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希望活着的同学,像我们一样幸运,能够被人救了!”我由衷的感慨。
当我们面,人贩子杀鸡给猴看,糟蹋死的女同学除外,那些有幸活着的人,但愿她们能够过得好一些。
“在我被救之前,发生了许多事,那些遭遇就像梦魇,缠着我,夜不能寐。
每个半夜,都会惊醒,以为自己还处于当时的环境中,遇见我现在的老公,的确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宋珍珠看着我,赞同我们足够幸运的说法。
“宋珍珠,勇敢的忘记过去,活着就要开开心心不是吗?”
“嗯。死过一次,我格外珍惜这活着的每一天。”宋珍珠苦笑着回答。
“黑米娜,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求你帮忙。”宋珍珠忽然神色紧张的抓住我的手。
“我能帮你什么忙?只要你说,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如果办不到,也只能说爱莫能助。”看着变得恐惧的她,神色明显不对,让我不忍拒绝。
只要我能帮助的事,绝对不留余力的帮助她,可实在办不到的事,我也不敢答应。
“黑米娜,你帮不了我的忙,但是你的侄子可以帮助我。求你,一定要跟他说说,帮帮我。”宋珍珠趁我不被,跪在了我面前。
“宋珍珠,你别这样。”我吓坏了,连忙去扶她起来。
她这样下跪,会让我折寿,有些人高高在上,喜欢别人下跪求他,其实这样的做法,在我们农村,那是会折寿的!
“你不答应,我不起来。”宋珍珠固执的跪着,眼眶红了,眼泪迅速落下。
“宋珍珠……”我没办法,只好跪在了她面前,与她保持相应的动作。
“黑米娜,你别这样,我老公说了,你侄子能够帮我,所以我才开口求你的。否则,我也不会为难你。”宋珍珠哭着推我起来。
“宋珍珠,你先别哭,起来,我们起来说。”看着她的眼泪,我鼻子发酸,差点落泪。
她的老公?
苏木荣说,她老公看上去有点本事,但是她的老公怎么会知道,苏木荣能够帮助宋珍珠呢?
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男人看男人,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我,就当做件好事,救救那些可怜的女人们吧!大家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无奈被坏人迫害,才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宋珍珠听了我的话,跟着我起身,坐在了沙发上。
“救人?”我诧异的问。
心里乱做一团,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难道跟宋珍珠的遭遇有关?
“你先听听我的遭遇吧!”宋珍珠擦掉眼泪,咬着牙说。
我沉默,将手边的纸巾递给她,不想听,不行。听的话,一定会感同身受的替她心疼。
不管我答不答应,宋珍珠已经开口了。
四五平米的房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透气孔,也没有床,水泥地是潮湿的。门是铁门,如果不开灯,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
不听话的女人,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被叫起来,脚尖抵着墙,手臂上举,脸贴墙站着,一站就是一天。没饭吃,饿晕过去,用凉水泼醒。
每15分钟看守的打手,要点一次名,不答应就要挨打,没有人把你当女人,只把你当不听话的动物,拳脚相向,往死里揍。
直到你求饶,保证听话,才将你带到大一些的房子里,几个女人同住一间房,里面的床铺积极简陋,木架子搭建的大木板床,一群女人,躺一块,每人一床单薄的被子,一章草席垫子。
听话的女人,吃得相对好一些,一天两顿,不分早晚,其中一顿有肉。吃饱了,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被专门的人带出去,送往不同的旅馆。
生意好的女人,还有几分钟的逛街时间,可以选点日用品,买最多的就是卫生棉,其他的,根本用不上。
每个月最幸福的时光,就是来列假的时候,可以不用出去,待在阴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休息。
有人曾经试着逃跑,被抓了回来,当着所有女人的面,剥\光了衣服,所有负责看守的打手,一个接着一个,轮番上阵,直到逃跑的女人,失去了求饶的声音,也失去了生命,才被人拖了出去……
“宋珍珠,你别说了!”我摇了摇说得失神的宋珍珠,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话,我不想听,也不敢听。本以为自己遭遇的一切,已经够苦了!没想到她的遭遇,越发骇人听闻。
“黑米娜,别害怕,我经历过,所以知道那些女人的痛苦。我幸运,老公不嫌弃,花大价钱将我买了下来,才有今天的生活。
可是,每当闭上眼睛,那些个姐妹们无助的眼,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们在梦里苦苦哀求我,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宋珍珠瞪着不大的眼睛,埂了梗脖子,艰难的止住了说话。
“我们慢慢商量,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的心跳猛烈,为她所遭遇的一切,整个身子几乎在颤抖。
“我求过老公,救救她们。但是他自身难保,救了我,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能力。
他爱莫能助,也劝我不要多管闲事,那些人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势力。
他让我忘掉过去,承诺会加倍对我好,来补偿我受过的伤害。”
说到她老公,宋珍珠脸上的情绪,才慢慢缓了下来。
“你说的这些,晚点我会跟我侄子说说,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帮帮你。”我终于松口,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不敢确定,苏文赫能否帮助宋珍珠,但是我想试试,那些女人的悲惨,就像死去的姗姗。
而姗姗的初衷,也是为了解救更多受伤的女人!
