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的一番话说的我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这还真是比什么十点档的家庭伦理剧场还热闹了,安迟元深爱着的女人是自己的大嫂,而且在自己兄长过世之后还和这个女人相爱相杀。
天啊!这实在是太有爆点了。如果不是顾忌这安迟元醒过来又会发疯,我真想把他弄醒好好问问他这里头的弯弯绕,实在是太有故事了。“不过臭小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虽然我八卦,但是我智商还在线,阿善才多大,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儿?而且安迟元怎么看也不想是会和别人推心置腹讲这些的人。“快给我好好说清楚!姐姐我好奇你的身份很久了,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啊?”
其实从认识阿善的时候起,我就一直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孩子,不然谁能小小年纪住在那荒山野岭上,还有这阴阳眼的本事,更重要的是安迟元一代阎君在人间界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给挖出来,还能为己所用,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阿善的来历应该不简单。
阿善的脖子被我一把搂住,一米八上下的大个子为了迁就我只能弯腿弓腰的站着,脸上还因为不好意思泛起了两团红晕。“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只是我们家族世代遗传阴阳眼,儿地府鬼差分阴阳,我们生来就是命定的地府阳差,专门配合阴差一起办一些和活人有牵连的案子。”
阿善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着可事新奇不已,没想到这人间界和幽冥地府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吗。“可是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办案啊?万一看到什么吓人的,你头一个就晕过去了,到时候你搭档是办案啊,还是救你啊?”我这话其实玩笑的成分更重些,阿善是个好孩子,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他跟着我和我爹,尽可能的过些普通人的日子。
没想到阿善听了我的话,居然流露出了些许的沮丧来。“所以我才一个人搬去了北邙山住的,为的就是能练一练胆子。我们这一辈男孩子本来就少,如果我二十岁之前还不能通过幽冥地府的考试,正式和地府签约成为阳差的话,那我就要被家里除名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情?”我突然觉得自己从仙侠虐恋剧直接跳进了民国苦情戏里。“那除名鬼怎么样啊?会封了你的阴阳眼吗?”我记得小说里的门派啊,家族啊,赶人走的时候往往都会要那人付出代价的。
阿善摇了摇头,“不会的。只是家里人都不会再和我有往来,我就只能向普通人一样去生活了。”
我刚想说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可阿善眼里的寂寥提醒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作为这种家族的孩子,大约从小学习的内容和被灌输的思想也和普通孩子不同吧?看阿善就知道了,就算胆小如他,明知道自己连多看一眼那些鬼怪的胆量都没有,也还是在为着拿到那一纸契约,成为和家族里其他人一样的什么地府阳差儿努力着。
“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阿姐相信你。”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句鼓励。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而这条路也应该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自己追求的才对。
阿善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花苻姐姐,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人。”
我笑了笑,“小子,你知道花苻的苻字是什么意思吗?”阿善在我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苻者,鬼目草也。我天生就有那么一点也许在你们这些天赋异禀的人眼里连雕虫小技都不算的灵力,我爹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真正的控制和使用这种力量,所以他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灵力依旧很弱,但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这灵力的光,我看人看事还是很准的,所以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的。”
我爹也跟着说道,“阿善小子好福气啊。我这闺女其实打卦的本事真是尽得我的真传,比她感知那些东西本事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别人拿钱求她,她都没有话说的,你平白得了她这样的赠言,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孝顺干爹啊。”
刚刚一屋子人都还沉闷的厉害,让我爹这两句不着边的话一逗,立马也就热闹了起来。
不过好像大家也已经没了什么吃东西的心情,于是百竹青和阿善把安迟元抬回了我爹的办公室去,我爹则领了闹闹去房前屋后转转,看看之前设下的结界是不是还完好。
我收拾了碗筷,独自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发呆。想着安迟元醒过来之后我一定要给他道歉,想着花荼他们在明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就是特意的不想让脑子停下来。
我正胡思乱想的功夫,闹闹突然从墙里钻了出来,冲着我嚷嚷道,“姐姐,你的手机在你卧室里一直响呢,都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了,你要不要上去接一下?”
这几天浑浑噩噩的,闹闹要是不说,我几乎都快忘了我还有手机这么个物件了。“嗯,这就去。谢啦。”看着闹闹摇头晃脑的又从墙里钻了出去,我才上楼去拿手机。
一上楼,隔着卧室门就能听见我手里一个男人正唱着“那年红雪冬青,一袭水袖单衣……”。我只好赶紧打开门,找到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就直接接了起来。“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钟,突然一个甜腻腻的女声就吼了起来,“花苻你神经病了?接我的电话居然还问我哪儿?!”
吓得我差点儿没把守旧扔出去,可是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声音,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踏实感就油然而生了。“学姐,你出差回来了?”
没错,电话那头就是我那位在我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学姐——唐八宝。她明明是一副云遮月的嗓子,却偏偏喜欢挤出一副嗲声嗲气的音调,好像永远都是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但天天都是一派大姐大的作风,很多种性格在她的身上杂糅出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一见难忘,并且会永远记得,那个人就是唐八宝。
“学姐,你能好好说话吗?我们家刚吃过晚饭,有点腻。”我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床上,撒娇似的对着电话那头嘟囔着。
“滚蛋!”果然,唐八宝那头迅速就恢复了她以往的作风,“我有正经事儿跟你说。我这才出差几天,空空那家伙就给我发了好几条微信,通通都和你有关,你TM到底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能把空空那家伙吓的缩在寺院里不出来,还跟我说,要是我不赶紧回来收拾了烂摊子,他以后都不打算出门了。他一个出家人,他不出门化缘他吃什么?你这是要逼死活人的节奏吗?我的小祖宗!我跟你说……”
我学姐着急的时候,说话的速度可以让AK47都汗颜,而且只要她不打算给你机会,你基本上就没可能能插上话。
我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安静的听着唐八宝絮叨,时不时的配合着哼哈两声,以确保她说的尽兴,说的欢畅。一直等到她自己跟我说,“你现在就给解释一下你那边到底怎么了!”我才如释重负的清了清嗓子,“学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冥地府吗?”我单刀直入的问道。
唐八宝大约没想到我会有这种问题问她,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说,“相信的。这事儿你应该问空空好伐,他比我有研究。”
“既然你相信就好办了。那空空有没有告诉你,我家和地府幽冥的阎君关系还凑合?就连空空自己也和那位阎君一起吃过饭,喝过茶呢。”
这下电话那头安静的时间明显长了很多,我完全能够理解,饶是我师姐那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大概也真的很难再保持平静了吧?“学姐?你没事儿吧?其实我跟你说,他现在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基本没什么两样的,只不过是……”
“小苻啊。”一直没出声的唐八宝突然就打断了我的话,“那个,我这边还有会要开,等我过几天回去了咱们再说吧。我先挂了。”
“诶?我……”我都没来得及和学姐说再见,她就突然挂断了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她对这些事情顶多算是全不在意的,怎么还会回避起来了呢?难道她也怕这些?我心里想着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闹闹今天好像成了我的专职秘书一样,冷不丁的就从我的天花板上探出了半个脑袋,瞄见我没在睡觉,才把自己大半个身子挤了进来。“姐姐,阎君他醒了。”
我没好气的翻了闹闹一眼,“你以后再敢这样不打招呼的就进我的房间,我就找空空弄个咸菜坛子什么的加持一下,把你塞进去!”这万一要是我在换衣服什么的,得多糟心啊。看着闹闹被我吓唬的小脸一白,我才满意的继续说道,“醒就醒了呗,干嘛跟我说啊?”
“他已经在你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刚刚就听你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