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远想不到,黛玛丽是个如此彪悍的女人!
她心里想:
完了,完了,这下子是真的要完了!活不成了哦!
想想,从二楼摔下去,那不摔成脑震荡,外加无数处骨折?
“啊……”石清远凄迷地惨叫一声。
“石小姐!”
门口传来墨枭一声惊叫,他一个箭步,飞身而上,稳稳地接住了石清远。
查理斯看到了墨枭的那一瞬间的爆发力,不禁暗暗咋舌。
墨和尚刚才那个速度……绝对是非人类的。
在乎一个人,到了何种程度,才可以做出刚才那个快速的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下意识行为啊!
“石小姐,你没事吧?怎么样?”
墨枭仍旧珍爱地抱着石清远,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石清远好容易吐出来一口气,脸色苍白,嗫嚅,“我以为我死了……”
还好这个世界上有个墨枭……又是墨枭……救她的人,总是墨枭。
“谢谢你阿枭。”
“这是我应该的。”墨枭那才放下了石清远,石清远有些头晕,竟然都站不稳了。
“怎么了?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墨枭满脸的担忧。
石清远还没有摇头,就听到楼上传下来黛玛丽傲慢的叫声,
“看什么医生?直接拉出去毙了她!”
墨枭恶狠狠地抬眼,瞪了一眼黛玛丽。
查理斯也是皱着眉头,看着正从楼梯上,一脸嚣张走下来的黛玛丽。
石清远不想再和这个女巨人一样的黛玛丽打下去,再打下去,她真的有可能会被她弄死了,她又不傻,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在这里熬什么,“阿枭,你送我回家。”
墨枭看了一眼黛玛丽,应声,“嗯,好。”
将石清远团抱起来,就往外走。
“慢着!不能这么轻饶了她!”黛玛丽跑了过来,拦在墨枭身前,抬起下巴,傲然说,“她敢勾引我未婚夫,因为她,教父都生气了,凭什么还留着她的命?”
墨枭咬牙切齿,“黛玛丽公主,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让开!”
“嗬!暗恒风为了她神魂颠倒的,你小子也跟着犯浑了?你应该知道我在教父跟前的地位吧?不想死的你就乖乖的听我的!”
石清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俩的对话中,为什么掺杂着“教父”、“公主”之类的词汇?
这是哪个世界的事情?
教父?……暗恒风接触的人,都是什么背景啊。
“谁说我对她神魂颠倒了?”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暗恒风,淡淡地瞟了一眼墨枭怀里的石清远,墨枭想赶紧跟暗恒风解释,石清远受伤了,可是暗恒风仅仅用严厉的眼风扫了一眼墨枭,墨枭就知道,老大是让他别说话。
暗恒风向黛玛丽走过去,黛玛丽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刚才的嚣张无理全都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样子,向暗恒风扑过去,“恒风!”
黛玛丽扑进了暗恒风的怀里,暗恒风用手轻轻拍了她一下,就推开了她。
而这一切,都被石清远看进了眼睛里!
嘶嘶……她暗暗吸冷气。
她好痛!
不是身体痛,而是心在痛!
心啊,为什么这么痛?
还有一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原来,暗恒风是有未婚妻的,原来,他对这个彪悍的黛玛丽足够温存的。原来的原来……有这么多原来……
和暗恒风只不过就是纯粹的情-欲开始的相处,突然就变了滋味!
石清远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像自己是个受骗的一方。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呢?
暗恒风一眼都没有再去看石清远,淡淡地看着黛玛丽,淡淡地说,“谁说我对她神魂颠倒了?只不过就是临时喊过来的女人,你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俨然,一副对老婆解释的状态。
石清远的心,又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暗恒风那才转身,对着墨枭吩咐,“阿枭,送石小姐回去吧。这里的东西,也都一起给她收拾了,送走。”
说得真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带有任何情绪。
石清远都怀疑,现在这个说话的暗恒风,如何是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深情的男人。
墨枭答应着,抱着石清远就离开了。
墨枭开着那辆新车,载着石清远,突然,石清远就觉得很讽刺。
坐在崭新的车里,她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旧人。
“给,擦擦。”墨枭不善于言辞,只是把面巾纸递给了旁边的石清远。
“唔?”石清远还有些吃惊,看了看纸巾,后知后觉的找镜子,那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她竟然已经满脸泪痕了。
懦弱的泪啊……
“我们老大,不喜欢她,就是那个黛玛丽,老大不喜欢她。”
“别告诉我这些,这些都和我无关。”石清远勉强说着,又落下来一汪眼泪。
“老大刚才那样对你,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说了,不要跟我提到他!他只不过是我的老板而已!”
石清远死死咬着嘴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是多么的脆弱。
她的心痛让她觉得陌生而又惶恐,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伤心如此委屈,如此心碎!
