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子皱眉，他在酒吧混了很多年，锦楠这么一说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红颜故意的？怪不得那么容易答应你。”
锦楠却是点开唱歌机，音乐声震天响，盖住他们说话的声音。
“她啊，可没那个脑子，更何况，她要能弄到这么好的货，何必在九爷面前伏低做小看脸色。”
锦楠眼睛眯起来，是那个九爷。
锦楠回身对着小美，“你是不是带了香水？”
小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而精致的香水瓶，锦楠将香水倒在旁边一个塑料装饰里，香气扑鼻，小杰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将酒倒在香水瓶里一部分，剩下的两瓶全都倒在地上。
“锦爷你这是干嘛？”
锦楠笑着，“对方送来这么好的东西，不想喝也不能抹了对方面子，房间挺大的，那两瓶酒没多少，倒在地上打开通风，很快就干了。
夜晚，锦楠打了个电话，“有收获。”
电话那头人声音很虚弱，“干的漂亮，咳咳。”
“你好点了吗，我想去看看你。”
“不行。医院人太多，队里怕我被人报复，加派了人手。”
“还真是小心。”
对方无奈，“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上次你贸然过来，也不会这么严格，你擅自行动，还袭警，锦楠，我给你一次警告处分，下次要在自作主张，你就马上给我回来接受正规处分，警察也别当了。”
锦楠在电话这头没出声，她知道陆翰成是真的生气了，上次闹那么大，警队一定用了不少精力，关键是很危险，如果一旦暴露，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自己是任性了，不过她真的只是想看他一眼，看他有没有事。
“听说你中枪了？”
锦楠心一沉没敢出声。
“云欢打中的，那家伙枪法多准你不知道？”
“没我准，不然。”
还没等说完，陆翰成在那边就暴怒，“是啊，你多厉害啊，你要是不厉害，早被她一枪打死了，还有脸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游戏，你这是拿自己的命玩呢。
你知道这次的事多大吗？警方都开枪了，要立案侦查，万处花了多大精力才把这事平息下来，稍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我只是担心你。”
“不要狡辩，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擅自离岗犯规的理由。锦楠你虽然是卧底混混，可别忘了你自己是个警察。”
电话里一下相对无声。锦楠心尖发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陆翰成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
锦楠想开口问病情，却最后也没出声，她不敢，也觉得没脸没资格。
“枪伤可大可小，别草草处理就完了，铁砂在肉里出不来会坏死的。”
“嗯。”
锦楠的声音很小，陆翰成心里一颤，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太过严厉了，可是却要狠下心来，锦楠一向不在乎规矩，这是他看重她放去做卧底的原因，可也正是这不循规蹈矩的性子，他怕她太过放纵会在正与邪之间混淆自己。
警队里这样的例子很多，听历代刑侦处长作为典型的都是卧底叛变或者误入歧途，失足的故事。就算有人成功了回到警队，也要接受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很多时候戏演久了，自己也会忘了自己是谁的。
他不想她也在这中间迷失自己。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半晌，“我一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陆翰成，你是不相信我吗？”
她在有一瞬间有些欣慰，但是心里却酸涩。
陆翰成一愣，不相信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怀疑红男绿女那个九爷贩卖可卡因，我拿到了一些成分的酒，怎么交给你？”锦楠转移话题，收敛心情汇报正事。
“你扔到医院一楼大厅拐角处的垃圾桶里，明天早上六点，我去取。”
“好。”
挂了电话锦楠靠在房间门上。“你别忘了自己是个警察。”
耳边还回响着陆翰成的话，她拉起嘴角，我怎么会忘了呢，我为了当警察，为了在你身边，吃了多少苦，怎么会忘了呢。
酒吧是自己的了，小杰子还有点做梦一样呢，前些日子还是打工的，现在就有人管他叫经理，顿时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小美则是算计着，“我在这上班，一个月能挣不少，给我弟弟的一部分，我自己还能攒下不少呢。”
