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意思?
冷曦转向众人,拿出尸检报告,“这一张是控方所提供的尸检报告,报告表明,身体被彻底分割,我做了进一步研究,法医表示,尸体并不是普通刀子分肢的,而是既有规律,切口平滑有力,大家应该都知道人体肌肉组织,以及脂肪层一旦破开,都会马上改变出血口形状。
只有专业的手术刀才能切割的如此平整,并且分层的将肌肉和皮肤分开,避免拧成一团。
而且尸体上的出血量并不多,法医将人体碎块进行了组合,发现三具尸体都未有头颅和内脏,而进行的电脑模拟拼图表示,这些内脏剥离时候操刀的人非常小心,所以,结合这个人的证词,我怀疑,对方是有意将内脏拿掉,并到黑市贩卖。”
台下倒吸冷气声音一片,冷曦完全不给对方律师插嘴的机会,继续道,“而刚才证人所说的那个范宇哥,我给他看了照片,之前在做证人是否符合证人身份验证的时候,专业刑侦大队的刑侦人员也为他做了拼图实验,以及辨认试验。
十几次中,智商低于八十的这个证人仍然能从一群人中将这个人认出来,而这个范宇,就是红男绿女的一名管事,也就是控方律师助理,人称九爷的李玖先生手下,是红男绿女的人,而非夜华的人,非我当事人的人,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杀害死者的人并非我当事人。”
冷曦声音冷峻,条理清晰。台下人开始议论纷纷,她看了看众人,又直视法官的眼睛,“法官大人,之前在贩du案中,已经撤销了对我当事人贩卖教唆他人吸du的罪名,也证明了当时的证人佐天意所吸食du品并非我当事人所提供。
那么现在证人李梦雨身体里有同样的毒品成分,是不是说明教唆吸du的另有他人,而这个他人就是真正凶手,我的当事人只是其中被扣上杀人罪名的替罪羊。”
“反对,辩方律师在做无理由的猜测诱导舆论。”
“法官大人,这不是无理由的猜测,而是事实的真相。这是一道推理题,我当事人没有贩毒,这种毒品是新毒品,而证人李梦雨说教唆他吸毒的人杀害了他的姐姐,所以,我当事人根本不是杀人凶手,这一点是成立的。”
“反对,辩方律师在强词夺理,没有贩毒不证明没有杀人。”
“那控方律师如何解释,证人所说的证词呢?”
“辩方律师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证人李淑群,他亲口说,是被告将碎尸的箱子交给他的。”
“交给他的不一定是碎尸的箱子,正如控方之前和我争论的,那不一定是装有毒品的箱子一样,只是一种栽赃。有人将药丸箱子栽赃到我当事人的夜总会里。
现在同样的,有人将碎尸的箱子栽赃到我当事人身上,控方律师,在你反对之前,请捋顺你的逻辑。”
李贤义被冷曦清晰地逻辑思维问的哑口无言。
法官看了看冷曦,又看了看李贤义,皱眉,“控方反对无效。”
李贤义面色难看,冷曦却是嘲讽的拉起,“法官大人,我现在暂时没有问题了。”
回到座位,锦楠悄悄给她树了个大拇指。
李贤义走下台,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没忙着问话,先在小墩子身边绕了两圈,这气势压抑的小墩子不住地抖起来。
“姓名?”
“李梦雨。”
“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小墩子看了眼台上的无声哥,“我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你说你是其中一名死者李梦美的弟弟,众所周知,小美姐,是锦爷的手下,而锦爷。”李贤义扫了一眼锦楠,“是被告的左右手,你怎么可能没见过被告?”他声音突然变得厉声,吓得小墩子一哆嗦,冷曦皱眉。
他这是想在气势上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小墩子焦急的争辩,“我没见过,我之前一直在山里,没来过这个城市。”
看到小墩子焦急,李贤义眯起眼睛,“你为什么没来过城里,不是山里村里面这么大的小伙子都出去打工吗?”
“我,我,姐姐不让我出来。”
“为什么不让你出来?”
“我,我。”小墩子着急的说不上话来,整个人满脸通红。
冷曦站起来,“反对,控方律师的问题和本案无关,涉及到个人隐私,请控方律师不要影响证人的情绪。”
“法官大人。”李贤义不紧不慢的拉起嘴角,“这个问题和本案有关,证人的智商似乎比一般人要低,这样智力不健全证人所说的话,我觉得并不能作为有力的证词。”
“请控方律师注意自己的言辞。”冷曦瞪着眼睛冷喝到,“你这是人格的侮辱。法官大人,证人李梦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智障。他不过是比同龄人反应稍慢。但绝对是正常人,我想在开庭前,证人已经被医护人员做过这方面的测试,所以请控方律师注意自己的言辞,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法官叹了口气,“辩方反对有效。”
冷曦依然怒目看着李贤义拉起的嘴角,他的话绝对会让陪审团介意的。
李贤义继续问,“请问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如何?”
“姐姐很疼我,每次回家都给我买新衣服,给我钱花。”
“证人,我是问你和你姐姐的关系,在你心里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墩子抬起头,“我很爱我姐姐。”
“可是据调查,你经常在家惹事生非,每次都是你姐姐替你还债,在你之前的口供中说,是你骗了你姐姐回家,才惨遭毒手,请问你是否在知道对方是故意并有危险的前提下叫你姐姐回家的?”
