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梅的脖子仿佛被捏断了一般,就在她觉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夏奕璟猛地一个甩手,她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坐到地上,“咳咳。”拼命地咳嗽。夏奕璟心中的滋味不明,或许是黎梅的这句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里,顿时心里有了一丝顾虑——龙樊川。
菱州——
龙樊川闭着眼,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一觉了。待她睁开的时候,依旧是枕在夏奕枫的膝盖上。她大惊,一个起身,由于动作太大还是惊扰到了闭目养神的夏奕枫。“醒了?”清冽的声音让龙樊川犹如醍醐灌顶。“嗯。”她仅剩的一丝睡意也在他的声音中散去。接下来的气氛尴尬的很,龙樊川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夏奕枫,如果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是不可能的,就在她犹豫着的时候,夏奕枫开口“后面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你去解决掉他们?”龙樊川一蒙,她怎么不知道有人跟着,却仍旧是依着夏奕枫的吩咐下车等待着。马车停在道路的另一旁,龙樊川将夏奕枫和车夫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后又重新上了马车。
果不出夏奕枫所料,随后她就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和人声。“吁——吁——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若是跟丢了,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待不起。”就在他们望着马车疑惑的时候,龙樊川抽出腰间的长鞭,一个使劲就缠住了当中看似是头目的人的脖子。剩下的人大惊,正要提起到刀,却被随后的银针集中脖颈处身亡。龙樊川正在好奇时,却见车夫挟着夏奕枫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这些人自然是留不得的。”这时车夫的声音开始变得女性化很多,出乎龙樊川的意料,那车夫似乎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
“嘶——”车夫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俨然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她一手挟持着夏奕枫,手上拿着数枚银针。龙樊川推测那针上一定是淬了毒的。“龙将军还是先行回朝吧,主人现在很是需要你的帮助,至于七王爷么?奴家不会为难,只是想要——”龙樊川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是夏奕璟派过来协助她的人。“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你这样算什么?”龙樊川握着鞭子的手一个使劲,鞭子那头的人一个闷哼,当即丧命。显然龙樊川对他没有了逼问的兴致。
那女子微微一吃惊“龙将军难道要站在主人的对立面么?仅仅是为了这个男人?”龙樊川一愣“我不是说我自有打算了么?你不过是我哥手下的一条狗,还想管我多久。”说着龙樊川的鞭子在那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朝她袭击过去,龙樊川一个疾步过去将夏奕枫夺了过来,心里想着刚才的对话也不知他听到多少。那女子直直地摔倒在地上,疼的直喘气,龙樊川见夏奕枫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变转向倒在地上的人“你这样多事的女子,本是不想留的,还不快滚。”女子在走的时候眼中明显地有着一丝不甘,却还是伸手将腰牌解下抛给了龙樊川。
“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你还有个哥哥?。”夏奕枫开口。龙樊川一愣,迅速收好腰牌。她的父亲龙隐只有一子一女,在外看来是如此的,她和龙樊雁也向来没有什么太多的纠葛。龙隐曾对她说过她是龙家的剑,所以她自小是不被外人熟知的存在。在府内都极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见龙樊川不语,他也没有多作追问。照着现在的情况,马车是不能用了,只是他们两个一伤一损,现在这样的情况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知道两个人可以坚持多久。
“夏奕枫,你打算怎么办?”龙樊川真的是欲哭无泪了,望着男人此刻镇静自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四周应该有村落,我们四下寻找看看。”夏奕枫摸索着想要前进,龙樊川连忙上去搀扶住他。依照现在天色来看,必需要马上寻得一处地方,至少不能再大路中间露宿街头吧。
皇城——沧都——
上官梦晚有些拿捏不住夏岚启的打算,但也从御医那里隐隐得知他的身体状况。本打算即刻让夏奕荣回京,却在这时已经联络不到他了,她特地召见了叶长清。
“叶大人可知太子如今都在菱州做些什么?如今这样的情况必须赶快回京才是。”上官梦晚近乎焦急的声音让叶长清一愣。他何时见到皇后娘娘如此失态的样子,一向最是耐得住性子的她在此刻也是手忙脚乱的。
“娘娘,还是凤体为重,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叶长清的话似乎并没有安抚到她的心情反而是让上官梦晚怒摔了杯盏。整个凤栖宫静寂的可怕。上官梦晚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上官旻被刺杀一事发生后,她的心就开始惴惴不安,仿佛有一股子势力,矛头直指她上官家。
“哼,他夏奕枫就算再有能耐还能说动龙樊川来帮他不成,你要让太子近日多与侧妃亲近,拉拢人脉才是。”上官梦晚的话明显是说给叶长清听的,他们是亲家,但她的亲家可不止他一个就是了。看着叶长清阴沉的脸色,上官梦晚借口身子不适也就尽快打发他离开了。
——菱州——
龙樊川和夏奕枫走了许久才终于看到一处村落,看上去人家稀疏的很,不过至少不用风餐露宿了。对于他们现在的状况来说,需要的就是好好休养一段日子。龙樊川上前敲门,门打开后却不知如何开口,正在碍于两人的身份应当如何解释的时候,她旁边的男人开口了“我们夫妻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不知能否借宿一宿。”开门的是一个老女人,苍老的厉害,打量了两人一番,看着并不是坏人的样子,便让他们进去了。
屋内光线昏暗,屋子里有一股陈旧的气味,龙樊川看出了男人的不适,索性从衣袖中拿出帕子让他捂住口鼻。
看着老妇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尴尬的开口“我夫君---我夫君他身子弱,眼睛患有顽疾,此番出来,就是——就是想寻得名医治病的,还请不要见怪。”龙樊川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却看见对方一脸镇静得看着他们“依我看,你们根本不像是夫妻——”
龙樊川正在喝水听到对面老妇的话愣了一下,险些被水呛住,咳嗽不止。夏奕枫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这女人至于表现的这般明显么?“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吧?看你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也不像是一般人家。”老妇接下来的话让夏奕枫哭笑不得,难得看到夏奕枫失态的样子,龙樊川不禁笑出了声。私奔?她要是和夏奕枫私奔了估计整个云逸都会天翻地覆吧!
