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说道，这唐想容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A道，“她是名爵地下赌场的管事人，人脉很广。但是实际上，她就是个拉皮条的！”
“什么？！”我吃了一惊。
“小暖你不知道，她手上一堆女孩子，分门别类的，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需要哪一款，她就负责提供。”小A急促地道，“不然你以为那些人脉关系有那么容易建立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想到了上次唐想容找杨可可的事，突然很是担心，难道她也把杨可可当成了她手上的卒子？
“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小A停顿了一下，“小暖，谢谢你的帮助。”
我急忙问道，“小A，你现在还好吧？”
小A道，“我现在还行。在距离N市不远的一个县级市里，找了一份工作，打算安顿下来。”
我放心下来，“那就好。”
小A也蛮有信心的，“生活应该总能过下去的。”
“一定能。”
小A笑了笑，“再见，小暖。”
“再见。”
小A挂了电话，出租车也正好停下来，付了车钱，我匆忙下车去，刚走进店里，就看到了杨可可。
杨可可穿了一条黑色吊带裙，大半个肩膀露出来，她原本皮肤就白，此时黑色的裙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引得无数垂涎的目光。
我觉得她有点不太一样，但一时半会地，又觉察不出来到底哪儿不一样。
“你来了。”杨可可道，熟练地拿了支烟出来燃上。
“这里可以吸烟吗？”我问道。
“可以。我特地挑了一间可以吸烟的地方。”杨可可笑了。
我说，“你少吸点，你现在干这行，不是最需要爱惜自己的皮肤和容貌吗？吸烟可是最有影响的哦！”
杨可可道，“知道知道！哎，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越来越婆妈了！像居委会大妈一样。”白了我一眼。
我说，“我是为你好！”也白她一眼。
两人都笑了起来。
杨可可左侧侧面孔，右侧侧面孔，示意我打量她，“发现我什么不同吗？”
“嗯？”我疑惑起来，看着她。
杨可可悄声道，“我开了眼角。”
我恍然大悟，“我说呢，老是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好看吗？”杨可可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好看。”
这话倒是真心的，是真的好看。现在的杨可可，跟当初在名爵的那个杨可可相比，真的几乎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杨可可得到我的赞扬，得意地一笑，说道，“我接了一个广告。”伸手朝我比了一下，“这个数。”
我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接上广告了啊。”
杨可可深深吸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小暖，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挤进这圈子里来了，为什么人人都打破了头都想红了……实在是那钱太好赚了，真的，感觉就算是睡觉的时候，都有钱进口袋里来。”
我说，“你的理想已经实现了。可可。”
杨可可侧侧头，“还远着呢。”她兴致勃勃地道，“我过几天去看房子，你要是有空，就陪我一起去呗。”
我叹息一声，“你看，可可，你都要买房子了。而我呢，我还一事无成。过段时间考试，还不知道会不会挂科。”
杨可可道，“小暖，你就别跟我比了。你现在只要一张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但是我不行。我还得摸爬滚打地折腾，要看准时机，拣得一块算一块。”
我愣了一下，辩解道，“不是的，可可。”
杨可可玩笑着道，“也就是你了，小暖，若是换了我，只要苏南生他勾一勾手指，为他死我都愿意。”
我吓了一跳，失笑起来，“喂……”
杨可可大笑，“吓着了吧。跟你开玩笑呢。”她语重心长地，“主要是为了提醒你，可别白白地错过了这个机会和这个人。”
我轻叹一声，“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我装做不经意地提起来，“可可，那天晚上唐想容找你，什么事啊？”
杨可可怔了一下，似乎被烟蒂烫了一下手指，她将烟头摁到烟灰缸里，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我说，“我听说她那个人不简单，你自己小心警惕些。”
杨可可无所谓地笑了笑，“什么简单不简单的，要是太简单了我还不想搭理她呢，就是看中了她的不简单，她不简单才能帮得上我呢。你别说，我接的那广告就是她给牵的线搭的桥。”
我怔了一下，一种说不清言不明的感受迅速涌进心头来。
唐想容有这么好心？若是杨可可对她没有可利用之处，她怎么会白白地给杨可可这个大好处？
“可可……”我担心地叫了一声。
