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丝脸乍红,拿着茶杯强装镇定的倒开水。
刚刚,她就是穿着睡衣,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
布鲁斯不觉得暧昧那才有假……
“总裁就麻烦洛小姐了。”布鲁斯客气的说,绮丝连忙扯了张纸巾递给他,“这是我应该的。”
原本,她就是来随行照顾他的。
而且……
照顾他,她会觉得很幸福……
只是,并不想看着他这样近乎自残的灌酒……
……
布鲁斯离开了。
绮丝就着昏暗的灯光,深深的看着宫绍哲。
即使是昏沉着,他浓浓的眉宇也依然深深锁着,似有什么痛苦在不断的纠缠着他……
她心疼的一点点将褶皱抚开……
宫绍哲闷哼了一声,眉宇才舒展,又一次团得更紧了。
绮丝颇有些无奈……
“喝口热茶醒醒酒,好不好?”她趴在他耳边,轻轻的和他商量,温柔到不可思议,“酒醒不了,明天起床估计头会很痛。”
他没有动静。
仿佛听不到她的话,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动一下。
绮丝低低叹了口气,现在醉成这样,让他再爬起来似乎是个很大的挑战。
想想,只好作罢。
闻着她浑身的酒味,她迟疑了下,开始替他解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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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和他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姿势,让她几乎要窒息。
他勾了勾唇,唇边有一抹魅惑的邪气,“你这么大的动作,我好像要不醒都难……”
她的气息,好闻到让他觉得更加沉醉了……
思绪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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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是什么?
痛是一个曾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突然不声不响退出自己的世界;
痛是泛滥成灾的思念,一点点啃噬着自己的心扉,直到灭顶;
痛是每每午夜梦回,叫着她的名字醒来,身旁却是空空如也……
这些,她又怎么会懂??
愤怒,从他眼里弥漫出来,渐渐变成了无边的苦涩和痛苦。
绮丝心一抽,忽然有些懂了他如此排斥自己的原因……
五年前的离开……
对他的伤害,显然很大……
“对不起……”由衷的低低的道歉。
她不再挣扎。
宫绍哲也愣住,垂眸眼神复杂的紧凝着她,似在确认她这话的诚恳度……
绮丝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似在下什么决定。
好一会,她睁开眼来,定定的看着他。
“绍哲我们结婚吧……”嗓音紧张到颤抖。
很明显的,求婚……
她承认,她被童兰硕的那番话影响了。
即使他对自己也许不再有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和他在一起……自私的想再一次拿回那颗心……
他整个人石化在当场,迷离的眼眸一点一点瞠大,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洛绮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硬生生压抑住心底的颤栗和激动。
“绍哲我们结婚,好不好?”再一次重复,勇气已经褪去了一半,笃定的语气,变成了请求。
气势变得很弱……
“你凭什么向我求婚?你以为,五年后回来,你还有什么资格向我索讨一个婚姻?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就答应你!”他的话,很尖锐,不无嘲讽的冷睇着她,心底却不争气的明显浮出期待。
如果她说出一个字,一个‘爱’字,他想他几乎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锐利的问话,让绮丝愣了好一会。
资格……
五年后,她确实早不具备任何资格和他在一起,除却,她是他孩子的妈以外……
在他森冷目光的逼视下,她紧张的咬了咬唇,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想……糖糖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我们结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而已……更多的是……她爱他,很爱很爱,想和他在一起……
话说完,她的手心开始冒起冷汗,牙关几乎都在打颤。
因为……
他看她的眸光,越来越讽刺,也越来越冷,神情足以将她冰冻三尺。
他怎么了?
被他啃咬得有些红肿的唇,动了动,想问他,却被他寒光逼视下,全然收了声。
“你就是你要和我结婚的理由?”他,终于说话了,可是,几乎是咬牙切齿。
大掌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恨不能把她捏碎。
如果可以,他想,他会愤恨的把她直接生吞活剥了!!
显然,他气得不轻……
她的求婚,惹恼了他……
氤氲的大眼,泛着清泪。有些受伤的看着他,“我的求婚,真的有让你这么难以接受吗?”甚至恨不能将她撕碎……
如果没有爱,他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即使他曾经有过那么深切的想法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即使,他那么期盼可以每天睁开眼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
可是,如果没有她的爱,这种勉强来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很多天,他们似乎处在一种冷战的状态里。
即使是在同一个房间,他也不会和她说上半句话。
她的卧室里,也不会再出现他的身影,即使是夜深人静的夜晚。
每回和糖糖通电话,小家伙总是不断的询问最近她和他的近况。
糖糖似乎也敏感的察觉到,父母正处在冷战期,于是,小家伙的情绪也很低落,让她不由得很担心。
离开了一个星期,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她一个星期都不曾出门,更没有和人说过半句话。
她什么话都听不懂……
忽而很想儿子。
想回去了……
如果她现在收拾东西,一个人飞回中国,宫绍哲怕是真的会让她这辈子都见不到糖糖。
所以,那种私自逃走的行为,她只敢随意的想想,并不敢付诸行动。
今天。
出乎她意料的,他回得很早。晚饭时间都还没有过。
神情还是那么的疏离和冷淡。
绮丝还是鼓起勇气挪了过去,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她才开口,“你在这边还需要很长时间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中国?”
宫绍哲对她的话,却是充耳不闻。
只是举步,直接进了她的卧室。
咦?
怎么了?
绮丝狐疑的紧跟着他身后进去……
房间的更衣室里,他打开落地衣橱,翻着衣服。
橱柜里,全是崭新的衣服,每一件还挂着吊牌。
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昂贵得让人咋舌,自然不可能是绮丝准备的。
宫绍哲第一天来法国,就把她那笨重的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给扔了。
然后,布鲁斯就领着好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迅速的把这个偌大的橱柜给填得满满的。
“换上它!”宫绍哲拿出一套艳丽的绯红笈地长裙来抛到床上,正眼也不看她。
“嗯?”绮丝不解的看着他。
“晚上有个应酬需要一个女人陪我出席。”他冰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