“你侄子一定行的,他帮不了忙,你老公一定可以。”宋珍珠激动的说,双眼瞬间充满了希望。
“我老公?”我诧异,她为什么会知道,苏木荣不行,我苏文赫一定行?
“我老公不知道,昨晚陪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你侄子,他以为是你老公。
他说,这个年轻人的叔叔,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没见过他的真人,但是整个三角的人都听说过他。
我敢保证,我老公说的人,就是你老公。”
看着充满了希望的宋珍珠,我不好反驳什么,苏文赫是不是像他老公说的那样家喻户晓,我不确定,可我敢断定,苏文赫在这里,也算是个狠角色。
当初遇见他,英姿飒爽,心狠手辣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好人呢!
“黑米娜,你不是说,你嫁给了他的小叔吗?”宋珍珠再次问。
“嗯。”我点头。
“那就好,我老公说了,只要你老公插手,就能保证,那些姐妹们都可以平安回家。”
“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我还是会试着跟他说一说。起码,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谢谢你,黑米娜,我代表那些暗无天日的姐妹们,感谢你。”
“别,我什么也没有做,也不知道我老公能不能答应。这次我们到缅甸,也有私事要忙,所以我不敢保证他会插手这件事。”
话不能说得太满,一切都要等到,苏文赫答应了再说。宋珍珠老公畏惧的势力,也许苏文赫也会顾忌,我不希望那些女人受苦,却也不能让苏文赫冒险。
“黑米娜,只要有心就好。”宋珍珠也没有在强求,软声说。
“我运气还算不错,第一天被人带到旅馆,就遇到了我老公。他惊讶于我的第一次,见到床单上的血迹,他便跟那些人沟通,愿意出大价钱包养我。
只要有钱赚,那些人当然求之不得。后来他又找了一些门路,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才将我买了回来。
我也庆幸自己识时务,不吵不闹,那些人说干嘛就干嘛,才会在最坏的时候,绝地逢生。”
“嗯。有时候,除了一切交给命运,还需要自己的判断力。与其誓死抗争,不如静观其变。”我很赞同她的乖巧,当初我也是这样隐忍,才得以有机会遇见苏文赫。
“你呢?”宋珍珠问。
“我跟你差不多,最惨的时候,脸上一直涂着厚厚的牛屎,直到被送往买主那里时,才洗干净了面孔。
还好,在路上,遇见了我老公,他看我长得漂亮,便出手救了我。”我自嘲的说。
往事不堪回首,忽然遇见共同遭遇的人,一切又要旧事重提。互揭伤疤,在所难免。
“还好,我们都逃过了厄运。可是有些人,还在受苦。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于心不忍也会变得麻木。
可现在有了一丝希望,我真的不想放弃,求你,黑米娜,帮帮忙。”宋珍珠又将话题重拾。
“求我也没用,待会我老公回来,我求求他。”无能为力的回答她,然后靠在沙发上,身体仿佛被抽空灵魂,瞬间很累。
“谢谢你,黑米娜,你一直都这么漂亮,你老公一定很疼你。”
“不用说好听的,我们都是女人,能为同伴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宋珍珠又跟我说了一些,那里的情况,直到中午吃早饭的时候,苏文赫回来了,她才告辞。
我送她到门口,她说:“你老公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以为是个中年男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不年轻,比我大十岁,是个老男人了!”我笑着回答她。
“比起我家的,你老公已经是人间极品了!知足吧!”
“谢谢!”我道谢,为她夸赞苏文赫。
目送她离开后,我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大厅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开口跟苏文赫说这件事。
黑沉沉的天空,似乎很快就要下雨,这个多雨的季节,但愿一切都能够顺利解决。
“她就是你说的老同学?”苏文赫坐在餐桌前,等着我吃饭。
“嗯。”
“怎么不留她吃饭?”
“她不吃,偏要走,我也没办法。”我拉开椅子,坐在了他身边。
“怎么了?满脸不开心?”苏文赫吻在了我的左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