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好失望,好失望……
“我们先回去,一会再过来,怎么样?”按理说,那么疼糖糖的他,不可能在生日的这天不在……
兰硕……他已经回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不由的颤了下。
“把拔……”失神之际,小家伙兴奋的嗓音,窜进她耳里。
紧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是他……
他还在……
不着痕迹的轻舒口气,唇角微微含笑。
宫绍哲一手提着一个尺寸很大的限量版生日蛋糕,一手抱起糖糖,仿佛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连眼角,甚至连扫都不曾扫到绮丝。
“把拔,刚刚做什么去啦?我和绮丝在门外等得好累哦!绮丝,是不是啊!!”气氛尴尬得连糖糖都看出来了,所以,他活跃的忙着把气氛扭转。
“嗯……是……”绮丝只能机械的点头。
但是,失望的是,宫绍哲却依然不看她,也不和她打招呼。
只是,好轻柔的看着怀里的儿子,扬了扬左手。
“去给一个小寿星买这个了。”
糖糖笑得好开心,紧紧揽着他的脖子,重重的‘吧唧’了一口。
“我还以为把拔不要我了!”现在,总算是安心了……
“傻瓜!”宫绍哲笑着,把手上的生日蛋糕递给糖糖,自己则拿出钥匙,“我们先进去。”
一步步走到门边。
绮丝呆呆的站在那。她,仿若空气,被他忽视得彻底。
“绮丝……我们要进去咯!”糖糖空出一只手来,淘气的搂绮丝的脖子。
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小家伙激动得不能自已。
宫绍哲却绮丝用冷得几乎刺骨的声音对绮丝开口:“麻烦你让一让。”
语气疏离,神色冷淡,让人发寒。
绮丝整个人一僵,呆呆的一动不动。糖糖也愣了愣。
把拔对绮丝怎么变得这么不友善了?好心疼绮丝……
“你挡住我开锁了!”一字一顿,硬邦邦的,仿佛石头似的,砸在绮丝心上,闷疼闷疼……
绮丝一惊,慌乱的让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下。
糖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要去扶她,却被一只大掌赶在他前面扶住。
“谢谢……”绮丝长舒口气。
下一秒,她发现,他迅速的放开了她,仿佛她是让人厌恶的细菌一般。
心一拉,细微的刺痛。
“不用谢!”淡到冷的语气。
把拔和绮丝之间,好奇怪……
刚刚绮丝差点摔倒,他明明就有看到把拔眼底的慌乱,把拔明明就好在乎好在乎绮丝,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冷的对绮丝呢!
看得出来,绮丝好伤心哦!!
小家伙,有些不解,又很心疼……
大人的世界,好难懂……
宫绍哲镇定的打开门,放下糖糖,让他先进去。
绮丝还呆呆的站在门口,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邀约,而且,看起来,他也不是太欢迎她的样子……
进退两难……
宫绍哲折回身来,仿佛没有看到门外有些怔愣的绮丝,顺手就要把门关上。
既然她没有要进来的打算,那么……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把拔,绮丝还在外面啦!”小家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门,大声的提醒他。
宫绍哲眯眼看着门外的女人。
“绮丝是来陪我一起过生日的啦!”糖糖跑出去拉绮丝,柔软的小手,好暖好暖,“绮丝,进来啦!”
宫绍哲的神情,还是那般的冷肃。
她有点心慌……
“糖糖,我……就不进去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出口。
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欢迎她……所以……
她的话,让宫绍哲墨黑的瞳仁,陡然一缩。复杂的眼眸,深不可测。
糖糖小嘴巴一扁,拉着她不松手,“绮丝,我要不开心了……”
…………
最后,拗不过儿子的要求,还是进来了。
蛋糕放在桌上,儿子很HAPPY的坐在地上打着电动。
她坐在沙发上,却是若有所思。
宫绍哲则在厅里的橱柜里,倒了杯红酒,倚在橱柜上,他目光深邃的,复杂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若有所思……似在缅怀什么……
目光,很寂寞……
仰头,红色的液体,被他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从喉管缓缓的蔓延,直到最后……
贯穿了他整颗心……
放下空了的酒杯,他朝她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在她身边坐下,没有靠得太近。
她神思晃了晃,关切的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嗯。”他闭了闭眼,能闻到她身体散发的沐浴乳,很香的味道。
