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真真吓得浑身冰冷,踢着腿,尖叫着,“放下我!放下我!城山骏,你不可以勉强我!你不能这样霸权!放下我!我会恨你的!”
城山骏双眼烧火,“恨就恨吧,你就是恨死了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送到医院,做掉孩子!必须!”
路真真惊得猛吸一口冷气,更加使劲地挣扎,哭腔喊着,“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恨你!城山骏!你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杀了你!你如果弄掉我的孩子,我总会杀了你的!呜呜呜,放下我啊,我不要去……”
城山骏咬紧了牙,几乎掉下泪来,狠狠心,将女人塞进了汽车,三下五除二用绳子绑上了她的手脚,又用胶带纸糊上了她的嘴巴。
路真真使劲拧着身子,眼泪,无助、气愤、恼恨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满了脸腮。
城山骏冷着一张脸,看着窗外。
他咬着自己手指,都咬破了。
伤心!谁知道他的伤心?
这个女人,这个他用心去喜欢的女人,竟然为了别人的孩子,完全放弃了这个婚姻,放弃了他!
他的心,此刻更是千疮百孔。
武田医生完全震住了。
真是什么状况?
做个人流手术,竟然要把女人绑了来?而且还封着嘴?
“城山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是不是不想流掉孩子?”
武田医生看着一脸泪痕的女人,哀怨地在城山骏怀里,那双深深的眼睛,仿佛在严厉地控诉着什么!
“你不用管了,武田君,你只管给她做手术就好了。”
“呵呵,如果夫人不想流掉孩子,其实有一些违禁药物对胎儿的影响也不完全……”
“住口!武田医生!你不是我的家庭成员,请你不要妄下断论,现在,你只管完成你的工作,去给她做手术!”
武田医生吓呆了。
从城山骏脸上,他看到了一种动物的野性和狂性。
手一抖,再次看了一眼痛苦纠葛的路真真,朝护士们摆摆手,“把夫人推进去吧。”
城山骏看着病床上的路真真,又有点不放心了,说,“武田君,我夫人她性子很烈,她几乎不听任何人的劝慰,这样子吧,你先给她注射安定,或者给她注入麻醉针,再给她松绑。”
武田医生皱紧了眉头,点点头。
有必要这样夸张吗?
不就是个孩子吗?
这个流了,不是还可以继续要吗?反正都很年轻。
看看路真真被嘞红的手,武田医生一边做着术前消毒工作,一边对着路真真说,“我说夫人,您没有必要和城山君闹成这样的,不就是个小孩子吗,城山君也是为了孩子好,将来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如果城山君喜欢孩子,你们可以要很多孩子的。”吃了违禁药物要的孩子,有很高的几率会是个畸形儿或者先天性的大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城山骏的孩子!是我和霍斯的孩子啊!路真真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用尽最后的气力,用摇头来表示她的反对。
“医生,现在要不要给她注入安定?”
护士询问武田医生。
武田医生看了看伤心欲绝的路真真,点头,“嗯,打吧。她身子比较瘦,比常人剂量少一点。”
当安定的针扎入路真真胳膊时,那份刺痛让路真真看到了天堂的大门。
她的孩子啊……马上就要消失了……就要离开她了……
眼泪,如同海水,一汪汪地流满了她的脸。
武田医生要给路真真实施的是全麻手术。
麻醉针打进路真真身体后,护士们开始给她松去绳子,因为她穿着裙子,所以就直接褪去了内ku,将她双腿分开,架在半空。
如此,就是流产手术的姿势里。
很没有自尊,却在医生眼里,无所。
“都准备好了吗?”武田询问助理护士。
几个护士都点头,“嗯,准备好了。”
“好,那么开始给病人消毒……”武田医生瞥了一眼昏睡的路真真。这个女人,即便是昏睡着,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难道这个孩子,对她来讲,就真的这样重要吗?
手术台上,摆放着一把一把亮锃锃的手术器械,冰冷,且锋利。
城山骏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墙壁上的医学常识介绍,一会儿拿开手机看看时间,一会儿隔着手术室的门缝,傻乎乎地往里看,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昨晚一夜未睡,只是在考虑这一个问题:孩子,是留,还是弃。
强迫路真真流了产,他想,这对她,对自己都是好的,可是,一定的,路真真会恨他很久很久。
恨就恨吧,该做的事情,就是恨一辈子,也要去做。
全麻手术,打的麻醉针会让病人陷入深睡眠中,直到手术结束,才会醒来。有过医学报道,因为一些麻醉师掌握麻醉药物剂量出现差错,而导致病人在手术台上永远不醒,也就是说,麻醉剂过量,会让人死亡的。
当冰冷的器械刚刚触到路真真身体肌肤时,奇迹般,路真真眼皮一抖,竟然霍然醒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少有病人在打入麻醉剂之后还能够短瞬间就醒过来!
