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发什么呆？”部长在旁边朝她挤了下眼。
暖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伸手过去和他的握住。
“您好，王顾问。我是赵……冰冰。”她差点说了暖暖。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她一眼，才淡淡的启唇，自我介绍：“王思源。”
那温热的掌心，和她的手紧紧相握。
时隔了几年，再触到彼此的温度，暖暖几乎是本能的想起那些年在学校里他们也曾这样牵着彼此，徜徉在校园的湖畔，贪恋的听着树叶的沙沙声响。
可如今，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暖暖本能的抽回自己的手。
“来，冰冰，先坐下。”王部长显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又张罗王思源，“王顾问，你也先坐下来。”
王思源浅笑着点头，率先坐下。
暖暖就坐在他对面，浑身都绷得紧紧的，手指捏在一块儿，搁在腿上。
把自己叫进来，到底是为什么事呢？
“冰冰，你的作品刚刚王顾问看过了，很让人惊艳。”再开口的，还是部长，“的确，当时你进公司时，你的设计也是让所有面试官一王顾问致认可的。”
“谢谢。”听到这样的赞扬，暖暖心里甚是欣然。
可是，这是不是代表，王思源真的要挑自己当助理？
“赵小姐，几年不见，你的设计又有了进步。”温润的嗓音响起，像清透的阳光，似乎一瞬间就化解了整个空间里的僵窒。
她愣了一瞬，看向王思源。
王部长挺惊讶，“怎么？原来你们以前就认识？”
王思源不置可否的耸肩，“以前，她是我学妹。”
学妹……
因为这两个字，暖暖的心尖儿，还是忍不住拧紧。
如今……
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这样的关系了……
就，只是学妹而已。
“啊，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来当这个中间人了，有什么话王顾问直接和冰冰说好了，我正好要去厂里看看新出的一批样品，就先不陪你们了。”王部长站起身，朝暖暖使了个眼色，“冰冰，既然是老朋友了，你得替我好好陪陪王顾问了。”
就剩下他们两个？
暖暖心里有些慌，想叫住部长，可是，不等她开口，王思源已经将王部长送出了门。
门被关上，诺大的空间，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存在。
暖暖心里那根弦绷得异常的紧，站起身来，看了眼王思源。
此刻，他正远远的站在那儿，视线灼灼的看着她。
没有了外人，他的情愫，丝毫不再遮掩。
在那张脸上表现得清清楚楚。
暖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着头就要往外走，“您先坐，我去倒杯水进来。”
可是，才走到王思源身边，手腕却蓦地被王思源拉住。
她惊得瞠目，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定在了门上。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撑在她耳旁。
俯首，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看定她，“这么怕见到我？”
嗓音沉重，夹杂着淡淡的忧郁。
暖暖心里发紧，却只是吞噎了下，故作镇定的开口：“王顾问，你……可能认错人了。”
“你是赵暖暖！”他笃定的看着那张小脸。
认错过一次，他怎么可能再弄错？
在街上那次，若不是因为实在太激动，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了人？
“连何来都不会弄错，你觉得我会看不出？”
他的气息和他的味道，都是记忆中那么熟悉的。
她梦到过好多好多次……
曾经也真的好想和他再一次靠得这样近，甚至，幻想着可以再次投进他的怀抱，抱着他，告诉她现在她所有的委屈；感受他的体温，让他来安抚自己所有的难过……
可是，现在他真的就在自己眼前，她却僵持着一动不敢动。
“王顾问，能不能请您后退一步？”她别开脸去，避开他温热的呼吸。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他的语气，越发的暗沉，“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当然不是这样的！
只是……
她现在根本没有脸看他罢了。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赵暖暖了……
“有什么不敢看的呢？”暖暖苦笑，偏过脸来，鼓起勇气盯住他的视线，“王顾问，您是上司，我是下属，靠这么近是不是不太合适？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旧识，我会怀疑这是性骚扰。”
以为这番话，能让他退缩。
可是……
没想到，他却一挑唇，一抹淡淡的笑，代替了眼底的暗沉。
“小狐狸，你这张嘴还是和从前一样。”
那一声小狐狸，让暖暖狠狠一颤，鼻尖一酸，几乎要落出泪来。
下一瞬，只觉得唇上一热，他的手指，落到了她唇上。
漫不经心的、不急不缓的摩挲。
可是，那指尖就像带着火一样，让她唇上莫名觉得滚烫。
慌乱的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娇喘一声，开口：“你……别乱来……”
她还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惹乱了心。