不断蛊惑着他……
彼此都不再说话,气氛沉默到有几分尴尬。
偶尔只听到糖糖沉迷在电动里,发出‘哔哔哔’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的声音。
沉吟了好一会,宫绍哲起身,解开蛋糕,插上蜡烛,顺手点上。
她看不到。
她的眼里,一点点的光明也不曾有……
“耶……吹蜡烛啦……”糖糖回身看到蛋糕,一丢手上的电动手柄,兴奋得跳起来。
宫绍哲脸上的线条不再硬朗,低低的笑。
看一眼沙发上的身影,眼神内敛而复杂。
第一次和儿子,还有她,一起过生日……
心,跳跃得有些加快,但,他极力压制着。
他搬了张椅子过来,“糖糖,把绮丝牵过来。”
他吩咐儿子,声音刻意的压得极低,但绮丝还是听得到。
糖糖牵着绮丝,在桌边坐下,宫绍哲动手熄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壁灯。
“今天是糖糖第一次和把拔一起过生日哦!把拔和绮丝一起给我唱生日祝福歌!”小家伙兴奋的拍着手提议。
宫绍哲神情微窘,扫了眼绮丝,“让绮丝来。”
唱歌,一贯都不是他的强项。怕打击到儿子,也怕父亲的形象在儿子心中受损。
“不行啦!要把拔和绮丝一起来……”糖糖不依,把拔越是推脱他越是好奇。
他看向绮丝,神情有些求助,他忘了,绮丝根本看不见……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糖糖……”看不到他的求助,却感受到了他的需要。她好温柔的开口,嗓音轻柔宛如细风拂过溪水面。
仿佛间,他能看到,她那双找不到焦距的眼底,浮动着璀璨而透明的光芒。
昏暗的灯光下。
她那么美……那么迷人……
显然,孩子也被她迷人的声线震慑住,呆愣愣的看着她,全然不记得他根本不曾开口。
“好了!歌唱完了,现在开始吹蜡烛许愿。”成功的替他解围,她继续提议。
他怔忡的凝视着她,心跳漏了一个拍。
孩子这才回过神来,“呀!把拔耍赖皮,绮丝不可爱了,只帮把拔不帮糖糖……”
虽然嘟着小嘴,一脸很不依的样子,但实际心里偷笑到不成样。
原来绮丝也好喜欢把拔哦!
呃……
连小家伙都看出来她的私心……
绮丝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起来,晕黄的灯光下,隐隐可见淡淡的酡红涌上脸颊。
没有忽视她细微的变化,他心颤了下,尴尬的咳了咳,也挺不自在的催促了声,“糖糖,许愿吧!”
“那好吧!”看在把拔对他好得不得了的份上,他就大方的不再继续为难把拔了。
小家伙双手合十,神情好虔诚、好虔诚,“希望绮丝的眼睛可以快快好,那样绮丝就可以每天看到糖糖了……”
绮丝动容的敛了敛眉,悄悄红了眼眶。
“这个愿望有一天总会实现的。”宫绍哲吻了吻儿子的额头。
他的期望,与儿子的相同……
“把拔,绮丝……你们答应我一个生日愿望,好不好?”糖糖郑重的开口,神情透出几许让人心疼的黯淡。
绮丝没有出声,她不知道儿子想要什么,但是,隐隐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沉吟了半秒,宫绍哲谨慎的回答,“如果我们可以办到,一定替你完成。”
不想盲目的答应儿子,最后却让他失望。
“我要的很简单,把拔和绮丝一定可以做到。”他一只小手揽过宫绍哲的脖子,一手牵住绮丝,神情格外的认真,“今晚,把拔和绮丝陪我睡,好不好?”
幼稚园的小朋友们说,大家都是把拔和妈妈一起陪着睡。只有他……和大家都不一样……
两人愣住。
显然都没料到糖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干咳了好几声,很尴尬。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糖糖,而后,转向绮丝,目光深沉。
她沉默的样子,让他以为,很为难……
不想勉强她,更不想趁虚而入……
“糖糖,还有其他的愿望吗?你知道,有些愿望不是把拔一人就可以做到的,所以,我们换个愿望,好不好?”他轻哄孩子。
“不要,不要……”糖糖竟然不依的大哭起来,第一次这么任姓,连绮丝都有些被惊到。“其他的小朋友都有把拔和妈妈陪着睡,就只有糖糖没有……不公平、不公平……”
那双天真的大眼里,蓄满了水花,有一抹早熟的寂寥和孤单,看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在孩子的哭声里,绮丝明显手足无措,宫绍哲却是眸光复杂而深沉,若有所思。
两颗大人的心,都在疯狂的痛着。
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糖糖从来不会叫痛,但那不是真的就不痛,孩子的心是敏感而纤细的,会受伤,会难受……
绮丝的心里,微微挣扎了几分。
作为母亲的她,不可以太自私,她需要顾及孩子的感情与期盼。
“绍哲……我们帮糖糖完成这个心愿吧,如果,你不是太为难的话。”她咬着唇,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主动请求。
宫绍哲惊愕的抬起眸,目光深邃,有些微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