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平凡之人
一纸干戈2017-11-28 02:067,770

  有火在他们的党中发起,

  有火焰烧毁了恶人。

  ——《圣经·诗篇·神对他子民的良善》

  晚自习的第三节课总是难以支撑的。因为对于一些申请过的走读生来说,这就是最后一节课。即将回家的信息促使着一些人无心去投入题海,所以当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是同桌推了他好几下,他才从教室里面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

  校园陷入了黑暗,就像是一座堡垒被黑暗的恶魔包围。黑夜无边地笼罩在曾经明亮的苍穹之上,在这里,黑暗张开了他的手,密不透风地压在了这个世界的头顶。整个世界被包裹了。

  校园中大多数地方已经沉睡了,操场上一片漆黑,那些婆娑的树影此时也鬼影森森,只有些昏黄的路灯在亮着,微弱的光像是一支蜡烛,路过灯下,那一片幽幽的黑影,伴随着行人越走越远。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那些教学楼此时都在亮着灯,就像是一盏分成了好几个层次的灯笼。校门口的老大爷依旧在聊天,手指头里面夹着一根红塔山,香烟冒出的袅袅白烟伴着冷空气被他吸进身体里面。

  十一月份的上海,天气并不算是很冷。街道还是那样,城市也还是那样。一切都运转的极为完美而机械。太阳每天还是照在黄浦江的江面上,每天都照样升起来,做这座城市的装饰和点缀。每天也都照样落下去,把城市的装饰和点缀让给无边的黑夜。

  乔茂琛骑着自己快要被铁锈占领的自行车上——虽然仅仅是一年前多买的,但是现在已经快要布满铁锈了。

  街道上被清理的很干净,车轮在路上发出鸭子叫的声音。他没有空去管,因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些价值三四十万的汽车从乔茂琛的身边呼啸而过,颇像一个胜利者。然而他们即将也要被那些英菲尼迪玛莎拉蒂超越,在他们面前,他们又像一个失败者。

  生活在上海的人们每天都在失败和胜利之间徘徊不定。

  乔茂琛不知道自己是成功还是失败。他每天都在这里追寻着什么,似乎也在失去。他失去的速度大于得到的速度。在学校里他似乎找不到什么值得别人利用的东西,除了他掌握的那些严重超纲的理科知识。

  自行车在繁华的街道一闪而过,匆匆如同一匹白马。商业街所有的电子屏几乎都在播放着有关于索多玛科技的消息。索多玛科技乔茂琛是十分熟悉的。或者说喜欢科技的男孩没有一个不知道索多玛科技的。这几年如果说科技需要一个代名词,那么科技就叫索多玛。

  乔茂琛是知道的。如果说他能在这些繁忙而杂碎的事情中偶尔抬一下头,偶尔能让自己紧绷的心脏放松一下,那么他一定是通过阅读索多玛科技的杂志来让自己放松。这是他唯一的爱好。

  他没有兴趣去管这些事情。学校里的事情足以压塌他所有的心情。他看来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不去学校。因为不去学校他能做的更多。

  街道上可以看见布设在上海市区的警卫。上海市的特警出动了。他们的目标是保护索多玛科技公司的安全。毕竟中国在很多科研方面和索多玛科技公司有着共同的研究。在这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科技就代表了生产力。每个人都想要自立门户,但是有些人却有没有那个自立门户的能力。

  索多玛科技降临上海召开最新一届的次世代军警民用机器人的展览,这对于各行各业的人来说是十分震惊的。索多玛科技开发的智能手机在性能和外观上超越了美国的苹果公司,所以对于索多玛推出的新产品,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

  乔茂琛来到学校附近的网吧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没有迟到,也没有早来。网吧里氤氲着香烟和零食的味道。没有人注意他。他只是这个搭建在这个大城市基础上的舞台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丑。

  毕竟小丑太多了,他在这小丑的时代和潮流里,称之微不足道也毫不夸张。

  今天晚上的气氛有些突出的热烈。乔茂琛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走向网吧后排的时候,很多网友都在玩索多玛科技公司出品的一款竞技游戏。论坛里也基本上都在讨论索多玛。

  “你来了啊。”

  乔茂琛看着后面趴在桌上的男孩,男孩的刘海很长,长到已经遮住了眼睛。不得不说他在这个城市里的朋友并不是很多。

  “路迢,这么晚了,找我到网吧里干什么?”

