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心疼地吻在她眼角,把她的泪珠吻进嘴里,突然放在路真真手里一把枪,说,“别痛苦了,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应该打死我。为你家人复仇吧,现在。”
枪,沉甸甸,压在路真真手心里。
路真真瞠目,吸气,含着泪抬脸看着男人。
他那雕刻般英俊的五官,书写着‘深情’两个字。
“霍斯,在机场那天,你说你从未爱过我,是假的吧?”
霍斯苦笑,未置可否。
“你说你一直在利用我,想要我爱上你之后,你再一脚踢开我,都是为了让我对你含有一股恨意对不对?”
霍斯叹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耳朵。
路真真的眼泪啪啪的往下落,“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绝情的话?为什么要说那么让我心痛的话?在我都要死掉的时候,你突然那样说,你知道我多么伤心难过吗?因为是你杀害了我的家人,我才选择了自杀,可是你却那样全盘否定了我,你为什么那么残忍,你说啊!”
说得情绪激动起来,眼泪纷飞。
“亲爱的,听我说……”
“不!我不听!我现在甚至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呜呜呜……”
手里拿着那把枪,路真真抖着肩膀大哭。
她心里,那么苦那么苦。
霍斯看到女人哭得极度伤心,再也撑不住了,低吼起来,“我那样做,就是因为太爱你,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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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真真不敢置信地呆呆的仰脸看着他。
霍斯痛苦地揪着眉毛,克制着情绪,说,“就是因为太爱你,爱你远远胜过爱我自己,我才迫不得已那样说的。你想要用死来面对我和你家人的仇怨,我当然知道。你是那么有责任感的人,你看家人很重。当时的你,放弃了生的信念,你在最最无奈的那一刻,宁可选择了死。可是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做不到!我宁可你恨死我,恨我到极致,我也不能让你就那样死掉。我那样说,就是想激起你的斗志,就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力量!一旦我说不爱你了,你也就毫无牵挂了,就可以放下包袱来杀我了。路,让你恨我杀我,不是比你死掉要好很多很多吗?”
路真真完全怔住了。
真相……是这样的吗?
眼泪开始汹汹的流,颤声说,“霍斯,这次是真话吗?”
“傻瓜,你说呢?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觉不出来吗?”
是啊,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很好。
给她做饭,给她按摩,带着她郊游,手把手教给她打高尔夫球,凡是她想要去尝试的事情,他都会满足她,带着她去玩去闹。他就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老公,每天按时回家,按时陪着她,再一起睡觉。还会带着她一起出发,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一天不见她。
这样的爱,如果是一个阴谋,那么任何一个女人,都宁愿活在阴谋里!
“那你为什么要宣布结婚?你既然爱着我,你为什么要和潇阳结婚?”
“我和潇阳结婚,就是为了让你死心,让你下定决心好好的健康的活下去,让你有力气来报仇。说到底,还是为了让你有活着的信念,健康的活着。”
“霍斯,为什么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
霍斯苦笑,“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讲出来的……”
“为什么?”
霍斯眉宇间骤然增添了很多愁绪,却看了看路真真,淡淡一笑,避重就轻地说,“早说,晚说,有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我,还是杀害你全家的仇人。即便你知道我是真的爱着你,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会放弃全家人的血仇吗?除非,你不是你。可是很遗憾,你是怎样一个人,我太了解了。如果我杀了你,也许你不会报仇,可是我杀了你家人,你就必须要报仇,因为,这是你的责任。责任,重于你的一切。”
路真真的身子,猛然一颤。
对的,他说的一点不错!
即便得知他是真的爱着自己,自己又能如何呢?
嫁给他吗?
和他在一起双宿双飞吗?
可能吗?
整天和仇人谈情说爱,夜晚再去接受良心的谴责吗?
池田家的老老小小啊,那么多口人,就只剩下她一个,她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情,而回避所有亲人的鲜血吗?
脑子很疼很疼,因为这一切,那么那么的无奈。
明明两个人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去爱!
