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我总觉得这个曲吾生不对劲,你确定资料都是对的吗?有没有可能?”
“他的档案我亲自去人事局查的,不会有错,背景很简单,怎么这么问?”
锦楠皱眉,“没什么,我只是刚才和他过招的时候觉得他的有些动作很熟悉,只是疑惑,也许是我多心了。”
“我查过了他没有警察背景,家人也没有。”
“可万一背景京被抹掉了呢?”
“锦楠,那四名卧底虽然有两具尸体没有找到,可是却没有归队,只能是牺牲了,余处长死后没有任何人联系队里,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归队的,锦楠,其实之前没和你透露消息,是怕你多想,实际上我和万处长一直怀疑当时是其中一名卧底倒戈了。”
“什么?”锦楠不可置信。
陆翰成在那边咳嗽了一会,伤还没有好利索很虚弱,声音沉重,“实际上万处长的电脑资料被全部删除了,谁删除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么几个,余处长死了的同时电脑里的资料就没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我和余处长分析,肯定是其中一名卧底出卖了他。”
“怎么会这样?”
“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但我还是希望是我们多虑了,一切只是巧合,或者是被那个组织胁迫的,但这永远将是一个未解之谜。”
“为什么?”
“因为即便叛变了,那名卧底也一定死了。”
“叛变了也许还活着,我们可以抓。”
“锦楠,你不了解那个组织,以警方多年对那个组织背后首脑的了解,那个人绝对不会留活口。”
锦楠心里一震,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的那个组织吗?那个兴安背后,景天集团背后真正操控的,我说过是隐藏在这些夜幕下的真正操刀人,他这些年处处留下手笔,却没不知道他就究竟是谁,包括牺牲的余处长。
在之前很多年都没有人调查清楚,在枪械案件中牺牲很多同事,直到余处长,他在牺牲前终于有所进展,无论是景天兴安和那个人联系都通过一个秘密账户。这是余处长牺牲前纹在身上的,用了摩斯密码,我和万处破解了密码,编号1898。”
“1898?什么意思?”
“不知道,有很多可能性,所以才派你去,之前之所以没告诉你这么多,是怕你心里有这件事发挥的时候路出马脚,现在你逐渐上位,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了,所以,锦楠,在那条路上不要心软,就算是当初真的有卧底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也一定被那人除掉了。
那人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真相需要你继续查。你现在进展还算顺利,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陆翰成的声音沉重而有力,字字打在锦楠心上,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陆翰成做的很对,如果一开始事无巨细,自己一定路出马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沾沾自喜自己有道上混的经验,能打够狠,可上位没那么简单。
经过九爷造纸场一事,锦楠才发觉这里面的水太深,太危险。也太艰难,对手的狡猾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做卧底真是要比奥斯卡影后还厉害,不然随便一个眼神也许就被对方抓住马脚,而对方都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人。
陆翰成似乎感觉到锦楠的紧张,“这条路任重道远,造纸厂我们已经调查了,检测到了人体dna不止一个人的。最近环保局以污水排放量太大封了那个造纸厂,如果不是你的消息,我们根本不知道竟这么残忍,锦楠,我和万处商量过了,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也太残忍,如果你想退出,我们。”
“我不退出。”锦楠打断他,“我不退出,既然决定开始,我就不会服输。”
陆翰成在电话那边愣了一愣,眼前浮现出多年前锦楠还是小女孩时候的样子,瞪着眼睛满身是伤却咬着牙大喊,“我不服。”
想到此笑了出来,“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赢了,我和万处打赌你一定会继续任务。”
这句话留在心上,将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锦楠脸红了起来,自己真是犯贱啊,多苦多累多危险陆翰成一句鼓励就全忘了疼了。“陆翰成,别忘了,我是为了你。”说吧,啪的挂断电话。满脸通红。
暗骂自己,锦楠啊,你可是锦爷,这么严肃的话题,怎么叫你就这么矫情的结尾了。
懊恼着,却是走路的脚步轻盈的跳了起来。
在夜色灯光下,轻盈而欢愉。
锦楠回来先是在外面看了看,确定出租屋外没人埋伏,直接进了大厅的洗手间,里面漆黑一片,“杰子?小美?”
