸颊,顺势把她搂在怀里,“他的爱,很艰辛,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义无反顾。至于详细,抱歉,我还不能说,那是他的隐私。”
“OK,尊重他的隐私。”夏君兰倒不介意,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胸前游走着,“好想儿子啊。”
“嗯,我也是。”费韦伦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兰,我们结婚吧。”
夏君兰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手指直戳他,“有人要说嫁给你吗?”
费韦伦邪魅一笑,抓住她使坏的手,“晚了,从现在开始,我就缠上你,赖上你,让你甩也甩不掉!”
“先生,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蓄意骚扰,我可以提起诉讼的。”
“好啊,那就让法官判我无期好了,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就画地为牢!”
前面,宋文打了个寒战,“天啊,老板,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抬头,一记冷眸扫过,“飞机是用手开的,嘴巴的功能可以暂时屏蔽掉!”
“OK,马上失声!”宋文赶紧闭上嘴巴,绷得紧紧的。
夏君兰好笑的捶了下他,“行了,留着你的甜言蜜语吧,在我这里,行不通。”
这时,宋文一手指着下面,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费韦伦皱起眉,“什么?”
夏君兰耸耸肩,“他想说,我们到了。”
宋文忙不迭地点头。
一听要到了,费韦伦乐了,“小andy,爹地来了!”
看着他不加掩饰的幸福,夏君兰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扬起。
九方茗早就安排了人接机,一路将他们完全带到九方集团席下酒店。
门口,柳霜微笑着,“伦少,少爷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见到她,费韦伦连牵着夏君兰的手大步往里走,边问,“我儿子怎么样?九方茗那家伙没有虐待他吧。”
不等柳霜答话,就传来一道微沉的冷漠磁声,“背后说人坏话,是很可耻的行为。”
只见大厅内,九方茗坐在轮椅上,怀里放着一个小婴孩,这会正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
“Andy!”
夏君兰立即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看着他粉嘟嘟的小脸,圆圆的大眼睛,还有不停吐着泡泡的小嘴,她激动的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的小andy!Andy,是妈咪啊!”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这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第一次见到。想想,有够心酸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滚出眼眶。
夏君兰抱紧andy,蹭着他的小脸,“宝贝,对不起,是妈咪没有照顾好你。”
肩上,多了一双大掌,安慰似的拍了拍,“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
面对感人的重聚场景,宋文捏着鼻梁,昂起头,想要把眼泪逼下去,“该死!最近的泪腺也太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