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韦伦淡淡一笑,“你最好相信我有这个能力。直到……你康复为止。”
“该死,我没有病!我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呢!”司徒俊厌恶的瞪着他,“凡是我想做的!谁都别想拦着我!”
费韦伦耸了耸肩,“哦?那就试试看好了。”
笑笑,华丽转身,又消失在阴影中。
司徒俊倏地一拳砸在墙上,双眸充满憎恨。
刚发动车子,费韦伦拔通了叶飞桓的电话。
“伦……找我有事?”对面,叶飞桓的声音明显又是醉后。
“桓,帮我联系下J,有事想请他帮忙。”
“哦,没问题。”
想了下,他还是问道,“凌若琪……她有消息吗?”
“别跟我提这个女人!她是她,我是我!我跟她誓不两立!!”叶飞桓扯着脖子吼过后,马上又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伦……那女人没心的,她连机会都不肯给我……她根本就不知道,没了她,我过得有多辛苦……”
费韦伦没接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对他来说,发泄,是最有效的疗伤药。
就这样,一路上,费韦伦始终都默不作声的听着叶飞桓咒骂,嚎啕大哭,直到那边传来鼾声……
第二天,费韦伦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人。他怔了下,“J?”
对方身材颀长,略瘦,却并不显得孱弱,一对褐眸尤为惹眼。他朝费韦伦微微一笑,“伦,好久不见。”
让进他,费韦伦不无惊奇道,“你怎么来这得这么快?”
“那家伙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你有急事。”J淡淡地说。
想起叶飞桓,费韦伦露出一丝感激。想不到他醉成那个样子了,还能把他的事放在心上。知道他只要开口找J,就是一定是重要的事。
“长话短说,我确实有事要请你帮忙。”
“哦?说来听听。”
“短期记忆丧失症,你有办法吗?”
J阖了阖眸,“带我去看看病人。”
费韦伦笑了。
雅利宫。
伊砜盯紧费韦伦,一刻也不放松。后者却视若无物,对她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敌意。他没办法做到在得知父亲的事后,还对她无动于衷。
“为什么要帮俊?”伊砜冷冷地问。
费韦伦侧过头,不紧不慢的回道,“您有更好的方法吗?”
伊砜蹙紧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呵呵,您可以选择不信。”说着,他站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伊砜挣扎着,似是下定决心,“好,我就信你这一次!如果,俊出现一点危险,你也别想离开!”
费韦伦没答言,仅是嘲弄的扬起唇。
千魅宫内,明哲的脸上又挂了彩,神情有些难看。看到夏君兰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涌现出了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
“夏小姐,您请进。”
他的热情,在夏君兰看来,有点惊悚。
走进去,就看到屋里的男人仅裹着一条浴巾,肆无忌惮的在屋里乱转。
“司徒俊,”
看到倚在门口的人,司徒俊一愣,“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夏君兰走过去,朝他勾了勾手指,司徒俊先是排斥的瞪着她,接着,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搞得,居然听话的走过去,“干嘛?”
“呆会会有医生过来,你给我乖乖的听他指挥,明白吗?”
司徒俊倏尔狂妄邪笑,“奇怪,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不,准备的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OK,你可以不听我的,”夏君兰慢慢点头,倏地反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痛得司徒俊不停叫唤,“该死,你这个疯女人,放手!”
“别以为你打着失忆的幌子就可以乱来!告诉你,我才不怕呢!”
“你——你再不松开,我就要不客气了!”司徒俊脸颊胀红,既痛又狼狈,没想到这个女人下手这么狠!可是,说不出为什么,他抬起的胳膊,就是迟迟不肯落下。
他怕伤了她,怕她会痛,会难过……
很奇妙的感觉,那是用全身心在爱……
“SHIT!”他懊恼的甩开心头那些纷乱情绪,咬咬牙,抬手就推开夏君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如疾电,冲过来就接住他的双手,让夏君兰稳稳的靠在自己怀里。
回头,朝来人一笑,“谢了。”
费韦伦同样回以她一记温暖如春的浅笑,“为老婆效劳,天经地义。”
“去死,谁是你老婆!”
“呵呵,我要是死了,你只能守寡喽~”
“那你试试看好了,看看我到时候会不会守!”