  乔茂琛看着桌子后面的男孩,男孩的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你也知道,咱们那个破学校组织参加有关于索多玛科技进行的活动。每个班级只能抽出两个人。你也知道,咱们班里就你和老龙是技术宅。我想参加,毕竟那里现场买的索多玛XI手机还没有上市。”

  “你让我帮你写论文?就为了一篇论文?”

  “你要钱不?”

  宽大的苹果电脑后方终于露出了一张男孩的脸。男孩长得并不帅气,长了很多的青春痘。他看着乔茂琛,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充满了自信。

  乔茂琛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直视这个狡猾者的双眼。因为他的双眼总会让他嗅到一种肮脏和恶心的味道。但是在这个城市,似乎路迢才是能够唯一认清他的优势的那个人。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可笑。一个能真正了解你的人,或许真的是你心中最讨厌的那个人。然而人总是矛盾的。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忍耐自己心中那种烦躁和厌恶。这或许是人的长处。

  路迢的脸在电脑屏幕散发出的蓝色荧光下显得油汪汪的。他是油性皮肤。乔茂琛的头低下去,看着自己那双已经老旧的山寨的耐克鞋。

  “行,我帮你……”

  ……

  第二天。

  今年的气候显然不大正常。上海市的天气逐渐开始变得寒冷了起来,早上的风很冷很硬,天上出现了微微的亮光,虽然还是让大多数的风景沉睡在黑暗之中,不过比起寒假时候墨汁一样的一片漆黑,这种微弱到极致的光也算是恰到好处。天空被光芒照成了一块深蓝色的翡翠,严丝合缝地盖在天空之上,街灯那个时候还是带着昏黄的光,无精打采地亮着,不过很快就会熄灭;那个时候起床的人真的很少,每一栋楼房中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家亮着灯。

  不过一些上班族都已经纷纷迈出家门准备工作了。充实的一天就从这个黑漆漆的,还是有点微凉的早晨开始。可以看到街边的那些路灯依旧投下昏黄的光,街上的车还比较少,可以看到一些人驾驶的车箭一样地闯过红灯,潇洒地向前奔驰而去。

  一个人除外。

  他不喜欢急促的感觉,不喜欢为赶时间去让自己变得无聊和急躁。毕竟上海的风景还是不错的。他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呼吸着干冷的空气,耳朵上插着耳机。早上的街道上面很少有人,能够保持如此悠闲的姿态大早上慢悠悠的,他算是其中一个。

  每天都是如此,吃完早餐后的他经过一条冷冷清清的公路,走过一个人来人往充满市区气息的十字路口,然后路过一排排门市房,最后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两个老大爷门卫的广播中传来悠长的音乐声,就这样每天经过一遍遍熟悉的景物如同重播一样走到学校,然后在不同的时间段再走回家。这就是他的生活。他是一个看起来平凡的就像是尘世中的一粒沙子的千百万高中生中的千分之一。

  又是一个如此重复毫无新意的早上。乔茂琛拉开教室后面的门,刚要扔书包的时候发现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身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个人似乎是新来的学生,穿着一身褐色的风衣,头发很蓬松,还有一丝故意弄出来的凌乱。他看起来很结实的双臂盘在桌子上,然后埋头看书,其实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微笑问道:“兄弟,干嘛坐我这里?”

