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也是来试镜的吗？今天没有听说要招男艺人啊？”
“怎么又是和这女人熟？好男人都让她占尽了。”女人的嫉妒心理，尤其恐怖。
一菲一头冷汗。
只当做没听到，问跑过来的楚聆，“你怎么上来了？我还以为你先走了，所以没给我回信息。”
“你这200多号，一个人等着多无聊？我当然要上来陪你。说说话，帮你缓缓心情。”
楚聆笑得桃花绚烂，掏出一瓶水来递给她，“先喝一点儿，一会儿万一要唱歌，也能润润嗓子。”
望着那水，感受到身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一菲只觉得一股暖流渗进心底。
那个人，让她心灰意冷……
而他，却让她冰冷的心，一点点回暖。
“谢谢。”一菲由衷的道谢，眼底，因为感动而浮出细细碎碎的光泽。
楚聆看出她的感动，笑开来。
“傻瓜，举手之劳而已。”
一菲也跟着笑笑，惊奇的问他：“你怎么进来的？不是面试的，不让进这张门的。”
“我是孙悟空，上得天，入得地咯。”
“骗人！”她又不是孩子了，他怎么还编这种神话故事。
他笑开。
“这个CEO和我爸关系不错。所以，打声招呼就进来了。”他说实话。
“原来是这样。”一菲恍然大悟。
身边立刻又有人耳语起来。
“看来，她这次是铁定要上了。”
“一个比一个背景厉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的。像我们这样儿的，就只能凭自己实力了。”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
一菲有些尴尬的看着楚聆，楚聆懒懒的瞥了眼那些女人，故意扬高声音：
“一菲，上来看了一圈后，就放心了。你准要上！”
一菲瞠目。
他故意斜扫了那群多嘴的女人，笑起来，“你看看，那边的女人，即便是化了妆，一个个的也不及的百分之一。要是你都选不上，那就太不应该了。”
他自然是说给那些长舌的人听的。
那些人，被他这些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发火。
毕竟，刚刚他也说了，他和CEO是很熟的。万一心里记仇，虽然在CEO面前提一句，都有可能完全被刷下来。
一菲低声笑他，“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啦！”
“被她们这么嚼舌根，你就不生气？”
亏她还笑得出来，他都要气得想不顾任何风度的上去找她们麻烦了。
良好的家教和修养，才让他不得不忍下来。
“反正都是陌生人，有什么好气的？”
她摇头。
和莫北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这些话她已经不是第一听了，不是早就麻木了吗？
“如果以后大家有机会成为同事，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他们看的。”
她朝他笑，明亮的眼里有着坚定和笃定。
楚聆晃了晃神，回过神来，笑开，朝她竖拇指，“好样的！就要这样！”
他陪她等了整整一个上午，又一个中午。
一菲以为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等这么长时间，一定会觉得不耐。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出奇的有耐心。这期间，甚至丝毫不曾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和她聊天，说地。从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聊到他的爱好，两个人无话不谈。
氛围，尤其的轻松。
一菲也渐渐变得一点都不紧张，她喜欢这样轻松的氛围。
中午的时候，他替她跑上跑下，又是买饮料，又是买便当。
一菲由衷的觉得感激。
有个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大概是这辈子最最值得炫耀的事。
“203号！林一菲！”
工作人员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她回过头去。
“下一个就是你，做好准备。”
“好的，谢谢。”一菲清脆的应一声。
回过头来，有些紧张的和他说：“我马上要进去了。”
“嗯。别紧张。”他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去吧，相信你！实在没选上，我再陪你去找其他工作。”
一菲笑起来。
“那我进去了。”和他挥挥手后，走进试镜室内。
她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站在等待区里。
聚光，打在一个点上。另一个女孩，就站在那，屏幕上是她各个角度的特写。
主考官问了一些话题，对方一一回答，虽然有些紧张，但还算流利。
一菲认真的看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在此刻突然响起来。
好在，她事先已经调好了震动。
翻出手机来，打算挂掉，可见到屏幕上的号码时，整个人却僵住。
那串数字，她再熟悉不过……
莫北明……
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菲抿了抿唇，犹豫了下，到底是将电话挂断了。
可，还不出十秒，电话再一次响起来。
