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夏梦之的反应,冷笑了一声。
她被我的冷笑弄得有些发毛,尖着嗓子说:“贱人,你笑什么?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抢林泽的,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们已经订婚了,林泽早晚都要娶我的!”
我抱着手臂,看着心虚还硬要耍横的夏梦之:“不稀罕,我已经跟卞松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这次回来可不是捡什么我之前扔掉的人,至于我来做什么,用不着你过问,你,也不配。”
说完话,我不再理睬夏梦之,一堆文件等着我处理,我可没工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大概是听到我不是来抢林泽的,夏梦之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将两只腿的位置交换了一下,翻着眼睛说:“算你识相,就算你是来抢林泽,也抢不到。”
我从厚厚的文件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坐在沙发上四平八稳,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随后我利落的拿起办公桌的电话,按了一串号码。
“叫保安上来,我办公室有畜生。”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夏梦之一听,涨红着脸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我气呼呼的问:“你骂谁呢!”
“谁捡骂,我就骂谁!”
“你……”夏梦之气的脸色又红变白,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说完,甩手出了办公室,还不忘重重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太言底下也成立了一家传媒公司,跟当初林泽听到的消息一样,夏总主动找我说是合作,我故作架子说考虑一下。
回去我将这事一五一十的跟林泽说了,林泽只说了三个字:“答应他。”
答应跟太言合作,两家企业都开始迅速成长,太言开始招聘新的人手,林泽顺理成章的将他的人安排进去,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本来想着自己的人在太言公司能看出什么问题来,用来作为交换林伯父的筹码,只可惜太言的人都很谨慎,高层饿都是自己人,跟我说是合作,却也一直没有正儿八经的共同经手一个项目。一时之间,似乎僵住了。
我的公司在平凡的气质里,日渐强大,强大到有些出乎意料,林泽倒是不慌,提前了上市的计划。
这些,都是已经一年后的事情了。
一年,昔昔长高了不少,跟林泽的关系也更密切了一些。
一年时间,孙琦的孩子都会说话了,孙琦说话也稳重了许多,他说,他自己什么样子无所谓,但是不能带坏了孩子。
为人父母,多少都会改变一些。
现在,我当妈了,更加迫切的希望林伯父可以早日回国。
这一年来,与太言一直打着合作伙伴的名号,大大小小跟夏总不会知道吃了多次饭,开始时候,他跟我说话还有些试探,甚至有些带刺,怪我带跑了卞松。
随着公司发展的顺利,水涨船高,他对我的称呼也从小凡变成了周总。
我对称呼没兴趣,只是觉得,刚见到夏总的时候,还是卞松给我一张票,那时候我还是个听到太言就会张大嘴说哇塞的底层小员工,夏总在台上演讲,看起来特别威风霸气。
现在呢,我却可以与这个曾经我认为一辈子无法平等的人平起平坐,而对他的那些崇拜,也随着对他的深入了解而烟消云散。对现在的我而言,他就是一个为了利益什么都干的商人,还是最卑鄙的那种。
他老了,不管是气魄还是面容,都不如从前,他想给夏梦之找个男朋友,夏梦之却死拽着林泽不放手,看的出,对于夏梦之的婚嫁,夏总有些着急。
我着急的,只有林伯父何时能回国。
这天,夏总亲自来我办公室,说是有个大项目要跟我合作,当时我就觉得,时候到了。
晚上回家,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林泽,林泽看着我神色有些激动,他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说:“周凡,我等着一天很久了。”
合作对象是个外国人,他出手很阔绰,相对应的,要求也高,夏总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找了我。
我先是假装为难,以自己不够成熟为借口拒绝,而后在夏总再三的劝说下,‘勉强答应。’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有些紧张,不过一想到林泽站在窗边期盼的样子,整个人就会迅速的镇定下来。
按照之前林泽给我的计划,项目进行到一半,我不干了,对方提出赔偿,我说好,但是要走按照法律程序走。
走法律程序很正常,赔偿多少钱不要紧,要紧的是,一旦有法律介入,事情就不简单了,我这个小公司清清白白,我一手养起来自己心里有数,但是太言不一样,大公司长年累月下来,能站在高峰,少不了背地里的一些黑勾当。
夏总为同一个项目第二次来我公司的时候,看上去苍老很多,之前的欣喜劲,一点都看不到了。他很疲惫。
进了办公室,夏总也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这一点,他们父女倒是挺像,
我打开窗户,静静的等他抽完。
开口第一句,他问:“为什么?”
我在办公桌后面,冷冷的看着他:“你不该让一对父子不能团聚。”
他的手一抖,烟灰落在裤腿上,他苦笑一下,满脸的褶子像是又多了不少。
“我早该想到了,你跟林泽那小兔崽子竟然还有联系,要不是梦之喜欢他,我……”
我打断他的话:“不应说夏梦之喜欢他,应该说,他有利用价值。”
“呵呵,世道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站出来说上几句。”
我没再吭声,毕竟他还是长辈。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他坐够了,想要起身,没想到这一下没起来,跌坐回沙发里,我连忙想要从桌子后面去扶他,却听见他说:“明天我会让,梦之妈去唐警察局,然后,你,你把项目做完,我们两不相欠。”不长的话,他却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
两不相欠?要是让他跟夏梦之分开那么久,他还会说两不相欠吗?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计较太多,我说:“好。”
第二天,林泽给我打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激动,甚至还带了点哭腔:“老婆,我爸的案子,要重审,老婆,谢谢你,谢谢你。”
握着电话的手,有点抖,挂了电话以后我看着窗外,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当女总裁的日子固然潇洒,但也累。林泽找到酒吧的林祈,说要把公司给他的时候,林祈怀疑林泽脑子有问题。
他直接把林祈带到家里,我告诉昔昔叫林叔叔,昔昔歪着脑袋看看林祈说:“他也是林叔叔?”