  那人带着几丝红色的印痕的脸庞抬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你是新来的吧?”乔茂琛继续问道。

  “嗯哪。你们这的学校太不给力了,新生报到竟然连桌子都不给。”他似乎很不满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坐在五星酒店一样。过了一小会儿他又补充:“我叫鲍啸风,不要念错我的名字。对了,我是陕西人。”

  然后他便不说话,转过头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型,之后继续趴在手上睡觉。乔茂琛一把将他从自己的座位上拉起来:“大哥,我还得坐呢。”

  “那我坐哪里?”鲍啸风似乎也感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地道,于是他立刻走到后面装满了书的一排排壁橱边,自己找个地方蹲了下来。看着鲍啸风蹲在地上像个幼儿园小孩子一样双手支撑着头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乔茂琛看着他嘿嘿一笑,之后把自己的凳子让出一半:“来,坐这里吧。”

  “那还真是感激涕零。”

  鲍啸风迈着大步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乔茂琛让出来的椅子上,之后还故意挤了挤。两个人一起坐着一把椅子显得很拥挤,但是好歹没有让新同学蹲着,这一点还是让他很满意的。

  两个人用一种很艰难的姿势支撑了半个早自习,总务处的人才把椅子和课桌送到教室。

  “欧了,我有自己的装备了。”鲍啸风看了看四周,只有乔茂琛没有同桌。

  “哈喽,我又回来了。”他把凳子靠近乔茂琛,显得很活跃。

  这就是新同学。看着人来人往的校园,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书籍,他只能伸伸懒腰。而在累了的时候,他就会回头看看鲍啸风,后者似乎对学习没什么兴趣,用老师和家长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不良少年。但是乔茂琛不喜欢用那种看人的眼光来看他,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感觉。

  “这个学校比起我们那边的差远了!”

  下课后鲍啸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看着对方那种带着几分轻视和几分迷茫的眼神,乔茂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

  “上海虽然很发达,不过我觉得并没有我以前的城市好。”

  两个人沿着干净的楼梯向下走,不时有老师带着飘渺的烟味从身边路过,然后引发一阵老师好的声音。

  “这里的人感觉没以前学校的好。”鲍啸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索多玛A型手机,崭新的手机看上去价格不菲。

  “什么叫我们的学校,我是借读的。这跟我有什么毛线关系。”乔茂琛有点懒得搭理他的感觉。他抬头看了看苗孤成,发现对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光彩,好像是回忆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遥远的快乐。

  鲍啸风的人和名字一样,他似乎就是一阵风。一阵不知道将要吹到何处的风。

  自习结束后,一阵阵议论声从高中的所有班级中同时爆发出来,广播喇叭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常见的刺耳的喧闹。不用多想,这个时候大开扩音器到处浪费电力宣传的肯定是学校在宣布期末考试的事情,刚刚主任在广播中高声喊着有关于考试的事情,说是所有学校联合考试,要把我们重点学校的风采展现出来,然后又取消了本来就不上的音体美,之后又加了作业和一些自习课,中午休息时间减半,这些完事了之后,还有说了一些苍白的鼓励的话,这才宣告作罢,一直在震颤的扩音器也安静了下来。

  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带着毒药的剑,一刀刀戳在人的心里。繁杂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被老师指定的班长红着脸伸着脖子大喊闭上嘴闭上嘴,就像是一群躁动的蝗虫,就行是要面临死亡的蚂蚁。

  教室中的声音越来越高,不光这个班级,其他班级也都在议论这些事。

  “我管他扯什么淡。”坐在教室角落里,梳着夸张头型的鲍啸风知道自己应该回家了,他破例通过不大拿的上台面的手段获取了提前回家的权利。

  “这么早就走?”乔茂琛看着他,似乎有点奇怪。

  “请了假,有假条就可以。”

  鲍啸风走出门,外面的空气显得十分的寒冷,风就像是带着毒药的匕首,往人的骨头缝里面狠狠地刺。夜色四合,整个世界沦为黑夜的天堂,黑暗的夜空,黑暗的无法再黑暗下去了。昏黄的路灯只能提供主干道一丝的光明,灯下,仍然是一团乌黑。

  走下楼的时候,一个清秀的女孩班长迎着他走了上来,他没有留心,因为走廊中太暗而他喜欢在黑暗中行走的原因,两人猛地撞在了一起。少年慌忙说抱歉,然后声控灯亮了,他看到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十分精致俊美的脸庞,女孩的头发略微带着一点柔美的褐色,一双眼睛散发着柔和的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白皙的俏脸正对着他,他的脸瞬间红透,只能低头去捡起她散落的书。

