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流怒目而视，也不管包厉现在上下全光的样子，直接盯着她看，看得包厉心惊胆颤，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这个来自看似小鲜肉实则妖孽无比的人类少年的怒火。
“哼，包厉你这是明摆着不给大王面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不肯交出山神令！”山精煽风点火道。
“山精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山神令真是被人夺走了，而且不止我的山神令被夺走，就连东川河河神的河神令也被夺走了，现在他河神他老人家还被打得半身不遂，还躺在他的河府里下不了地！”包厉急忙解释道，生怕糟了方流的毒手。
方流见了包厉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问道：“谁抢走的？”
包厉眼神中流露恐怖，似乎想起当日面临极大的生死威胁，吞吞吐吐道：“是，是雨州府的虎威卫大统领！”
方流一听虎威卫三个字，心中也是一惊，心中暗道：“雨州府也染指山河令，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大王有个传说不知是真是假。传说神州大地九九八十一州，每一州都有州灵圣器，而要找到州灵圣器就必须要有州灵符，而山河令正是凝聚州灵符不可或缺的材料。手持州灵圣器便是一州之子，州子再册封山神、河神、土地等等。”山精活了三百多年倒也见多识广。
听到州灵圣器，方流立刻想到了秦淮雨手中的水色幽梦伞，如果传说没错，那山河令便就是让虎威卫夺取去替秦淮雨凝聚州灵符了。
“雨州牧已经拿到州灵圣器水色幽梦伞了，你们的山神令没了。”方流淡淡道。
“什么，我的山神令彻底回不来了？那可是与我一同诞生的灵物！”山精突然整个人泄了气去，就像突然听到失去了亲人的消息一般。
这山精乃是东川山千年孕育的一丝精华，又经过千百年天地灵气的温养和月光精华的滋润，渐渐修成人形，化为山中精怪。而随他一起诞生的还有那块山河令，所以山河令对山精来说跟亲兄弟一般。
“没错！但是你们既然跟了我，我就有义务帮你讨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方流意气风发，全身上下透着无上霸气。
包厉和山精明明知道眼前的人类少年最多不过初境初期，但是却偏偏生出高大不可战胜的感觉。
甚至他们相信，有一天这个人类少年真的能夺回山神令。
“誓死追随大王！”众妖突然集体下拜，众口呼喊道。
方流也不推辞，这是兽族对强大者表示屈服的一种表现。这些妖精很难驯服，但是一旦把他们收拾老实了，便会誓死效忠，比人类还靠谱。
方流遣散了其他小妖，只留下包厉和山精。并且让包厉找来了豹皮树枝，将上下关键部位遮挡起来，他读了多年的圣贤之书，暂时无法接收这种毫无保留的开放程度。
接着从他的小木屋中取出了那柄鱼叉，然后手握鱼叉，指向东川河的方向说道：“去河府，把河神也收了。”
方流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要将雨州那些痛失山河令的山神河神等众神整合一起，组成一个“伐牧联盟”，讨伐雨州牧。
一时一人两妖朝东川河而去，方流水性不错，但是入了深水不免难受，但是很快便见到一块巨石，上书“东川河府”，巨石后面是闪闪发光的宫殿，但是似乎遭到了外力破坏，建筑多有破败。
方流步入巨石后面，像是穿过一层光膜，光膜之外是河水鱼虾，而光膜里面则干燥如陆地，地上还铺了青石板，走的也是江南的风格。方流认识这光膜，这是阵法产生的结界，可以隔绝外物，守护一方。
按理说方流等人是无法通过结界的，结界最大的用处便是抵御外敌，甚至对外敌发起攻击，但是方流轻而易举就进去了，这说明阵法出了问题，或者主持阵法的人出了问题。
“来者何人？”
一声怒喝传来，原来是负责守卫河府门户的两虾兵，那虾兵还是半人半妖的状态，还没有彻底修成人形，他们身上缠着布条，显然是受伤未愈。
“大胆！这位是东川山山神大人，亲临探望河神，还不速速去通报！”包厉怒斥道。
两虾兵对视了一眼，便进到府中，过了半响出来一个口吐人言的小龟，说道：“各位里面请，家父重伤在床，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方流点头，心中暗道，这小龟极具灵性，他日必定可修成人形，成就一番大业。