武田吓一跳,放在路真真腿间的器械猛地抽了回来,说,“夫人您?”
夫人?
路真真脑袋嗡嗡地乱响,几乎是一种恍惚的意识,她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过去,慢慢的,看到了武田医生的脸,又看到了翘的高高的,大分着的自己的两条腿!
嗬!
猛然一吸气,路真真一瞬间意识到,医生正要用冰冷的器械把她子宫里的孩子拿出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力,路真真一脚踢开了一个护士,然后在众人的惊呼中,翻下了病床。
“啊,快,快拦住她!镇定剂!准备给她打镇定剂!”
一头大象,打了一小针镇定剂,马上歪倒,睡个二十小时。
“不许你们拿掉我的孩子!不许!我不许你们这些坏人伤害我的宝宝!”路真真跌跌撞撞的,像是无头的苍蝇,顺手摸了一把手术剪子,把锋刃对准了前来的护士,“不许过来!再来,我就杀了你们!”
“夫人啊,请冷静!请冷静……”
“不要过来!退后!都退后!”
下面凉飕飕的,路真真意识到,如果她再晚醒过来一分钟,也许孩子就已经成为绞烂的肉末……
马上一股寒意从脚升上全身,头发都一根根竖起,瞪大了空蒙的眼睛,嘶叫着,“你们这群杀人狂!凭什么动我的孩子!我恨你们!”
然后猛然拉开了手术室的门,像疯子一样奔跑了出去。
咣!擦着城山骏身子一边,撞了一下,然后哒哒地跑走。
城山骏吓一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武田医生气急败坏地叫声,“抓住她啊!夫人!抓住夫人!夫人跑了!天哪,打了麻醉剂又跑了!她会突然昏厥的,很危险的!”
麻醉剂这个时候不发生作用,那么就会在下一秒,或者下下一秒发生药用,那时候,如果夫人在下台阶,就会重重地栽下去,不敢想象,那是非常危险的!
“妈的!凝子!你给我站住!凝子!”
城山骏那才明白过来,骂着转身狂奔。
前面的女人,穿着一条妖冶的大摆裙,左撞右撞的,踉踉跄跄地往前跑,步履混乱,身子前栽后栽的,十分可怕。
随时会昏过去的女人!
城山骏龇目疾奔着,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画面: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大街上,飞驰的汽车……啊,不要啊……
蛇舞门的小弟也都追赶,才发现,他们老大城山骏跑得真是很快,他们根本就赶不上老大的步速。
“凝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啊!危险!不要再跑了!前面危险!”
城山骏急得大汗淋漓,路真真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着模糊的追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远远的!离开城山骏这个杀人的坏蛋!
咣!
路真真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到了护士小姐推出来的一辆车子,撞得路真真一下子仰面朝天坐在地上,膝盖骨都仿佛要撞碎了。
“凝子!”
城山骏一下子抓住了路真真,“你没事吧?你撞到了哪里?不要跑了,我们不要跑了,求你了,别跑了,喂,你这个护士怎么回事,没有长眼睛吗?你撞到我夫人了,知不知道?快道歉!”
城山骏将路真真箍在他怀里,一边凶着那个手足无措的小护士,一边等着其他人赶过来。
“放开我!不要打掉孩子!不要啊!”
路真真在城山骏怀里挣着,气力很弱,她突然用手里的手术剪,朝着城山骏右胸上一戳!
噗嗤!
“啊!”城山骏万万想不到,路真真手里会有一把剪子,更加料不到,她会伤害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骂了句,“靠!你疯了吗?”
哧!
路真真将剪子拔出来,身子剧烈的晃着,咬牙说,“不许……伤害我的孩子……不许!”
然后一推城山骏,转身继续跑。
“老大!老大您受伤了!流血了!快点叫医生!医生啊,我们老大被剪子戳伤了……”
“妈的!池田凝子!不许跑!你站住!你听我说!站住啊!”
城山骏一把拨开了一个手下,朝着路真真就去追。
双眼冒火,气急败坏。
她竟然用剪子伤他!
竟然!
左胸口的血,汩汩在流。
城山骏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惟恐看丢了前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