霍斯苦笑连连,牵着她的手,放在他唇边轻吻,“别愁了,我送你回去吧。免得蛇舞门的人着急。”
牵了女人的手往外走,心情那么晦暗。
要亲手,把自己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那里。
路真真也是心里千回百转,无限悲凉。
男人的手,还是那么宽厚,温暖,有力,安全。
包括他结实的脊背,还是那么想让人依赖。
“霍斯……”
路真真幽幽地呼唤。
霍斯顿步,“嗯?”
回脸看她,看到女人眼睛里全都是浓浓的情雾。
“霍斯,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知道……”
“今天是我结婚的前一天……”
“是啊……”
“能不能……今天……再做最后一天的路真真,从明天开始,我只能做池田凝子了。”
“路,你……”
亚当。霍斯呆了,深深地看着路真真,几秒钟之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她。
“可以吗,霍斯?让我今天做最后一天的路真真。”
霍斯含泪点头,声音浑浊了,“嗯,好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同意。路,这一天,就让我好好地来爱你吧。”
路真真掏出来手机,关机。
亚当。霍斯直接将她抱起来,像是原来在美国那样,恣意地团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满是疼惜的,满是怜爱的,原地转了几圈,路真真便抱紧了霍斯的脖子,轻轻地笑。
笑声中,还带着悲伤的鼻音。
抱上了汽车,霍斯还没有坐好,路真真就像是小树熊一样,趴过去,抱住了他,主动去吻他。
霍斯心里一动,一股股的大火就此燃起,回抱住路真真,狂热地吻。
将她压在座椅上,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路真真更加淘气,直接去吻他的脖颈,然后含住他的喉结,细细地舔舐。
两个人在汽车座椅上,吻得越来越热。
亚当。霍斯迷乱的眸子看着她,勉强克制自己停下,问她,
“你的小腹的伤口怎么样?我有没有压到你?”
路真真满心的感动,摇摇头,“没有。”
“想去哪里?”
“想去……我想想……呵呵,我想去海边,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俩牵着手漫步沙滩。”
霍斯亲了下她的额头,“好,那就去沙滩。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那就带着我去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只有我和你的地方!
路真真在心里大喊着。
汽车往大海驶去。
“你看哪,那是什么鸟啊,好怪的样子啊。”
路真真坐在霍斯的腿上,象是个跟父亲撒娇的孩子,搂着他的脖颈,看着窗外的风景。
霍斯时不时地亲亲她,哪里有去注意外面的鸟儿,含混地说,“是海鸥吧。”
“什么啊,你在敷衍我,还没有到海边,再说我也认识海鸥的啊。”
“呵呵,好像是在敷衍。”
霍斯在她胸口上蹭了蹭。
路真真手指戳了戳他额头,“跟我说话不认真,罚你喊我好老婆十遍!”
多么想,真的成为你的老婆啊!
霍斯龇牙笑笑,“好老婆,好老婆……”
宠着她,任由她取闹。
霍斯听话的停下了,却在下一秒,抬脸,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两个人又是一番永无止境的狂吻。
城山骏在石油库那里忙得不可开交。
曾经几次,他想要给路真真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到家,在家里干什么,却都被临时来的新问题阻隔住了。
大火仍旧在蔓延着,熊熊的大火几乎把整个大地都烤焦了。
“查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城山骏只有把声音变成嘶吼,紧挨着他的人才能够听到。
风很大,带着烈烈的燃烧的声音,真的仿佛惊天动地的叫嚣。
“初步查,好像是有人故意放了炸药,引起了储备罐的咧开,然后引燃……”
“该死的,猜测是什么人干的?”
对方摇头,“没有头绪。”
“妈的!”
城山骏狠狠把安全帽丢在了地上,又踩了几脚。
真是太倒霉了,明天结婚,今天来个石油库爆炸,简直有点不吉利的感觉了。
是什么人,故意来捣乱呢?
想来想去,很多人都有这个可能。
但是城山骏,最最怀疑的,竟然是雷焱的人。
他受了伤,挨了飞刀,他一定会报仇的。
“城山君!小心!快躲开啊!”
随着几个人的惊叫,城山骏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晨在婚纱店还试着新郎礼服的那个清秀俊美的男人,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几个蛇舞门的小子,惊恐地把老大从废墟里拉出来,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然后七手八脚地往医院送。
给夫人池田凝子去电话,竟然是关机。
城山骏的急救手术,是他的大哥过去签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