我喜欢暗恒风吗?
否则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石清远问着自己,模糊地看着夜色。
墨枭悄悄地打量着身边的石清远。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
即便哭,也是默默地落泪,不像别人,哭天抢地的哭。
而且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伤心着的。
他想,如果石清远可以不让那眼泪掉下来,她肯定是那种关起门来自己难过的人。
因此,墨枭更为心疼石清远。
这一路上,他去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开着车,想用他的存在来安慰她。
石清远回到了她的公寓,墨枭提着她的东西,送她上楼。
“呵,是不是有一种败家犬的感觉?我会轰回来了,对不对?”
石清远红着眼睛,自嘲着,看了看墨枭。
看到墨枭手里的行李,她的眼睛就开始发疼!
那里面的所有衣物,都是暗恒风买给她的!
大部分,她都还没有穿过。
当初,暗恒风一窝蜂的席卷了所有名牌的当前流行款,填充了她那个硕大的衣橱。
而现在……看看这些……仿佛都成了一种讽刺。
讽刺啊!
墨枭嘴角抖了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老大肯定有他的原因。那个黛玛丽,老大一直不待见她。”
“待见又如何?反正她是他的未婚妻。”
说完这句话,石清远自己先吓一跳。
天哪,她竟然很在乎暗恒风身边女人的名分!
进了房间,石清远立刻像是一滩泥,瘫软在了沙发上。
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林林总总的遮住了她的脸。
墨枭看着她这副心碎的样子,心也在痛。
他一声不吭,走过去,悄悄地单膝跪下,给她脱了鞋子。
他的手,很温柔地触到她的脚踝骨时,石清远震惊地抖了抖身子。
可是她实在太难过了,太疲惫了,脑子又太乱了,她根本无力再去管这些小事情。
她就那样死气沉沉地躺在沙发上,充当死人。
墨枭走进厨房,开始烧水。
突然回想到,当初来到她这里,她就像是一颗火热的星球,给他下馄饨,那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香甜的饭。
墨枭出去了,石清远不理。
过了一会子,墨枭又返回了。石清远心底有些惊讶,却仍旧一吭也没吭。
厨房里传出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也不知道墨枭在忙活什么。
石清远躺了足足一个小时了,她那才缓了过来。
“啊,都十二点了啊。”这个时间,她是应该睡她的美容觉的,却……在这里伤心。
思来想去,石清远才理清了她的思绪。
她不为黛玛丽这个人的存在伤心,也不为黛玛丽对她的恶劣态度,她伤心的根源,其实就是因为:
方才,暗恒风对她的那份淡漠!
好像她只不过就是他抱回家里养了几天的宠物狗!
石清远去了洗刷间,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洗了洗,触到凉水的时候,她暗笑,其实我的心比这水凉多了吧。
“石小姐,喝点米汤,然后再休息吧。我看你也哭得乏了,暖暖胃吧。”
墨枭的话让石清远吃惊不已,“你、你熬了汤?”
真想不到啊,一个大男人,上次见他还笨手笨脚的样子……这次竟然已经开始照顾她了。
石清远脸上苦笑着,说,“不好意思啊阿枭,你来了我家里,竟然还需要你来照顾我,我这个主人太差劲了。”
墨枭点点头,“没关系的,都是朋友。来吧,趁热喝了,然后好好的去睡一觉。”
都是朋友……这四个字,让石清远突然又想哭了。
她都和暗恒风的手下成为朋友,却和暗恒风成为陌路了。
石清远坐在餐桌前,捧了汤,吹着,喝了下去。
确实,哭得胃里往上冒酸水,确实应该喝点汤水补充一下体力。
“阿枭,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将来谁要是嫁给你,可是享大福了。”
墨枭咬了咬嘴唇,闷闷地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啊?为什么?”石清远很惊异地看着墨枭那张英俊年轻的脸。
“不为什么。”
墨枭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其实他想说,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什么女人了,那还结婚干什么。
忍住了,也许这话,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阿枭,天很晚了,今天谢谢你了,送我回来,还陪着我,好了,你回去吧。”
石清远又恢复了那个理智的女人。
墨枭迟疑了下,闷闷的却无比坚决地说,“我今天不走了。”
“啊!”这下子吓了石清远一大跳。
拜托……她是会往歪处想的……
墨枭抬眼,深深地凝望着石清远,夯实地说,“今晚我陪着你。你睡去吧,我在客厅将就下。”
石清远那才在震惊中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个老实的家伙,是怕她想不开自杀啊。
石清远苦笑着,拍了拍墨枭的胳膊,叹息,“阿枭,想不到你如此细心。谢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石清远就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也不会自杀的。我这条命,是要硬铮铮地耗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