没人回答,不会被抓了吧。
啪嗒啪嗒,锦楠皱紧眉头,仔细听着,她耳朵一向灵敏,皱眉直接踹开最后一个隔间,提紧的心松了下来,三个人挤在一个隔间里,许是受伤中毒的,累坏了,三个人面色苍白的睡着了,红颜窝在马桶上,其他两人在旁边,滴水声是水箱上面,许是他们怕被人发现,将上面水箱弄漏了,一地水,有人想进来看见这满地水也不会进来了。
锦楠拍醒三人。红颜睁开眼看到锦楠,“你回来了。”
锦楠哭笑不得,“我不回来去哪啊,就是教训那些兔崽子,锦爷我以一敌百的时候多了。”
小杰子两人醒了,“你没事吧,锦爷。”
“没事了,回去睡吧,都打跑了,绝不会有人了。”
“走吧,红颜姐我来背你回去。”小杰子蹲下来。
“不用了,杰子,你和小美回去吧,我回来时候办好了,红颜姐,今晚就送你走。”
“今晚?”红颜显然有些惊讶。
“没办法,现在老疤的人盯着我,九爷的人也盯着,我小看九爷了,为了安全,今晚就把你送走。”
码头上,夜凉如水,风刮的很大,陆翰成安排了便衣伪装成黑船老板。
锦楠弄了个轮椅让红颜坐着,毕竟她身上有伤。码头上风吹的锦楠长发刮在脸上,看不清表情,红颜面色苍白,一切就和做梦似的。
“红颜姐,这是一点钱。”锦楠将信封放在她手上,“不多,那边已经找人安排好了,都是以前的朋友,你现在受伤,也不好露面,在那好好休养,这点钱贴身留着,事出突然,你不可能回去再取东西了,就当新生吧,重新开始。”
红颜坐在轮椅上,看着那边的小船,船老大在码头另一边抽着烟,似乎不耐烦的等着,她看着手里的信封,嘴角自嘲,“我十几岁就出来讨生活,其实我这些年并没什么安全感,我也早知道欢场上哪有什么真情,我其实也留了不少东西,可是就像你说的,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当我新生了吧。”
她握住锦楠的手,“谢谢你锦楠,真的。”船上微弱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眼中闪着什么晶莹异常。
“锦楠,知道吗,刚才你叫醒我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要死了,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就在这时你把我叫醒了,你说你回来了,也许你觉得我有点矫情吧,可我就想矫情一下,在这条路上混,心都变硬了,可那一刻我真开心,你说你回来了。
你知道吗,锦楠,这辈子好多人和我说过叫我等着,一定会回来,我妈当初这么说的,可是她没能回来,被车撞死在路上了。
我初恋男友说叫我等他回来,结果把我卖了。后来老疤叫我等着,却是叫我去送死,他们谁都没有回来。
所以刚才你推我上通风口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可是你回来了,你没失信,你回来了,锦楠。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回来救我的人。”红颜哽咽着,锦楠突然动容,伸手抱住她,“以后都不用怕了,你自由了,红颜。”
目送红颜上了船,她就坐在船舱边上一直看着锦楠的方向,船开动了,她一直没转头,越来越远,她突然冲着这边喊,“阿锦,你是我这辈子最最重要的朋友。”
锦楠笑着,冲她挥手。
“再见,我的朋友。”
老恒帮和兴安的堂会定在了世纪大酒店的会议室里,还整得挺像双方代表见面,主要是会议室里呼呼拉拉进去了二百多人。
锦楠一身皮衣站在九爷身侧,小杰子和小美专业打扮的干练站在锦楠身侧,而九爷站在老疤身后,其实锦楠一直不太明白,他的药丸生意独立,为什么甘愿站在老疤身后当一个跟班。
从陆翰成那拿到的资料上,九爷,冯九,原名冯久,其母是从越南偷渡过来的,后嫁给本地人,从小父母双亡,他人生很大一部分全是空白的,没有学籍没有档案,非常奇怪,就好像这个人那些年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实际上现在明眼人也看的明白,九爷越来越强,老疤早就不放心他了。可是最后这两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边老恒帮错综复杂,来了几个堂主,除了老疤,还有腰条,凤梨,以及老大恒源。恒源这个人年纪非常大,八十多岁了,已经不怎么管老恒帮的事,现在他手下的这三个堂主各管几个夜总会和酒吧ktv都想等这个位子,明里暗里斗争极大,但是和老疤的印象不同,腰条为人张扬,凤梨则低调的几乎没存在感。
之前陆翰成遇袭一事,很可能就是因为刑警队之前端了腰条的场子,从他那里查处了一批从埃塞俄比亚偷渡过来的未成年少女,组织卖淫,这是一起国际卖淫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