见老妇狐疑地打量着他们,龙樊川这才收敛住笑容,故作为难的样子“也不瞒大娘说,我和阿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里逼得很紧。所以还请大娘收留。”龙樊川作势去擦眼角,还用胳膊顶了顶一旁的夏奕枫,示意他配合,只是男人一直不为所动。
老妇这才放下心来“年轻就是好啊,我一把年纪了,独自住在这里也烦闷,若是有你们陪伴,日子也能过得更加舒心一些。”
“不知大娘如何称呼?”或许是不想持续太久这样的对话,夏奕枫拉开的话题。老妇见夏奕枫长得眉清目秀,心中暗自惊讶,一时失了神“啊,你们叫我赵大娘就可以了,两位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近几日可能不在,你们能否帮我看一下家?”龙樊川正纳闷,赵大娘就已经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出门了。
“夏奕枫,难道你不觉的奇怪,我们同她才认识多久,她就这么急着离开?会不会是宫里的人?”龙樊川疑惑。见夏奕枫不语,他独自起身像是要去找什么东西,“嘭——”龙樊川看到了桌角被他撞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无奈抚额,龙樊川连忙上前去想要搀扶住他,刚要触碰到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甩掉。
龙樊川急了,他一个双眼看不见的男人究竟在闹什么情绪“夏奕枫,你能不能稍微依靠一下我?”龙樊川话刚说出口就被夏奕枫的动作打断了。夏奕枫根本没有顾及她的话,反而是像是丢了什么东西,着急的神情是在他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丢了什么?”龙樊川也意识到夏奕枫的失常。“玉佩,我的玉佩不见了。”龙樊川忽然想到夏奕枫的玉佩似乎从不离身,估计是对自己有一些重大的意义。忽然想到刚才那个老妪离开时匆忙的模样,她二话不说立刻追了上去,见人未走远,龙樊川一把上去拽住她的衣服。果然从衣袖里掉出一块成色透亮的玉佩。
那老妇的脸色苍白,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会这么快发觉。龙樊川将她重新带回屋内,顺带将她摁在地上,俨然一派拷问的样子。
“说?是谁派你来的?不说的话,我会好好伺候你的。”龙樊川将玉佩递还给夏奕枫。老妇感到自己的手臂都快断了“我——我是一时起了歹心,还请二位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赵大娘一脸谄媚。却见龙樊川的脸色不改,继续对她的关节处下了功夫“姑娘,小人该说的都说了,还请你放小人一马,哎呦!啊——”龙樊川将她的左手拉至脱臼,随后又装了上去,如此反复,静寂的屋内全都是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
夏奕枫坐在一旁,虽然看不见这一切,却发现老妇的叫嚷声着实刺耳“算了,放过她吧。”见夏奕枫开口,龙樊川有些吃惊,不过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你不说,这只是个开始,我有有的是方法让开口。”龙樊川嘴角带着一股狰狞的笑。“好我说,你先停手吧!”龙樊川停手将她肥大的身体拉到一旁。“待我喘口气——”老妇的脸色几近惨白,可龙樊川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再一股疼痛席卷了老妇的身体。
“我家本不是在这里,这里前两年住着个远亲,后来去世了,我就想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拿来变卖贴补家用。”看她的样子着实不像在骗人的样子,龙樊川这才停手。“滚——”龙樊川指着门口,老妇哪里敢耽搁,随后就不顾疼痛急忙离去了。夏奕枫嘴角不由地嗤笑“这样的拷问方法,倒不如说你本身就是一件刑具!”龙樊川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轻蔑,不想与他计较,却发现自己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而他正在安闲地把玩着玉佩。
龙樊川当即走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了他的玉佩。见他恼怒的神色,她心满意足地出门找吃的。
皇城——沧都——
夏奕璟听着女子禀告的龙樊川的反应不禁眉头紧皱“谁让你回来的?樊川?”女子明显听出了夏奕璟语气中的怒意。连连磕头求饶“当时奴婢已经牵制住七王爷了,只是龙将军,龙将军他竭力阻止所以才——”女子的话被夏奕璟一个手势打断。“腰牌可是给她了?”夏奕璟的语气有些怒意,女子也不敢撒谎,连连答应。夏奕璟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想顺利回京,光靠夏奕枫还不行,为了龙樊川的安全,他才将象征着自己身份的腰牌给了她。但愿龙樊川此行能够不辜负他的希望。
——菱州——
龙樊川在周围转了半天才发现这里是个荒芜的村落,根本就了无人烟。寻了好久才发现一些野菜,也不知入不入得了夏奕枫的口。龙樊川回来时,发现夏奕枫睡着了,很难得的,龙樊川第一次看见他睡得如此安稳地模样。
她径自来到厨房,生了火。默默地看着男人的睡颜,谁能想到堂堂云逸的七王爷竟然会在这种村落里过着这样的平凡的日子。
或许正是这样一份普普通通的静谧才能让这个一心只装着权利的男人这样平静片刻吧。
做好了饭,龙樊川发现自己像个农家的小妻子一样,如果他们的关系仅仅是这样就好了,没有朝廷的权利纷争,没有勾心斗角的权谋算计,一切就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忽然一只信鸽落在门前,龙樊川快步上前拿下信鸽脚上的信纸——“速回沧都”四个字一下子扰乱了她宁静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