方流等人随小龟进了府中，满眼的残垣断壁述说着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浩劫，原本还算辉煌的东川河府，竟生出几分荒凉的味道来。
“老龟，死了没有啊！”山精叫嚷道，他跟东川河神也算是几百年的老邻居，虽多有争斗，但也不算死敌。
“你不会称我病要我命吧。”一张华贵的玉床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是咳咳咳的咳嗽声。
“那要看你的决定了。”方流接过话头说道。他见硕大的玉床之上，匍匐着一只巨大的老乌龟，这东川河神不仅被打回了原形，而且龟壳还被打碎，床单上满是血迹，船头上则放着啃了一半的猪头，应该是东川百姓每月祭祀送出来的。
“这位是？”老龟一副快挂的样子。
“自然是我们的王！”包厉抢话道，虽然方流比他小了几百岁，但是她现在竟然有点仰慕这个人类少年。
“今天我来也没有什么事，给你两条路，一归顺我，我救活你；二趁你还活着，抓了你到东川渔市上卖个好价钱。自己选吧。”
小龟听方流说他能救活他父亲，顿时一喜，急忙说道：“王上，若你能救活家父，我东川水族自当悉数归顺。即便不成，我东川水族也唯东川山神马首是瞻！”
“哈哈哈，还是小龟会说话。”山精笑道。
老龟沉默了半刻，叹气道：“如今河神令被抢，我东川河府也是岌岌可危，我等自当归顺。”
“好！”方流应道一声，然后让小龟拿来了银针，开始对老龟施针。他在鹊神医家中住了快三个月，耳濡目染又加上他天赋异于常人，鹊神医把脉施针行医问药的妙手回春手段也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方流给老龟施针的同时还将水火灵力随着银针注入老龟的穴窍之中，一番施治下来，方流也是满头大汗，施针是精细活，将一定量的属性相克的灵力注入穴窍更是精细中的精细，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好了。”方流说了句，坐在玉石凳上，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便喝，咕咕咕好不爽快。
“好了？”众人还在疑惑。却听老龟一阵惨叫，身体内传来连绵不绝的微微爆炸声，原本插着的银针纷纷飞弹而起，老龟哇啦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气顺了。
“父亲？”小龟试探着叫了声。
半响没有回应，却见破碎的龟壳直接脱落，然后老龟身体一变，竟化回了他老叟模样，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龟老叟颤颤巍巍地下了地，然后向方流跪了下去。
“多谢王上救命之恩，还助我摆脱龟壳束缚，虽然日后少了层防护，却更加逍遥自在。”龟老叟说道。
“一把年纪了快别拜了，别闪了腰，躺下慢慢调养吧。既然你加入我的伐牧联盟，那就是我的人了，那失去的河神令我自当帮你讨回。”方流将瓶中的酒饮尽说道。
龟父子听了激动不已，即便他们知道方流现在根本不可能拿回河神令，但是却受方流身上的气势感染，看到了一个叫作希望的东西。
龟老叟见方流拿着一柄鱼叉显得寒酸，于是说道：“王上，那雨州牧神功盖世，甚至可能拿到了雨州的州灵圣器，修为更加恐怖。王上少年才俊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胜于蓝，若是能有趁手的宝贝便能加大不少胜算，那川山之北有座黑色断崖，断崖之上有个洞天……”。
“老龟，你难道是要大王去取黑崖洞天中的那件灵宝？”包厉打断了龟老叟的话责问道，“那黑崖陡峭险峻不说，那灵宝强光逼人，热浪席卷，根本无法靠近，你这不是让大王去送死吗？”
“我自然不会让大王去送死，但是富贵险中求，那灵宝绝非凡物。当年我还是一只懵懂未知的小龟，一日浮出水面觅食，却见一道光从天外飞来，流光溢彩，最后轰隆一声落到了东川山，东川山被一分为二，其一是现在的东川山，另一个便是现在的黑崖峰，但是黑崖峰当时还不黑，只是黑崖中央出现了一个洞天，洞天里面时常发出灼目强光，炙热无比，生生将黑崖山炙烤得黝黑。”老龟讲述着陈年老事，他活了将近千年，见闻极广。
“当年也有高人前去查看，但是都抵不住强光照射，纷纷殒命。最后那灵宝也像是陷入了沉睡，只是偶尔闪光，但是即便是金光一闪就足以要了人命。所以王上，灵宝在那，危险也摆在那，就看您自己决定了。”龟老叟把难题丢给了方流，意思很明显，灵宝很强大也很危险，敢不敢去拿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