  “没关系,我来捡吧。”看着女生水晶一般的明眸,鲍啸风赶紧道了一声抱歉,迅速离开了现场。走下楼的时候,他望着一轮寒月,又抬头望望那个窈窕的身影,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他的心头翻滚着。

  然而这种感觉瞬间平息下去。

  在这座城市,存在着一个漆黑的角落。

  在废弃的旧开发区,有一些政府懒得去收拾的烂尾楼。这些烂尾楼被盘踞在上海市的黑恶势力所掌控。他们和政府达成了某种隐晦的协议,然后在这些烂尾楼的基础上重新翻修,修缮了屋顶和一些供水供电的设施。大楼外表看起来并不美观,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内部设施却有着和外部设施截然不同的布置。

  这个阴暗面虽然成形的时间很晚,但是却是整个上海市最牢固的存在。长期以来,和警察达成某种协议的黑势力利用手中的武器和交易得来的资金在这里扎根生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从来没有人能撼动这块据点在上海的地位。黄浦江的水冲不走它,东方明珠的光也无法将这块污点从整个市区清除。这似乎是永不能被撼动的。

  武力带来的恐惧逐渐成为群体带来的恐惧。几乎没有出租车想要拉目的地是这里的顾客。而且来到这里的顾客也几乎不需要乘坐出租车。

  然而今天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烂尾楼群的门前。说实话,出租车和烂尾楼根本就不是一道风景线上的两个事物。

  鲍啸风穿着沙漠色的风衣从车上走下来。他的眼神和上课时竟然完全不同。现在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格外寒冷。他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猪圈里饲养的生猪。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是沉闷的。鲍啸风穿着的是沙漠迷彩色的军靴。和黑色的军靴截然不同。他抬头看着守在那烂尾楼简陋的大门前面的一排混混,目光变得空洞而冰冷。似乎他的眼神中根本就没这些人的存在。

  混混们看着他,本能地骂了几句。但是他们又本能地往下退了几步。他们还是知道害怕的,害怕比自己强的多的人。

  这些拿着砍刀和锯短了的猎枪的混混从本能上对鲍啸风产生了一种恐惧。他们不敢接近他。因为从外表上来看,他更像是一头沉默的,凶狠的野兽。

  走进烂尾楼内部的时候,鲍啸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他发现这里的混混竟然几乎全都装备了枪械。无论他们装备的是什么型号的武器,都已经足够证明了这片已经烂掉了的土地上这些混混的实力。

  他走到单元门前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穿西服的男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了。夜晚的空气有些冷,男人的双手已经有了轻微的颤抖。

  “鲍先生。”男人看着鲍啸风,“陈总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

  鲍啸风扫了那个男人一眼,男人的四周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感觉有千万把刀子刺穿了他的身体。杀人如麻的狂人视人命如草芥,他们的身上总会散发出一种凶悍的气场,这种气场叫做杀气。

  楼内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舒适的许多。他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装备了枪械的混混,这些混混的腰间都缠着子弹袋。他们明显并没有什么精锐的训练,看上去也仅仅是会打枪的混混。不过他们的武器明显不错:雷明顿,麦德森冲锋枪,汤普逊,司登,盖德,波波沙等,甚至还有老式的机枪。

  “这里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说这句话的是鲍啸风。这是他来到这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穿着西服的男人回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鲍啸风,忙道:

  “当年陈总安排黄武在这里混,跟政府达成协议,让他在这里干黑活,就是为了这一天。黄武经营的很不错,而且为人够低调。他在这里囤积了足够多的武器,从二战到冷战,甚至还有从菲律宾买来的。这些武器足以把任何来到这里的警察送进坟墓。”

  鲍啸风没有多说什么。两人走了很长时间,也看见了很多内幕。鲍啸风这才知道,这栋楼已经被上海本地的轻微犯罪分子占据了。这些偷盗,诈骗,传销,抢劫的人渣都居住在烂尾楼里。他们受到这栋楼的主人黄武的保护,黄武把武器发给他们,让他们保护他的利益。