“好了，小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杨可可道。
我的手机搁在桌上，此刻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苏南生。
一看到是他的电话，我就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他差一点点，就掐死了我。
我其实并不计较他。
但是心底里有了一点从前从来从未曾有过的恐惧。
这是和宋奕然在一起最大的区别，我自己也看得很清楚。
跟宋奕然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很笃定，他不会伤害我的人身安全，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但是绝对没有害怕这一项。
我也知道这样子对苏南生很不公平，他只是伤心愤怒之下，有点冲动，我却立刻有了心结，完全忘了他平时是如何温和周到地对待我的。
“怎么不接电话？”杨可可道，“苏南生？”她皱起眉来，“你怎么不接电话？”
她不管不顾地拿过我的手机，直接接通，抢先叫了一声，“苏先生。我和小暖在吃早茶。”
杨可可看了我一眼，特意摁下免提。
听到杨可可的声音，苏南生倒也不吃惊。
“哦，可可。”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我们在吃早茶。”杨可可热情地报上地址，“苏先生要不要一块？”
苏南生迟疑了一会，“你让小暖接电话好吗？”
杨可可把手机递给我，用嘴形对我说，“叫他来。”
我接过手机，定定神，叫了声，“南生。”
他主动递过梯子来，我也没想过要为了昨晚跟他闹僵，当然也就顺着梯子走下去。
“可可一大早地就给我打电话，叫来吃早茶。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一块来呗。”我说。
苏南生有点意外，一怔之下，很快地道，“我马上来。”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欣喜，“你等我。”
“好。”我应道。
我突然有些感慨，我还想要怎么样呢？我明明已经决定了要跟这个人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结婚。
是的。我会和他结婚。
“苏南生说什么了？他来吗？”杨可可百般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来。”
杨可可一阵欣喜，立刻扬手叫服务生，“服务生，菜单菜单，拿来拿来！”
服务生拿过菜单来，她又吩咐，“这里，加一套餐具。”
杨可可反反复复地翻看菜单，顾自念叨道，“我记得他爱吃……这个虾皇饺，流沙包，呃，卷粉也来一份，对了，这个这个……”
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说道，“他人到了再点也行的，不用着急。”
杨可可道，“对了，他肠胃不好……”
我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他肠胃不好？”
杨可可笑了笑，“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瞪了我一眼，“所以我说什么来着了，外头多少女人觊觎着你的男人你知道吗？把他的喜好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包括你吗？”
杨可可拎起菜单，假装要打我，没好气地道，“当然包括我啊！这还用说！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她这么一说，我倒又糊涂起来，刚才我还真有点疑心她对苏南生有几分心思呢。
苏南生很快来到，微笑照例温和，就是人看上去有点憔悴，似乎没睡好。
我心里有数，猜想他昨晚肯定一直在担心我会不会对他有看法。
我主动替他拉开椅子，用行动向他表明没关系，我不介意。
苏南生脸上的神色一松，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都吃什么了？”
我笑了笑，指指桌上，“就这些。”
苏南生道，“这家的早茶一般，下次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
我很自然地答他，“好啊！”
我们俩的目光碰到一起，就像完全解除了昨夜的芥蒂一般。
苏南生冲我微微一笑，转身杨可可，“下周就要开始拍摄宣传片了吧。电视台那边的新节目好像也要跟着一块启动。”
杨可可笑得眉眼弯弯的，语气也变得有点糯人，“全靠苏先生肯帮忙。要不然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有可能轮到我。”
苏南生不以为意，“你是小暖的朋友，你对小暖好，我都明白。”
杨可可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到杨可可的表情，我的心陡然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