饭桌上,林泽把这些年的是都说开了,林祈叼着牙签看似不正经,眼圈却红了,我相信,他也很想念林伯父。
林泽说到要把公司过给林祈,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我往嘴里塞了块土豆说:“正好,我的也给他,落得清闲。”
林泽和林祈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那可是你一手培养的。”
我抬头看看这对兄弟,笑笑,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么了,太累,我就不是当老板的料。”
林祈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说:“我爸回来了,我哥和嫂子把公司给我了”
他突然猛的坐起身来,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递给昔昔说:“小侄女,零花钱,那去玩。”
我见了,正要把卡还给林祈,林泽却拦住说:“别,让他给。”
林祈咧着嘴,得意的说:“我是两个公司的老板,以后有的是钱~”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以前没钱一样。
接林伯父的那天,外面下起了小雨,我、孙琦、林祈、林泽还有昔昔,在机场候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焦急。
终于,林泽和林祈见到了林伯父,飞一样的冲过去,我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拉着昔昔的小手慢慢的靠过去,
我以为林伯父会是一个严肃的老头,要知道林泽和林祈生气的时候,都挺吓人的。林伯父到一点没有架子,看上去很随和,而且,还挺潮。
穿了个背带裤,带着帽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国外游玩回来似的。
来到林伯父身边,他看见孙琦,笑眯眯的说:“孙琦都这么大了?”
孙琦一笑说:“叔叔,你别打趣我,5年前,我也这么大。”
5年前?我心里一惊,我记得我跟林泽重逢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五年前,要是我不出现的话,是不是……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泽,后者正温柔的看向我。他伸手将我拉过去:“爸,这是周凡,你儿媳妇,这次您能回国,多亏了她。”
我紧张的笑笑,看着林伯父说:“伯父好。”
“伯父?”林伯父扭过去问林泽:“没结婚?”
林泽挠挠头发说:“还没呢……”林泽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伯父一个抬手给了林泽一个脑炮。
“这么好的闺女你还不娶回家等什么呢!!”
我看着林泽欲哭无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昔昔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我的手,奶声奶气的问:“妈妈,他是谁啊。”
我抱起昔昔,靠近林伯父一些,对她说:“这是爷爷。”
林伯父一听,眼睛瞪的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这……这是我孙女?”
我点点头,他颤抖着双手,抱过昔昔狠狠的亲了一口,昔昔也不怕生,笑着又回亲了林伯父一口,林伯父脸上都笑开了话,同时,又给了林泽一个脑炮:“孙女都这么大了,你怎么回事!”
林泽苦着一张脸,没敢说话。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机场,林泽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脚步放慢,我跟在他身边,走在人群最后面。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领证?我不想我爸回来天天揍我。”
“看你表现。”
“今晚我把我爸和昔昔送到别墅那边,晚上我去你那儿,好好表现。”
我一听,顿时红了脸:“大白天的,瞎说什么呢!”
“没瞎说,我认真的,不是你说看我表现吗?我给做饭,诶?你脸红什么,哦~那方面表现我最拿手了,你知道的。”
“……”
林伯父回来了,我和太言之间的合作本来应该继续,但是中间外国友人听说我的公司要换老板,犹豫再三,决定撤了。
不知道夏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什么表情,我猜,一定不会太好看。
一个星期以后,我们跟林泽站在民政局里排着队,他时不时的把脸凑过来问我:“老婆,我今天帅不?怎么样,行不行?”
身后的姑娘看林泽这样忍不住的笑,我给了他一拳没搭理他。
照相的时候,林泽紧紧的挨着我,咔嚓一声,像是把我们所经历的那段不美好的时光,通通隔离在了另一端。
拿着小红本,林泽放开来看了好几遍,捏捏自己的脸问我:“我没做梦吧,我们结婚了,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将我抱起,转了一圈,周围的人都怀着善意的笑看着我们。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说:“快点放我下来。”
“不放,你是我老婆,不怕。”
这个男人,是我老公,他叫林泽。
公司的手续的交接,处理了一段时间,一直闲散的林祈忽然忙碌起立十分不适应,见到林泽骂骂咧咧的。
“艹,你是神仙的吗,之前都是怎么摆弄的,我他的都要忙死了,能不能别坐着,我脑袋疼,你帮我弄弄。”
林泽吃着水果,口齿不清晰的说:“林总,现在我可是局外人,你这些东西都是公司的机密,我不能碰么。”
“艹!你手里不是有股份么?”
“那是用来分钱的。”
“靠!”
举行婚礼的时候,我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给卞松发去一张请柬。
婚礼当天,卞松来了,他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姑娘,我不认识。卞松给我介绍的时候说:“挺好的姑娘,适合我。”
女孩子看起来很依赖他,目光一直追随着卞松,,眉眼间尽是柔情,而卞松的手,也一直与她十指相扣,时不时的俯下身来听姑娘说话,而后二人会相视一笑。
安璇和徐城带着孩子,看到安璇的时候激动的想哭,她扁扁嘴说:“新娘子哭什么。”嘴上这么说,却比我先掉眼泪。
这么多年,我们经历过最痛苦的磨难,做过最残忍的决定,体验过最绝望的人生。好在,老天带我们不薄,在苦难的背后,给我们相对应的幸福。
那么,我想说,不管你现在经历着人生哪一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都会看到晴天,迎来属于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