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就去。”离烨不由分说抓过车钥匙,又看一眼花浩风,叮嘱:“好好看着她。”
花浩风点头,离烨快步出去。
“丫头,你先冷静点。等胡叔来了或许会有办法。”花浩风想安慰雅彤,但他也知道,此刻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安定下来。他转身进盥洗室,拧了条热毛巾给她,“你来帮他擦干净血迹。他会舒服一点。”
找点事情给她做,她或许会好受一点。
雅彤却不接,只喃喃着,“我要给池亦彻打电话!给池亦彻打电话……”
她一双手,在花浩风伸手胡乱的摸着,手都在颤抖,摸了一会儿没摸到手机,她急得不耐烦起来,“花浩风,你的手机呢?!快点给我!”
花浩风哪里敢磨蹭?把手机拿出来给她,“丫头,你冷静点,这样急也急不出解决方法。”
她知道!
可是,就是因为没有解决办法,所以她才这么着急!
她没有池亦彻的电话,所以只好先拨给费以琛。
此时,她完全没有犹豫的空间,也顾不得思考太多,直接摁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好在,很快的,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他……已经回到费切斯了吧……
雅彤还是愣了一瞬,而后,听到那边又开口:“小东西,是不是你?”
语气,微微上扬了几分,但仍旧掩不住那嗓音里的疲惫。
雅彤鼻尖越发酸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这声音,她就好想将现在面临的所有困难都统统倒出来,让他替自己想办法,可是……
她知道现在不行了。
这个男人,以后会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依靠。
而她,要依赖的也只会是哥哥和花浩风……
“小东西,你哭了?”虽然她仍旧没有开口,但费以琛已经听出她沉重的呼吸,不由得微微扬高了语调。
“我找池亦彻。池亦彻在你那吗?”雅彤这才回过神来,直奔主题。
“池亦彻?”费以琛眉心微蹙,“你找他干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东西看起来哭得很伤心,“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我就找池亦彻。”雅彤将他的话截断了。
那边……
费以琛沉吟了很久……
似乎在因为她不找自己却找别人而生气。他以为是因为之前的见面,所以她特意打电话给他的,没想到却根本不是。
甚至,从现在的对话看来,她并没有要和他多做交谈的打算。
“他在,你等一等。”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寒得仿佛结了一层冰。
而后,雅彤听到那边他不冷不热的语气吩咐:“阿信,把手机给彻。”
再接着,他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信号声。
雅彤的心,空了空,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凉。
“喂,谁啊?”终于,池亦彻的声音传过来。
从他低沉没劲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此时他的情绪似乎也并不太好。
想来是因为费切斯即将举行的婚礼吧!
自己爱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兄弟……
“池亦彻,是我!”
“是你?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我,还有这种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池亦彻还蛮惊讶的,“听说你也要结婚了。恭喜恭喜,琛已经安排了,那天由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有事要问你。”
“你说。什么事这么着急?”
“连铭之他……他蛊毒又发作了。我要怎么办?他现在很痛苦!”
“SHI-T!他怎么会在你那?!”池亦彻低骂了一句。
“昨天过来的。现在我要怎么办?”
“现在和你说也没有用!医生呢?你那里没有医生?!”
“医生还……”雅彤正想说医生还在楼上,突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离烨和胡医生小跑进来,雅彤连忙拽紧电话,“来了来了。”
“把电话给医生,我来教他!”
“好。马上。”雅彤应答一声,将手机递给胡医生,“胡叔叔,你先听电话。”
不知道那边池亦彻说了什么,胡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震惊,一会看看床上痛苦哼吟的连铭之,一会神色凝重的扫过一旁担心的众人。
连连点头后,才挂了电话。
不等大家问什么,他快速的打开自己的医药箱,替连铭之诊治起来。
此时,连铭之已经痛得晕厥了过去,所以诊治的过程并没有太多阻碍……
费以琛正在准备晚上会议的内容,敲了两下键盘,又心烦意乱的推开电脑。
小东西找池亦彻到底什么事?
而且,哭成那样。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书房的门,被乍然推开。池亦彻进来,费以琛看他一眼,他便将手机抛向他。
眸子沉了沉,费以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挂了?”
“嗯哼!”池亦彻看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她有给你留什么言?”
费以琛没有吭声。
池亦彻摊摊手,“没有。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你。”
眸色,陡然沉下去。费以琛将手机甩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才问:“谈了什么?”