“我想吻你，小狐狸……”他突然说。
沉郁的眸子，灼灼的盯着她的眼，那儿，仿佛有火苗在窜动。
天知道，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念着这一刻。
那天酒店的事，简直要逼疯了他。
他一直在找她，不断的找。
那天的画面，像是刀刻着一样，映在他脑海里。
看着她痛苦的被其他男人亵。玩，他却什么都帮不了，那种痛苦和自责，几乎让他恼得恨不能当场杀了自己。
那天回去，他无法冷静。
在操练场，足足练了两天——练到拳头全是血肉模糊，练到双腿完全站不起来，几乎要废掉，他才被人抬着匆匆送到医院。
到了公司，何来却告诉他，原来……
他辛辛苦苦，兜兜转转要寻找的人，此刻，就在公司里……
“我要吻你，小狐狸！”他再开口，这一次，说出的话是笃定的，带着一丝丝的霸道。
暖暖心里完全乱了。
手垂在身侧，捏得紧紧的，关节有些发白。
睫毛颤栗着缓缓垂下，只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靠近自己，那自己日思夜想的唇，几乎就要贴在她的唇上。
可是……
那一瞬，脑海里却突然窜起那天在车上被楚君临强要的屈辱画面，以及之前她亲手为楚君临解决的画面……
那一幕幕，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讨厌到了极点，又何论他？
当时，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一定也觉得她肮脏、恶心。
想到这个可能，胸口袭上一抹剧痛。
暖暖当即伸手就将他推开。“不要！不要这样！”
显然没料到暖暖会突然推开自己，王思源毫无提防的被推得后退一步。
下一秒，看着她抵触的样子，神色黯然，眼底没有任何亮光。
他的小狐狸……
再也不是他的了……
“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无措，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怎么和你相处。”
暖暖红着眼眶望着他，那脆弱无助的样子，让王思源心里一疼。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这样……”几乎是立刻道歉。
他，从来就受不了她的眼泪。
“我……我只是想挽回点什么。小狐狸，这么久我一直都在找你。”
为什么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找到自己？
如果……
早一点，再早那么一点点，他们之间，就真的不会在再错过了，不是吗？
“现在已经晚了。”暖暖摇头，唇瓣都在颤抖，说着让自己都痛不欲生的话：“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王思源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
“为什么回不去？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小狐狸，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他激动的执起她的下颔，让她的泪眼抬起来看着他。
他眼底全是真诚和心疼。
这让暖暖更是心痛难当。
“思源，也许……你还是你，可我再也不是我了。那天的事……你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哭了。
屈辱的眼泪，心痛的眼泪，委屈的眼泪，交缠在一起。
王思源从来没有这样心痛过。
长臂一伸，便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我不介意！小狐狸，只要你的心没变，我可以什么都不在意！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才会……”
“不是的……你别这样说……”暖暖打断他所有自责的话。
脸被他摁在怀里，听着那怦怦的心跳声，她只觉得像做梦一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可是……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能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可以吗？
“小狐狸，这一次，既然让我找到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王思源将她抱得更紧，垂首，在她头顶上疼惜的印下一个个细碎的吻。
那些吻，就像吻在暖暖的心尖上。
让她心悸、颤栗。
其实……
她也多想，就这样让他抱着，这辈子都不再离开。
可是……
理智，却让她不得不清醒。
从他怀里挣开来，她努力的将话题引开。
“我们先谈正事，好不好？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手上还有很多事，不能耽误……”
王思源抬手，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
看着她，笑开。
“见到你，我没办法不激动，所以都快把正事忘得干干净净了。”
“我听同事们说，你是来这儿挑助理的。”
“没错。而且，恰恰挑中了你。”王思源看定她。
“这个机会，是很多人翘首以盼的。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旧识，所以才挑中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