  鲍啸风随着那个穿西服的人进入了整个烂尾楼里面积最大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其他的明显不一样。走进这个房间,就如同进入了中世纪欧洲的宫殿。这里面摆放的名贵物品很多,但是仅仅是一种奢侈品的罗列,丝毫谈不上美感。

  “陈总。”男人向鲍啸风介绍。

  “陈梓光阳,早就听说鲍先生是个出色的人才,今天一见,气场逼人,果然不同凡响。”坐在松软的沙发里的一个穿着金色西服的男人站起身来,他的左手握着拐杖,伸出右手和鲍啸风握手。

  “说吧什么事。你能联系到我们的人,证明你确实不简单。”

  “是这样的。”陈梓光阳看着鲍啸风,“索多玛公司正在这里进行一场展览。他们为了向中国政府炫耀他们的武力,把一套索多玛装甲和他们的【索多玛】基因载体拿到了中国。索多玛装甲是明面上的东西,然而基因载体则是暗地里准备和军方交易的病毒。”

  “你们想要凭借你们这些杂碎去抢夺病毒?你们连重机枪都没有几挺,难道你们要用混混去抢夺?”

  坐在陈梓光阳身边的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向墙角。他搬开墙角的一个柜子,柜子连通的墙壁瞬间被打开。墙壁里是满满的武器,大多数是中国产的出口枪械,榴弹发射器,还有火箭筒。这些武器屋子里的混混也有装备,看得出来这批武器的价值很重要。

  那个穿着夹克的,长相一般身材壮硕的男人就是黄武。

  黄武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才华,也没有什么领导天赋。他的统治方式很简单:金钱和杀戮。他早期就凭借着自己手里的砍刀和自己的那些武术功底建立了自己的底盘。对于手下人,他的耐心一般是比较少的。

  鲍啸风只是简单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里的武器都是最先进的。我还有一台无人机。凭借这样的装备,我有信心去和美国陆军对抗。外面的武器虽然老旧,但是威力不减当年。二战和冷战时期的步枪和冲锋枪,也未必派不上用场。何况,我们的人和枪都很多。我们还自制武器。”

  鲍啸风沉默了一下,目光倾斜,冷冽地看着陈梓光阳。

  “索多玛公司部署的兵力虽然武器先进,但人数很少。中国内部给他们部署的保安力量也仅仅是上海的警察。在场的唯一能和我们抗衡的力量,就是虹剑特战队。”

  “虹剑特战队我来解决。”陈梓光阳擦着眼镜,他不戴眼镜和戴眼镜时候的眼神一个样子,都是清澈而带着别人捉摸不透的狡黠的笑意。

  鲍啸风点了点头。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那么索多玛的外骨骼兵呢?这些人穿了外骨骼机械就像是人肉坦克。”

  鲍啸风看了看陈梓光阳,道:“我会收拾他们。”

  陈梓光阳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自然,但是又让人不自然。他整个人像是一台可以随时变换表情的机器。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总是在微笑,也总是在给某些人带来祸殃。对于他来说,构思一场灾难似乎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鲍啸风没有迎合他的眼神。他看上去是那么平静和冰冷。

  “很早以前就听说,六狱门的人都是很可怕的存在。既然有你在,那我们这次办事,就是丝毫不愁了。”

  黄武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十分得体。在黑道上度过的岁月中,他已经养成了夸赞强者的习惯。他习惯性地认为鲍啸风是强者,所以也理所应当地说了一句。

  鲍啸风突然用一种冷酷的眼神看着黄武。黄武也很吃惊。对方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鲍啸风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知道,六狱门?”

  黄武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让他悔恨终生。六狱门,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它的可怕超过了圣经中描绘的撒旦统治的地狱。黄武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而冰冷。

  鲍锋突然看着陈梓光阳,笑着问道:

  “你觉得,这些混混的利用价值是多少?”

  陈梓光阳笑了笑,道:

  “几乎为零。”

  鲍啸风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似乎被他看到的所有人血管里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了。他慢慢的站起身来,一种恐怖的气氛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那么我可以全杀了吧?”

  ……

继续阅读:第三章:杀戮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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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寒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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