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安迟元这话问的奇怪,古往今来多少的野史故事里不都写着呢吗?为了让人忘掉这一世的所有一切,从新开始,所以才有饮过孟婆汤,方可入轮回。的说法。“这种事情好像没人不知道吧?”我歪着脑袋看着安迟元反问道,根本被注意到我的手此时正在他的手里攥着。
安迟元目视前方,听见我的解释笑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人放下执着,放下心里的执念。”
“执着,执念?”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这些比回忆还重要吗?”
安迟元停下脚步,认真的看了我问道,“你知道执念有多强大吗?算了,说这个对你来说太抽象,你想想一个执着的人,如果太过执着,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试着理解了一下,突然发现好像不少的小说,电视剧里都有过对这种人的描述,而且好多还是以“心理变态”的状态出现,单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背后发凉。“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吓人的哈?”
安迟元点了点头,“对于死灵来说,这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个我知道!”我终于想起了之前听我爹说过的,“好些厉鬼啊,灵力强大的鬼怪啊,都是应为死后之年不散,才最终成魔,为害一方的。”我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了,但的确有不少鬼灵伤人的事件都是由于鬼灵的执念儿造成的。
安迟元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让人特别想一巴掌把他拍开,结果他好不在意的我的躲闪,还是伸手坚持在我脑袋上揉了揉,“所以,如果死灵转生了,这些执念没有被处理掉的话,不论他是带到新的人生,还是任其在幽冥地府,甚至是世俗人间飘荡,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免费看一部电影了。”
“《行尸走肉》?”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之前看过的美剧。
安迟元的手本就没从我脑袋上拿开,听我这样说完,随即就又揉了两下。“是《百鬼夜行》!你就不能少看点儿那没些营养电视剧,认真看几本书吗?”还跟个大叔似的教育起了我来。
我左左右右的躲闪了好几次,才勉强让安迟元放弃了想把手一直放在我头上的想法。“哪儿就能像你说的那么吓人了?再说了,那《百鬼夜行》是咱们的吗?那就是岛国人民编造的小故事罢了。”
安迟元见我不信,摇了摇头,“说了你一定又不相信,可是本君见过一个人,她就是靠着执念在这世上活了近万年。”安迟元说着,眼神却飘忽了起来,似乎勾起了什么很久远的回忆一般。
同时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人是你的朋友吗?你这样说他应该是个凡人喽?”毕竟精怪神仙什么的活那么多年并没有什么好让人惊奇的,“那他有什么样的执念?居然能在活这么久?是不是都活成人精了?”我见过的百岁以上的老人,就算是鹤壁童颜,可都都有些身体机能上的退化了,如果一个人活了近万岁,还能有起码的运动的话,那单就人体骨骼本身而言,就是个奇迹了,毕竟磨损度就是个极大的关口。
“算是朋友吧,不过她大约不这么看。”安迟元被我一连串的问题拉回到了现实中来,“本君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她了,不过听说她过的还不错。”显然安迟元并不很想和我谈论他的这位朋友,很快他就岔开了话题,“本君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凡事不必太过执着就是了。花茶是个很有主见,也很聪明又懂得变通的人。她不肯认你做亲人,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你一味的勉强她接受你,接受花荼,这不就成了执念了吗?”
我一听安迟元的这样说,马上就摇头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本来就是亲人,花茶孤苦了那么久,缺的就是来自亲人的关爱,如果我明知道这一切,还不能给她作为亲人的关心和亲近,你说她会不会更加怀疑这个世界?”
我突然就想起了九泽说起的他第一次见到花茶的场景,“花茶就是因为孤苦还试图自杀过,就是这样你还说她懂得变通?我看她那个时候就是钻进了死胡同里去了。”
“人的一生总会犯些错误,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错误。花茶自杀那件事情也不过就是她人生里的一个比较严重的错误而已。”安迟元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通了,就算是判官救活了她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一心寻死的是不可能轻易就放弃的。”安迟元说着提着手里的食盒给我看了看,“刚才,本君和斗战胜佛只是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和判官做过的事情给花茶说清楚了而已,她马上就改变了自己之前的种种计划,转而权衡,接受现在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疯女人。”安迟元突然这样叫了我一句,“如果你也可以有她这样的心智,那本君就真没什么好担心你的了。”安迟元说着就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下。
“啊!”我吃痛的叫着拍掉了安迟元的手。“让一说我好像弱智似的。还有!我本来也不用你担心好不好?”
“没想到啊~”我话音刚落,安迟元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我们旁边响起。
如果不是这个声音的出现,我都不知道我和安迟元说话说的居然这么入神,连什么时候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多出来个活人都没注意到。
安迟元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向着那人走近半步,顺势把我挡在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我才注意到对方是个样貌颇为妖冶的女子,不仅模样妩媚勾人,而且这样的天气里,身上衣裳也穿的十分单薄。一字领的深灰色连衣裙,裙摆看看裹住她傲人的蜜桃,让我看着不禁都替她担心,这样走路真的不怕走光吗?下面是双过膝的黑色高跟麂皮靴子,那鞋跟高的我看了有些头晕。就是这样一个性感尤物,突然出现在了我和安迟元的面前。
美人儿随意的把那一袭披肩长发撩到了身后,露出一段堪称天鹅颈的脖颈来。“没想到啊,在这里居然能碰上老熟人。”她这话虽然是看着我说的,可我明确的能察觉到她其实是在和安迟元打招呼。不单单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美人儿,而是她看我的眼神分明不是在看一个熟人的样子,而是像在审视一个对手。我心里突然猜到了这美人儿的身份,或者说是曾经的身份。
“你认识我是谁?”没想到安迟元居然也是一脸的疑惑,但他明显知道对方是在和他说话。
美人儿吃惊的捂住了一张小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安迟元,“天啊!你怎么可能连我都不认识了?!”
安迟元盯着她肯定的摇了摇头,“我百分之百的确认,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我是朱翠翠啊!”对方用一种很浮夸的声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让人觉得她这不像是在认一个老朋友,而是分明在认自己失散多年的爹,感情充沛的让人都替她觉得尴尬。
安迟元又仔细打量了那美人儿一番,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拉着我低头就走了。
“诶?”我和那美人儿同时诧异的轻呼了一声。
“闭嘴!”安迟元用极低的声音警告了我一句,拖着我就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看的出安迟元有些不对劲儿,但还是乖乖的止住了声音,任安迟元拽着我一路疾走的离开这里,因为我感受到了安迟元的不安。
一直都走出去差不多一站路了,安迟元才终于肯放慢了些脚步。
我的两条小短腿儿哪儿根能跟的上安迟元的大长腿啊,所以他的一路疾走就成了我的一路小跑,还得连跑带跳的,不然有些不好走的路段,他倒是一步就迈过去了,我就得按着三级跳的动作来完成。
现在放慢了速度,我也渐渐喘匀了气儿,才要扭头看看来时的路,就被安迟元的大手直接从身后把我的脸又给推了回来,压根连转头的动作都没给我完成的机会。“你这是干嘛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就算那是你的久相好,我也不是卖安利,做保险的,你至于的吗?连招呼也不跟人家打,就这样拔腿就溜?”
“别忘后看”安迟元先警告过我,才说道,“你懂什么?本君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好不好?而且,为了安全隐蔽,小店儿周围布下的结界不说,就是周遭的路上也是有结界分布的。刚才咱们出来的时候,为了抄近道,本君让判官开了一条近路的结界通道给咱们。所以你看看咱们走到现在这一路上,除了刚才那个女人,哪儿还有什么人或者是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