他是有急事？不然，怎么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
手指，落在了红键上，又移开。
最终……
滑开绿键。
“喂，你好。”客气的，疏离的开口。
就像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你在哪？”
那边，是莫北明质问的语气。
一菲抿唇，“您有事吗？”
“你在经纪公司面试？”
他怎么会知道？
一菲没说话。只再次重复问：“你有事吗？”
“你要进娱乐圈？你不知道娱乐圈是什么样的氛围？”
“谢谢莫先生挂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打算。如果您没有其他事……”
“你缺钱，是吗？缺钱可以来找我，卖给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数目。”
莫北明的语气，没有嘲讽。
仿佛在和一菲认真的商量一件事。
可，此刻听在一菲耳里却是那样刺耳。
鼻尖，忍不住泛起一圈艰涩，她深吸口气，才说：“莫先生，我不想再出卖我的身体和自尊。”
“你现在这样义正言辞的和我谈这两个东西，你觉得好笑吗？”
莫北明嗤一声，“早在我们一开始就交集的时候，你就没有资格和我谈这两个东西了！”
是，他说的没错！
自从他们开始交易，她就永远低他一等。
正如暖暖说的，她选来选去，选了一个最糟糕的接近他的方法。
到最后，不过是让他看不起自己而已。
她浅浅一笑，笑得伤然，“是，以前的我是没有资格，可是，现在，前方让我有选择的路，不是吗？我可以选择捡起我的尊严。”
“捡起？”莫北明冷笑。
“林一菲，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以为在娱乐圈里，你捡得起尊严来吗？在那种地方 ，只会让你的尊严丢得彻底！”
一菲当然知道。
且别说这个圈子，哪里的工作场所又是不用看人脸色的？
可是……
“至少，我的尊严不是被你踩踏。”
他，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对她来说，是那样特殊的存在……
莫北明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怎么？让我践踏，你就这么不爽，现在却愿意送上去任其他更多的人践踏？”
他又恼起来，有种要掐死她的冲动。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一菲，现在你立刻给我从那经纪公司走出来！否则，将来你不想出卖身体，也不得不卖！”
一菲咬着下唇。
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那边，能听到莫北明沉重的呼吸声。
显然，他很生气的样子。
可是，她来试镜，他为什么要这样子生气？他们，不是早就说好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林一菲，到你了！”
工作人员一声呼叫，一菲陡然回过神来。
“莫先生，我挂了。再见！”她急急的和那边的莫北明说。
莫北明也听到了那边的低呼，“林一菲，你敢挂试试！”
一菲游移了下，手指到底摁在了红色的键上。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耳边。
她又将手机径自关机。
“抓紧时间，别磨蹭了！”工作人员在催。
“哦，来了！”一菲收起手机，绽开甜美的笑容来，朝聚光灯中心小跑过去。
那端，“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让莫北明恼极了，几乎要将手机直接狠狠掷在墙上。
“该死！”
低咒了一句，重新抓起手机又拨过去。
可，这回让他更是生气。
这不识好歹的蠢丫头，不但挂他电话，居然还敢关机！
她真是好样的！
自己真是吃饱了撑了才要多管她的闲事！
她既然喜欢娱乐圈，喜欢被潜规则，喜欢那些黑暗的环境，那就去好了！
他何必在意？何必理会？！
他就应该冷眼旁观才是！
莫北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捞过一边的车钥匙，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冲出去。
“总裁，一会儿有个会议！”张涵见他匆匆的跑出去，不由得提醒。
“推迟半个小时，我马上回来。”
张涵看着他迅速的消失在电梯里，直摇头。
走得这么急，又是因为什么？
“你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学得是法律专业？”
“是的。”
“嗯，完全没有舞蹈的功底吗？”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芭蕾，但后来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所以就只能停止。”一菲从容的回答对方一个个的提问。
“也不是科班出生，怎么会想到来当艺人的？”
一菲抿了抿唇，没有用那些官方的字眼，只坦诚说：“可能答案会让大家觉得很失望，可是，我是真的很需要钱。”
坐在舞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而后为她的诚实笑了。
“那能和我们大家说说你的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