“连铭之的事。”池亦彻老实回答,“他们现在在一起。铭之那小子身体里的蛊又犯了。”
“他什么时候跑去离门了?!”
“谁知道?”池亦彻看他一眼,“你不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趟离门吗?”
“你最好当做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放心,我当然不会说。”池亦彻拍拍他的肩,长叹口气,似劝他的语气,“好好把心收一收,准备结婚吧!人生就像强//奸,既然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吧。”
费以琛冷哼,“你享受一个给我看看。”
池亦彻勾唇,唇角一片涩然,“如果是被她强-奸,我倒是不介意用心去享受。她是个好女孩。”
他口中的‘她’,费以琛自然知道是谁。
“是吗?或许是你根本不了解她。”费以琛的语气不冷不热。
池亦彻有些沮丧的靠在沙发上,抿着唇,没有再吭声。
或许,他真的不了解她。
毕竟,他们之间相处得并不久。
那一年的时间,就仿佛做了个美好的梦一样。睁开眼醒来,她早已经在他的生命里,碎成了粉末……
“胡叔叔,他情况怎么样了?体内的蛊毒压制了吗?手臂上的血止了吗?”胡医生刚从房间里出来,雅彤就一个弹跳起来,朝他奔过去。
“失血有点多,正在吊血浆。好在有适合的血浆。”胡医生安慰她,“小姐也别太担心了,伤口并不深。”
“可我担心的不是伤口,是他身体里的蛊毒。”
离烨也上前一步,想到刚刚那场景,确实诡异得狠,不由得问:“胡叔知道他体内是被下了什么蛊吗?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这种蛊。”
胡医生神色略微凝重。
叹了口气,“刚在电话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竟然真有这种蛊毒。以前早就听说过这类蛊,恶毒得超乎人想象,我原本以为定然是吹嘘出来。一个才这么大的孩子,到底是谁这么恨他,才给他下这种蛊?”
离烨和花浩风面面相觑。
而一旁的雅彤的心,被胡医生这几句话,勾得痛得要命。
他的蛊,是连中天下的……
这么恶毒的,让陌生人都侧目的蛊,连中天竟然能忍心下在自己儿子身上……
光想想,就知道连铭之有多伤心,有多难过……
花浩风上前一步,鼓励的摁住雅彤的肩膀,才问:“胡叔,他中的到底是什么蛊?”
“这个蛊,你们大概也听过,叫‘绝情蛊’。”
“绝情蛊!”离烨和花浩风几乎是同时惊呼。
“什么是绝情蛊?”只有雅彤一个人不懂,只怪她从来不翻阅这些医书的。
她看向胡医生,胡医生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又将视线落向花浩风,花浩风也是一脸的凝重。一旁的离烨也没好到哪里去。
“到底是什么蛊啊?让你们一个个脸色都变成这样。再不说,我都要急死了!”雅彤急得跺脚。
花浩风和哥哥是什么人?什么世面没见过,竟然能为了这个蛊,脸色变成这样,想想也知道这蛊必然不简单。
“丫头,你先别担心。”离烨摁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面色沉重的看她一眼,才开口:“既然叫绝情蛊,顾名思义,就是不能动情。一旦动情,蛊毒便会腐蚀人的五脏六腑,以至于七窍流血。但这并不是这蛊最恶毒的地方……”
雅彤瞠大眸子。
“最恶毒的是……”花浩风沉了沉目,“若是想要暂时抑制蛊毒的啃噬,只有唯一的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雅彤急急的追问,“既然可以抑制,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帮他!”
离烨沉重的摇头,只听见花浩风说:“这个方法,就是他必须和男人交合!否则,总有一天会将身体里的血流尽,流干。”
“什么?!”雅彤心惊的瞠大眸子,两手颤抖着扣住花浩风的手,手心一片冰凉,“怎……怎么会这样?!”
连中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忍心这么对他儿子?!
“看这孩子的体质,可以判断这绝情蛊在他体内已经残留很多年了。我想,他应该是用过这种方法来抑制蛊毒的啃噬。”胡医生边说着边摇头。
花浩风忍不住感叹,“只怕他是走投无路了。这种人生的屈辱,怕是比让他去死更难受……”
雅彤眼眶染红。
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手还紧紧捏着花浩风,似乎这一松手,她就会虚脱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