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样子,竟令司徒俊没来由的一阵愠怒。就好像,他最心爱的瑰宝被人亵渎一样。
“把她放开!”他想也没想,冲动的上前就要扯开夏君兰。
费韦伦冷笑,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连记忆都找不回来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你连她都忘记了,还有什么资格跟我竞争?”
“你——”司徒俊被他一通抢白,竟反驳不出一句话。望向夏君兰时,总有种不甘,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看到她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记忆中,一定占有重要的份量!
只是,找回了,他会开心吗?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抬头,对上费韦伦的眸,他猛地一怔,竟在他的左瞳中,看到了同自己一样的绿芒!
诡秘的,神圣的绿!
“只有找到了属于你的东西,你才会分辨得出,什么是你想要的。”不必多言,他对他的心境,竟能体会得不差分毫。
阖了阖眸,司徒俊倏尔烦躁的拍掉他的手,“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转身走进更衣室,却在门口停了下,“我倒想看看,你在我以前的记忆中,到底有多讨厌!”
门“砰”摔上。
夏君兰开心的笑了,回眸,感激的看着费韦伦,“伦,谢谢你。”
费韦伦吃味的扭头就走,“记住,永远也不要因为别的男人跟我道谢!”
尤其是那个司徒俊!
当然,碍于男人的自尊,这句话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夏君兰歪着头注视着他的背影,唇边微勾,第一次发觉,他吃醋的样子,很帅!
室外,是一张张焦急的面孔。
黎雪守在门口,紧张的十指交缠在一起。夏君兰走过去,拍拍她的肩,“放心,俊不会有事的。”
“嗯,”她勉强笑笑,任谁都能听出来,那是安慰。连摩诃国最厉害的医生都放弃了,里面那个年轻男人可以?
伊砜则如老僧入定,静坐在那里,喜怒不露分毫,但那对眸却紧锁住费韦伦,生怕他跑掉一样。
终于,门开了。
J一身疲惫的走出来,揉了揉额角。众人忙上前,急问,“怎么样了?”
“他的意志力很顽强,催眠不管用。现在,只有开刀。”他说得轻描淡写,伊砜则冷声道,“你凭什么说开刀就开刀?就算要开刀,我也会把俊送到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
很明显,她不信任J,准确点说,是不信任费韦伦。
不等费司开口,J就扭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插满卡片的小本子扔了过去。明哲立即接过,展开一看,登时愣了住,连伊砜都怔在当场。
那上面,全部都是国际知名医疗机构的聘用证、授课证、出门证等等,甚至连美国白宫的都有。
“可以逐一去查。”J淡淡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伦,这会我还在英女皇的会客厅里喝咖啡呢。”
不愿多说一句,他转过身,朝伦颌首。两人则走到前面,低声说着什么。
夏君兰摇头失笑,拽成这个样子,真是物以类聚。
“你有多大把握?”费韦伦冷静的问。
“我可以保证,不会把他医死。”
“他的情况那么严重?”
J点头,“人脑是最复杂的部位,我总不能给他换一颗头吧?不过,是我的话,可以降低手术风险。”
这话要是搁别人说,那一定就是狂妄。但出自J之口,那便是承诺,代表生命的承诺。
费韦伦抿了抿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真正的失忆。”
他蹙了蹙眉,“不手术呢?一直像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进行保守治疗。”
“不,”J摇头,“现在只是他病发初期就已经出现了人格分裂的症状,再拖下去,不仅他的记忆力会受损,还会伴有很多负面情绪,人会变得暴躁,失控,甚至会有自残的行为。”
费韦伦拍了拍额头,无奈道,“照你这么说,那只能手术了。”
J朝后瞟一眼,清冷道,“搞定那帮人。”
“嗯,没问题。”
就在这时,司徒俊的房门忽然大开,他从里面冲了出来,抓住夏君兰的手就拖进去,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时,“砰”地关上大门。
“该死!”费韦伦气急败坏,冲过去后,死命的砸着大门,“司徒俊!你这个混蛋!快开门!”
“俊,开门啊,你想做什么?”黎雪也在一边干着急。
费韦伦猛地来到伊砜面前,一对嗜血的眸盯紧她,“听着,不是因为小兰,我才懒得管你孙子的死活!如果她有一点事,我不仅要他死,我还会一把火烧了你的王宫!”逼近一步,眸色隐隐变幻着,“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
伊砜呆愣住了,“你……”
费韦伦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枪,对着门把手就连开数枪。然后,一脚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包括卫生间浴室,也都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