“贴个广告，招人，不，不仅贴广告，还要打广告，小杰子去报社大哥广告，说和平酒吧重新招人。”
锦楠叼着一支烟，黑色T恤到膝盖，踏着一双人字拖，头发很散乱的披着，睡眼惺忪，一副慵懒不羁的姿态，斜靠在酒吧门口。
“招聘？”
“对啊，你以为酒吧都是什么正经人开的吗？原来这里面不少人都是李薇的，现在都跑了，暖场的妹子，吧员，调酒，就你我他三个人，就算忙飞了也忙不过来，招人手这事可是个学问。”
小美听得很奇怪，“不就找个服务员？”
锦楠被问的兴致来了，夹着烟，煞有介事，“你看这和平酒吧在李薇接手之前生意怎么样，小杰子最有发言权。”
“李薇接手之前生意是不太好，以前的老板没什么心思经营，是个富二代，东西都是好的，可是生意一直不太好。后来这个富二代赌桌上输了钱。就把酒吧让给红中了，后来红中把酒吧给了李薇，啊，对了，锦爷，你说红中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小杰子突然想到这点，反应迟钝。
锦楠夹着一根烟，“废话，当然会。”
“那我们现在？”
“放心。”红中那人一向谨慎多疑，莫名其妙场子给断了，必定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只有三个人，再摸清楚她的底之前红中这人不会贸然动手。
嘴角拉起，有时候人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
“趁现在对方没出手赶紧招兵买马才是正经。”
小杰子还在疑惑担忧，锦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跟着我混，别想那么多，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将来爷可是要干大事的，看你这晚娘样，姐姐带你从良。”
“哈哈哈哈。”小美笑肚子疼，“锦爷，太好笑了，从良，哈哈哈。”
锦楠挑眉，“这话有问题吗？”
“跟你还不是一条黑路走到底，从良下辈子吧。”
锦楠抬眉耸耸肩，无所谓的，继续指挥工人将灯箱装上，暗自感叹，都什么人啊，自己看起来很不像好人吗，怎么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招聘？”另一面兴安的地堂会中，红中发财白板，以及曲吾生等人均坐在长桌下手，上面主位空着，这是兴安召开的堂会，一年一次，说一说生意情况，黑涩会的相处方式都比较复古，这堂会设在最大地下赌场里，这个赌场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家超市，实际上下面却是另有乾坤。
很大的地下赌场，虽比不上拉斯维加斯那种世面上公开的赌场，可是在本市也算是规模大的了，而且实行vip会员制度，如果不是身份在那里，有门路的人，很难进来。
在坐几个老大中也只有兴安老大常兴和白板才能直接插手赌场，无声，发财红中都是够不上资格的，这个黑涩会组织森严，常兴更是为人谨慎。
此时兴安大哥还没到，红中拿着一张报纸，指着一则广告觉得可笑至极，“咱们出来混的找小弟还要登广告？我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个新冒出来锦楠到底什么来头？
是傻啊，还是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这种事上出风头，不怕条子盯上？”
红中貌似说的无心，实际上观察在场各位，现在放眼望去，兴安独大，敢踹了他红中的面子上位的女人，如若不是在坐有人为其撑腰，他很难想到，什么人能这么大胆子和公然叫板。
倒不是失了李薇自己多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那女人，要不是那女人够聪明帮了自己不少忙，他也不会捧她上位，那样干瘪，别人以为他红中品味多差，喜欢这种僵尸女人。
只是李薇死了不要紧，丢的却是他的面子，这一点就不得不细细品味了，可是查了个底掉，没查出这个女人和道上谁有关系，这点更让人心惊，没有贸然行事，倒不是怂了，只是，不得不谨慎。
红中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若有所思。
发财在旁边冷哼，“现在谁不知道锦爷的名头，一个女人敢叫爷也是胆子大。听说原来在风华绝代当头，姿色可比李薇好多了，红中，你一直没出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看上了心赶快下手，不然等别人下手了，哭都来不及。”
发财调笑着，却也是关注众人。
桌上人各怀心事，最后报纸倒是被曲吾生拿过去，他一身灰黑色休闲西装，内里白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很随性，露出里的胸肌，很是慵懒，“这个锦楠，有意思，一个女人上位这么快，不知道背后会是谁呢？”
他这句话成功的将在场各怀心思的人吸引过去，“这样好的苗子，不来兴安真是可惜了。各位，不管是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