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能被自家人的白事给吓得魂不附体的?心里有鬼的人呗!这大个子看起来还挺忠厚的,还真想不到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亏心事来,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吓成这样。
为了以防万一,我悄悄屏住了呼吸,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气息。
这回终于有了感知,一个,两个,三个……我清点着这些生气的个数。嗯,不多不少,正好七个。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说明眼下这里还是挺“干净”的。确认完这一点,我便把心放进肚子里,准备放心大胆的帮我爹敲边鼓,宰肥羊。
可突然的灵光一现,让我刚刚放进肚子里的心一下子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七个?!我把这个数字在脑子里瞬间过了好几遍,冷汗跟着就下来了,要知道我的感觉从来是不会把我自己算进去的……
如果把我摘出去,这里只剩下我爹,口罩小哥,以大个子为首的主家的四条汉子,怎么数都是六口喘气的,那这第七个是谁呀……
想到这里,我赶紧转回身探出头去打量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走廊,只希望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了才好。
然而我很快就失望了,走廊上依旧是白惨惨的一片,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我不甘心的扭过身子,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刚刚感觉到的生魂明明都离我很近,而那条走廊怎么也有二三十米,就算有人走过来,我也不可能觉得这么近才是。
很近……这个词再度给我的脑袋带来了一次冲撞。离的很近的生魂,莫名滑落的白被单,心虚的大个子,难道?!
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油然而生:他还活着?!我死死盯着那蒙着白被单的人形,慢慢的靠近了我爹,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摆。
我爹显然对我打扰他赚钱这件事很不满,他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看,只是用后脚跟磕了磕我的小腿,示意我别耽误他办正事儿。
我见众人都只顾听我爹说道殡仪馆里的禁忌,根本没人注意我,就又往我爹身边贴了贴,偷手准备在他背上画个四方形。
这是我和我爹早年就约定好的暗号,圆形是问题不大,见机行事;三角形是万事大吉,下手捞钱;至于四方形则是情况不妙,随时要撤;如果我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完全不敢招惹的大家伙,就在他身上使劲拧一下。
眼下情况不明,鬼灾人祸还都不好说,我只能先话个四方形,也算是给我爹先提个醒。
我手指还没触到我爹的后背,手腕子就先蹭的一下子被人拉了回去。我愤然抬头,正对上口罩小哥的一双眼睛。
刚才一直没机会仔细看,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一看,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睫毛长得不像话,但凡他口罩后面的口鼻长得差不多些,大白天走在街上一定也是个电倒一片的主儿。
我的不满也正是因为对上了这么一双眼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此时我只想迅速抽回我的手,再回给他一个羞涩的笑。
不过,我抽了几下,也没能把我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