小墩子着急的快哭出来了,“我没想到那么严重,我以为,我以为。”
“就算是没有杀身之祸,你觉得一个人拿他的弟弟要挟对方,对方还是个女子,这是一件任何人都想象得到的危险事情,可你却联合外人欺骗你姐姐,你还能说你是爱你姐姐吗,你的姐姐就是你害死的。”
小墩子情绪激动抱住头,“不是我,不是我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知道。”
“反对,控股方律师在诱导证人。”
“法官大人,我有理由相信,这个证人道德思想上有问题,而且和他姐姐的关系并不是那样好,甚至心中早有芥蒂,所以我怀疑证人的话是否具有可靠性。”
“我没有,你在诬陷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小墩子已经被李贤义的激将法弄得神志不清激动地大叫。
法官,“安静,证人请控制情绪,否则将会被清除法庭。”
小墩子大喘着气,看着冷曦,冷曦瞪着李贤义,“控方律师几次激怒证人,法官大人,我请求给予控方律师一次藐视法庭的警告。”
“法官大人,在这一点上,如果证人是故意诱导其姐姐回来,有可能和凶手是一伙的,现在在进行栽赃。证词没有可靠性。”
“法官大人,控方律师在歪曲事实。”
“反对有效。控方律师情绪过于激动。”
李贤义耸了耸肩,“ok,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下面要再次提审胖子李了。
冷曦不免紧张的在下面抓住了锦楠的手,要知道,这个案子的成败,最后就看这人了。
现在表面看和控方打了个平手,审过的和新出现的证人都搅乱了陪审团之前的判断,所以现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如果一会提审胖子李失败,无声就会再次被羁押候审,可是一旦羁押候审,对他们来说就是很大的不利,九爷必然会在这中间动手脚。
李贤义怡和九爷小声讨论了一下,九爷看起来脸色阴沉,眼睛死死地盯着锦楠。
锦楠也没逃避,直视回去。
一时之间气氛非常,台下的观众席上议论声很大,这案子现在看来扑朔迷离,新的证人给了决定性的证词更是出人意料的结果。
“法官大人,我方请求休庭十分钟讨论。”
休庭的十分钟,冷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锦楠,咱们会赢吗?”
“怎么突然那么担心?”
“你不觉得九爷很奇怪吗?现在已经算是被逼入绝境了,我不认为九爷猜不到咱们一会提审胖子李的意图,可是他现在多平静。”
锦楠微微皱眉,其实也感觉到九爷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认输,可是,就休庭了十分钟对方还能干什么呢?杀了胖子李?那就更欲盖弥彰了。
正在这时,锦楠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却没有说话。
“喂?”锦楠皱眉,“喂,请问哪位,不说话我就要挂了。”
正要挂断,电话那头就晴朗的笑声,这一笑,锦楠顿时皱了眉头。
不确定的,“九爷?”
冷曦听到她的话,睁大眼睛,锦楠用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锦楠不得不承认你很有手段,我也开始后悔当初没直接把你弄死了,能让我后悔的人,这世界上可没几个。不过现在这个结果也很有意思,我倒想看看,在你心里到底哪一个才最重要。”
“你什么意思?”
对方笑的很是邪魅,“是曲吾生呢还是余柯?你,只能选一个。”
锦楠心里一提,“你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只是锦楠这边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锦楠一看,短信,是大老板。
“没什么意思。”九爷突然无所谓的,“你锦楠不是一向重情重义吗?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重情义。”说完啪的挂断电话,锦楠的心快跳出来了,手机在一次有电话进来,是陆翰成。
“锦楠,你那边案子怎么样了?”
“余柯怎么样了?”锦楠突然像是明白九爷那话什么意思一样。
陆翰成顿了一下。
“我问你余柯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
“出什么事了?”
陆翰成顿了半晌,“他失踪了。”
“失踪?”锦楠爱不可思议的,“他不是在监狱里吗,怎么会失踪?”
“锦楠,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是余柯自己,他今天要出庭,在车上,就像计划好的一样,路上出了车祸,他打伤了押解的狱警,跑了。”
“跑了?”怎么可能,余柯怎么可能自己跑了,他今天出庭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今天过后他就会被放出来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跑了?
“你确定是他自己跑的吗?”
“摄像头全都拍下来了。所以我才发信息给你,看看他和你有没有联系。”
锦楠呼吸急促,想到九爷的话,想到那变态一样的笑声,他那句,会选谁,突然心下一沉。
挂断打给了云欢,只是云欢那边根本不接电话。
又打给丽萨,依然不接电话,她手发抖,不敢想后果,冷曦在旁边看着她的样子急的不行,“怎么了?怎么回事?”
锦楠却是眼神发愣,半晌抬起头,看着冷曦,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那边喊着,“开庭了。”
冷曦疑惑的看着锦楠发愣,“不管出了什么事,打完这场官司再说吧。”拉着她往法庭那边走,可后者却是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冷曦。”
“怎么了?”
叫她怎么说,她说不出来,难道要说余柯有危险,九爷威胁自己要自己输了这场官司?那么无声怎么办?一直以来坚持的冷曦怎么办。
她说不出口,可是那边却是人命关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锦楠从没有这么崩溃过,余柯,无声,余柯无声,你究竟选哪一个,选哪一个,选哪一个?